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没有立刻走,而是和吴道清研究了两天,又和陈瑜学了两天后才离开的。
吴道清听妞妞说了陈瑜的想法,就知道是那套早就教给自己的推拿手法了,经过那么长时间的运用和摸索,吴道清把自己的领悟也传授给了妞妞。
“乔夫人不必担忧,我也随着妞妞回去,并且会去学塾里教导那些小子们的。”吴道清说。
如此,陈瑜也就不阻拦了,不过还是问了句:“福王的伤势无碍了?”
“不碍事,只需要静养就好。”吴道清说。
最终,吴道清带着妞妞回去,顺便也把喜子和小九带回去参加培训,陈瑜不得不在这边盯着铺子里的装修。
本来就没几个人,结果这下好了,前院一个陈瑜,后院一个齐宇珩。
当然,陈瑜知道暗处的人可不单单是老张头一个。
为了避免尴尬,陈瑜便整日都在铺子那边儿,早出晚归,吃饭都在外面胡乱吃一口算完事。
其实,她可以不回来,但到底是不想住在客栈里,心里还是隐隐的担忧的,齐宇珩身上那些可怖的伤口能用层层叠叠形容了,让她心里总归是惦记着。
“你倒是心狠。”
陈瑜刚进门,就见齐宇珩立在院子中,目光幽怨,语气更是幽怨。
“忙,我是太忙了。”陈瑜尴尬的笑了笑,福身:“给福王殿下请安了。”
“把你能耐的。”齐宇珩看着陈瑜,就那么看着她,看到陈瑜都毛了的时候才说:“我好饿。”
绝倒!
陈瑜抿了抿嘴角,皱眉:“没人伺候你吃喝?”
“嗯,没有,你也不管我。”齐宇珩费劲的走了几步,那意思是要走过来,但好像扯着伤口很疼。
陈瑜急忙走过去:“得了,你快些挪蹭回屋,我这就去做饭。”
说着,一溜烟儿似的去了厨房。
齐宇珩看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嘴角笑了,挪蹭回屋是不可能的!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若还不把误会解释明白了,他这辈子就是注孤生!
所以,陈瑜在厨房里忙着做饭的时候,齐宇珩就直接坐在了灶台旁边的小凳上,拿了柴往灶口里添。
“别添乱,也别抻到了伤口,回去等着。”陈瑜撵了好几次了,也无奈的很。
齐宇珩自顾自的添柴,说:“漠北的时候,皇上给我后院塞了不少女人,我得回去处理掉,再就是三皇子的事情也不能耽搁,所以我走的匆忙。”
陈瑜正翻炒着菜的动作顿了一下,心里有那么一阵极为酸涩,抿着唇角没说话。
“京城里的局势瞬息万变,我和牧秦都不想让你和乔家受到牵连,所以才会带走他,更因为草乌部落的人已经发现了端倪,这段日子我都有人在保护乔斌,他绝不会出事的。”齐宇珩抬头看陈瑜耳朵微微泛红,轻叹一声:“带走芸娘也是不得已,她若无大功在身,你带走了武兰芝的事情就会被人拿捏了去。”
“齐宇珩!”陈瑜把铲子扔在锅里,背转身不让他看到自己委屈的眼泪:“你说这些做什么呢?我已经不在意了!若不是你重伤又让我碰上了,我们余生都不会再见了,我不管牧秦是谁,我不管芸娘是谁,也不愿意知道你的事情,一点也不愿意!”
“可是,你为了我都要动用凤鸣令了。”齐宇珩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来水一般:“阿瑜,你骗自己就够辛苦了,还想要骗过我吗?”
