广寒听的话让高歌老脸一红,如果不是知道圣王有问题,他的这番话非得让高歌羞愧死不可。
见高歌垂着头不说话,广寒听微微一笑,说道:“好了,本王也该走了,还是那句话,本王静候高长老的佳音。”
高歌拱手说道:“臣恭送圣王!”
“不必多礼!”广寒听随意地摆摆手,而后头也不回地坐进马车里。
看着广寒听的马车扬尘而去,渐行渐远,高歌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转身走回府内。他知道,圣王对自己已经起了疑心,自己所剩的时间并不多了。
回到府中,他亲笔写了数封书信,让家仆们分头送给和他关系交好的长老们,请他们在明日晚上到自己府上一聚。
长话短说。翌日晚间,受到邀请的长老们纷纷来到高府,众人在大厅里齐聚一堂。
高歌居中而坐,在他的下手边,坐着一位和他年岁相仿的老者,此人体型肥硕,一身的赘肉,估计得不下二百斤,向脸上看,红光满面,总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活脱脱的弥勒佛转世。
这位肥胖又喜幸的老者不是旁人,正是神池的另一位大长老,东方夜怀,也是神池内最顶尖级的土系修灵者。
再下面,还坐有十数名神池的长老。众人的面前皆摆放有一只小方桌,上面放有小菜和酒水,十数名家仆在旁伺候着。
在座的这些人里,有两名大长老和十多名长老,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小型的长老院了。
众人不知道高歌邀请他们前来的目的是什么,面面相觑,最后一同看向高歌。有名长老忍不住最先开口问道:“高长老请我等前来,可是有事商议?”
高歌含笑点点头,说道:“老夫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欲和各位长老议一议。”
“不知高长老要议何事?”
“再等等,还有一人未到。”高歌的下手边可是有左右两个位置,东方夜怀占了其一,另一个位置则是空着的。众长老们也都很奇怪,能和东方夜怀平起平坐的只会是大长老,可是剩下的大长老就就只有聂震和凤夕了,这两个人,一位和高歌向来不合,互看不顺眼,另一位则孤僻冷漠,和任何人都不怎么接触,人们不知道高歌究竟请的是谁。
又等了好半晌,高歌微微皱起眉头,问身边的仆人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禀老爷,戌时已过两刻。”
“奇怪,怎么还未到。”高歌疑问道:“你有把请柬送到凤府?”
那名仆人连连点头,急忙回道:“是小人亲自送去的。”
听闻凤府,众长老们也就明白了,高歌邀请的另一位大长老是凤夕。
有一名长老哼笑出声,说道:“凤长老一向孤僻不合群,接到请柬而未来也实属正常,高长老,我们还是不要等他了吧!”
凤夕生性冷漠,又不喜说话,给人的感觉是清高又傲慢,不爱打理人,众长老们对他的印象也都不怎么好。
高歌则是眉头紧锁,若在以前,凤夕接到自己的请柬而不来倒也正常,可是经历过前晚在风营的事,他应该会到场出席才是,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想到这里,高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向旁边的家仆低声说道:“你再到凤府去一趟,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凤长老,确定凤长老一切安好后再回来。”
“是!老爷!”那名仆人答应一声,接着快步走了出去。
等仆人离开后,刚才说话的那名长老又说道:“凤长老在与不在都一样,多他一人不多,少他一人不少,高长老,有什么事就尽管直说吧!”
“是啊,高长老,我们这么多人也不能一直等凤长老一个嘛!”另有长老附和道。
见众人都在大点其头,高歌深吸口气,正色说道:“好吧,那我们就不等凤长老了。”稍顿,他向守在门外的仆人们点点头,见状,立刻有人把关门关严。
高歌环视在场的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次,老夫请诸位长老前来,是有一件要紧的事与诸位相商,弹劾圣王!”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脸色同是大变,即便总是乐呵呵、稳如泰山的东方夜怀身子亦是一震,难以置信地转目看向高歌。
过了好半晌,方有长老结结巴巴地问道:“高长老要要弹劾圣王?”
“老夫一个人当然弹劾不了圣王,所以才找各位老兄弟们前来商议嘛!”高歌说道:“我神池发生了这么多事,皆因圣王一人而起,有圣王在,我神池将永无宁日,甚至会走进万劫不复的深渊,要救神池,只能弹劾圣王,另立明主,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今日,风川两国看圣王不顺眼,引大军来攻,我们若是迫于两国的威胁,另立新君,那么以后风川两国又看新圣王不顺眼时,我们是不是还得再立新君?神池难道要变成听令于风川二国的神池不成?”