“我!”陈瑜一时无言。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齐宇珩起身过来,展开手臂从身后轻轻地抱着陈瑜,在她耳边说:“别动,我伤口疼得很。”
“疼死你!疼你还跑出来做什么?我就不信没人给你一口饭吃!”陈瑜嘴上这么说,人却没动弹。
“可是想吃阿瑜的饭菜。”齐宇珩无赖一般把下巴垫在陈瑜的肩上,偏头看她长而卷翘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儿,心如鹿撞一般又微微的疼:“我知道,我高攀了。”
“不听你瞎说八道了。”陈瑜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快放开我,菜要焦了。”
“不放。”齐宇珩把身体的重量压下来一些,却舍不得全都压下去,语气委屈:“妞妞说了,我是个小人行径的伪君子,配不上她美丽大方又聪慧绝伦的娘。”
噗嗤一声,陈瑜笑出来了。
“我想吃火锅。”齐宇珩趁机,十足十的用上了撒娇的口吻。
陈瑜猛然转过头,齐宇珩趁机凑过去,唇相触到的一刹那,一肚子话都被憋回去了,陈瑜慌乱的想要躲开,齐宇珩的手便勾住了她的脖颈,把人直接反转过来,这一吻绵长的像是忘记了时间似的。
陈瑜只觉得浑身发软,挣扎又不敢,到最后眼里都包着泪花子了。
“阿瑜到底是疼我的。”齐宇珩心满意足的看着陈瑜微微有些肿了的唇瓣,低头轻轻的蹭了蹭,便把人结结实实的拉进怀里抱紧了。
可以听得到齐宇珩的心跳声,陈瑜脑子里很乱,垂着头却怎么都无法忽视唇角那还似有若无的柏木香气。
“阿瑜,我怕极了那些个女人不处理干净,你便再也不肯理我了,我……不该丢你在漠北。”齐宇珩轻声说着。
陈瑜叹息一声:“就我一人不知道,你和萧怀瑾早就谋算好了,偏偏就我认真了。”
他们是谋算好了,所以事情在陈瑜看来颇有几分虎头蛇尾的架势,后面太顺利,顺利的让她都恨死齐宇珩算计自己了。
“我也是认真的。”齐宇珩蹭了蹭陈瑜的发顶:“福王府里只有你,永远只有你一个,不知道这样算不算配得上呢?”
陈瑜闻到了菜都焦了的味道,拍他的手:“快放开!一会儿就起火了。”
“要么,阿瑜,我入赘吧。”齐宇珩语气轻松的不行,又来了一句:“我很喜欢那几个孩子,一个个争气的很呢。”
他当然不会告诉陈瑜,在妞妞的身上他找到了老父亲的感觉,这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再不松开,我生气了!”陈瑜加重了语气。
齐宇珩乖乖的松开了手,陈瑜急忙往锅里添了水,看着黑乎乎飘起来的一层,怨念的瞪了齐宇珩。
齐宇珩笑吟吟的站在旁边,竟伸手扯了陈瑜的衣袖:“我想吃火锅。”
“病着呢,大夏天吃羊肉很上火的。”陈瑜不肯。
齐宇珩却趁机贴过来:“你在,上火也不怕。”
陈瑜:“……!!”臭不要脸的!
“没有锅子,也没有羊肉。”陈瑜说。
齐宇珩笑着握住了陈瑜的手:“有,什么都有,就差你。”
好吧,陈瑜就知道是这样的,还可怜巴巴的去自己面前卖惨,还说快饿死了!
呸!信他个鬼!
可是,见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到底是会心软,陈瑜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自己的手,想:或许这就是逃不过去的人,明知道未来不定,却依然会舍不得吧。
后院,灯火通明。
厅里摆着方桌,桌子上放着已经咕嘟咕嘟冒泡的锅子,赫然就是自己那种涮烤锅,桌子上还摆了好几个托盘,托盘里食材应有尽有。
“你还真是……够不甘示弱了。”陈瑜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词形容他了,只能这么说。
齐宇珩笑了笑,拉着陈瑜坐在椅子上,才坐到对面,隔着热气腾腾的锅子,他说:“我很不服,为什么好吃的总是袁炳义会吃到,等以后定把他馋死!”
“呵!”陈瑜干笑了一声,想到了那句感情中女人的智商是零的话来,完全不认可,面前这男人往日的威风荡然无存,此时此刻感觉幼稚的可笑了。
“不能吃鱼!”陈瑜说。
齐宇珩立刻点头:“不吃,等大婚的。”
呃……,此鱼非彼瑜,他这是在开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