这名长老的话立刻得到其他长老的响应,人们纷纷点头,看向高歌,面露难色地说道:“是啊,高长老,我们不能因为风川两国的威胁就弹劾圣王,另立新君啊,这也太儿戏了!”
“如果我们的圣王早已于神池内秘密培养暗系修灵者,你们又将如何看待他呢?”高歌环视众人道。
“什么?”众长老再次变色。要知道神池一向尊崇光明系灵武,对暗系灵武是抱着深恶痛绝的态度,在神池内秘密培养暗系修灵者,这简直就是对神池莫大的侮辱,也是任何一名神池人都无法接受和容忍的事。
一直保持沉默的东方夜怀突然开口问道:“高长老相信天子诏书上所说的那些?”
“老夫本不相信,但皇甫长老也这么说,就由不得老夫不信了。”在风营里,皇甫秀台已把自己受暗系修灵者追杀的事告诉了高歌,现在他又把此事转述给众长老。
最后他说道:“我们与皇甫长老都是老相识了,对皇甫长老的为人也应该很清楚,皇甫长老有时候是心胸狭窄了一点,但绝不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更不会因为钱财会背叛神池转投风国,其中必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而这个原因正是出在圣王身上。另外,风王也亲口证实,风国于神池的细作当中,就有暗系修灵者,而且就藏身于禁地幽殿之内。”
众长老们纷纷吸气,面面相觑,然后纷纷垂下头,默默沉思。东方夜怀幽幽说道:“说来说去,还是空口无凭嘛!”
“所以我们只有进入幽殿打探清楚其中到底有无暗系修灵者,便可证明圣王是否清白了。”高歌说道。
“恩!”包括东方夜怀在内的众长老们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觉得高歌说得没错,如果幽殿內确实藏有暗系修灵者,那么天子诏书的其他内容也很可能是真的,如果此事是假,那天子诏书也就不值一提了。
有名长老忧心忡忡地说道:“幽殿可算我神池的第一禁地,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其中打探,难如登天啊!”
高歌说道:“正是这样,老夫才把各位找来,想在今晚商议出个对策。”
东方夜怀说道:“幽殿与王宫近在咫尺,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惊动圣王,若想潜入进去,就必须得赶在圣王离宫的时候。”
高歌点头道:“东方长老所言有理。”
一位名叫张攸的长老眼珠转了转,突然问道:“前夜高长老去了风营,似乎与风王相谈甚欢啊!”
听闻这话,众人同是一皱眉,纷纷向张攸看去,他这话的意思似乎是在怀疑高歌的忠诚。
张攸见众人看着自己的眼神皆暗含不满之意,他连连摆手,忙说道:“我这么问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如果高长老和风王谈得不错,此事还应请风王帮忙才是。”
“哦?”高歌扬头道:“张长老请继续说下去。”
“如果风王肯邀圣王谈判,圣王必定前往,届时,我们就有机会潜入幽殿一探究竟了。”张攸小心翼翼地说道。
呦!这倒是个好办法!高歌眼睛一亮,细细琢磨一番,觉得张攸这个计策十分可行。他仰面而笑,说道:“集思广益,果真是受益匪浅。诸位长老觉得张长老的办法怎么样?”
东方夜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主意是个好主意。只是,风王肯吗?既然要谈判,必然得坐到一起,风王有那个胆量和圣王坐在一起谈判吗?”
他的话又让众人心凉半截。这也是个很实际是问题,风王再厉害,也远不及圣王,他的灵武和圣王比起来,简直就是婴儿与成人的差距,坐到一起谈判,圣王若起杀心,谁又能拦得住?风王还焉有命在?
高歌为难地皱了皱眉头,摇首不语。
“试试吧,也许风王会同意的!”张攸说道:“再者说,既然是光明正大的谈判,圣王应该不会对风王动武的,这可关系到圣王的声誉!”
长老们互相看看,最后人们的目光又集中在高歌身上。
经过反复思量,高歌把心一横,说道:“也罢!老夫给风王写封书信,将此事言明,至于风王会不会同意,老夫可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