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晟讽刺的勾了勾唇角,“我生不生气,有意义吗?”
朝眠舔了舔唇,有些不好意思。
她拿了块糕点,递到彦晟的面前,讨好的开口,“吃吗?”
系统冷冷的咳嗽了两声。
朝眠身子一僵。
该死,差点忘了自己是个反派。
她飞快把手里的糕点塞进自己嘴里,含糊开口,“就不给你吃。”
彦晟,“……”
一边说着,朝眠手里又拿了一块糕点,正要放在嘴边吃,突然动作顿住,抬眸看向彦晟。
“这块糕点叫千层酥,吃起来酥酥脆脆,一股芝麻香,唯一不足的,就是爱掉渣。”
顿了顿,见彦晟没反应,朝眠又大着胆子说了一句,“我的裙子是新做的,我不想弄脏了。你……你用手给我接着。”
说完后,朝眠赶紧垂下眼,不敢看彦晟的神色。
片刻后,一双手摊在朝眠面前。
少年冷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吃吧,不会弄脏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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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生来之前,书房内总是闹哄哄的。
朝眠带着少年推门进去,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一瞬,而后又很快响起几个皇子讽刺的笑。
“哈哈哈哈你看他还真的去当伴读了。”
“瞧他那穷酸样,比我宫里的奴才还不如。”
朝眠气呼呼的,冲着那笑的最大声的五皇子推了一把。
笑声戛然而止,五皇子一脸懵,“朝眠妹妹你……你推我干嘛?”
“他是我的伴读,你们谁敢欺负他,我跟谁没完!”
朝眠气的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屋子里一瞬间安静了。
五皇子当众被下了面子,脸色涨红,不服气道,“你凭什么护着他。”
朝眠扬起下巴,“我乐意!我们走!”
后半句是说给少年听的。
不顾众人的目光,她直接牵着少年的手走到了最后面的桌案。朝眠坐在主座,少年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她的旁边。
彦晟神色平常,似乎并没有被刚刚的话影响到。
朝眠冲他眨了眨眼,“我说到做到了吧,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刚刚在软轿中欺负了少年,朝眠心里过意不去。她想过了,自己不能一个劲儿的欺负,那样到最后自己肯定逃不过一个死。
她要循序渐进的。
像这样,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就很好。
少年垂下的睫毛微颤,没有吭声。
屋内最前方,承泽微微侧头,看着角落里窃窃私语的二人,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二哥。”五皇子凑过来,气哼哼的开口,“朝眠干嘛护着那个贱种。”
“慎言。”承泽面色平淡,“他也是父皇的儿子。”
五皇子一脸悻悻。
很快,先生来了,书房里一时都是念书声。
哪怕在皇帝面前信誓旦旦的作保说一定好好读书,可这念经似的读书声还是忍不住让朝眠打瞌睡。
“早上起的太早了。”朝眠小声抱怨。
她把书立在自己面前,又做贼似的压低声音,“先生来了记得叫我。”
嘱咐完,她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睡了。
其实哪怕她不遮掩,先生也不会来找她的茬。小姑娘进学堂,又不指望着考功名做大官,不就是图个热闹,更何况朝眠还这般得宠,若是往日,先生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可今日不一样了。
今日,朝眠有了伴读。
依着规矩,主子犯错,是要伴读领罚的。
承泽手里捏着薄薄的书卷,微不可查的冲先生微微点头。
先生会意,拎着戒尺走到最后,一尺子砸在桌子上。
朝眠猛的被惊醒了。
她被吓到了,脸色有些发白,刚从梦里惊醒,人还有点发懵,呆呆的眨了眨眼,看见面前冷着脸的先生,才恍然明白了。
她小声道歉,“对不起先生。”
先生摇了摇头,“小贵人睡着了,不过是伴读提醒不力的缘故,与小贵人无关,是伴读该罚。”
这是什么歪道理。
朝眠忍不住皱眉,“是我自己睡着了,与他有什么干系。”
先生没再与朝眠说话,反而是冷冷的看着彦晟,“伸手。”
书房的众人都齐刷刷的看过来。
这目光可算不得友善,他们不过是如同看戏一般,想要欣赏着这个三皇子卑贱的一幕。
少年面色冷淡。
他缓缓伸出手,一双漆黑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先生。
先生被这双沁着冷意的眸子惊了一瞬,差点手抖没拿住戒尺。
他想到前面坐着的二皇子,微微咬了咬牙,猛的一戒尺抽打下去。
“啪。”
一声脆响,却没有预期的疼痛。
彦晟微微一愣,看见在最后一刻少女伸出手挡在了前面。
一旁的先生瞪大了眼,他手一抖,扔掉了戒尺,“小贵人……”
这一尺力度不小,朝眠本就娇贵,此刻白嫩的掌心红肿了一道檩子,瞧着触目惊心的。
她甚至都不敢将手蜷缩起来,阵阵刺痛让她忍不住红了眼圈,她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开口,“本来就是我的错,打他做什么,先生若是还生气,尽管打我好了。”
先生哪里还敢动手,他唇瓣微动,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坐在前面的二皇子走过来,温温和和的笑了,“不过是女孩子家贪睡,先生何必苛责。”
他拍了拍先生的肩,先生好似才回过神一般,擦了擦额头的汗,“今日下学罢。”
若是往日,听到这句话,屋子里早就闹哄起来了。
可今日偏偏安安静静的,竟一个都没有起身离开的。
承泽瞧着朝眠手心的伤,微微蹙眉,“怎么打的这般重,二哥给你上药罢……”
话没说完,朝眠的手已经被少年拽过去了。
少年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取出了一点,慢慢涂抹在朝眠的掌心,他垂眸,语气平淡。
“不劳烦二皇子了,这等粗活,让我一个伴读来做吧。”
二皇子站在原地,只觉得额头青筋都忍不住的跳了跳。半晌,他挤出一丝笑,“也好。”说完,转身快步就走了。
瞧着承泽离开了,其他几个皇子也纷纷走了。
一时间,书房只剩下她们二人。
朝眠一手托腮,瞧着少年低头一点点的给她涂抹伤药,睫毛微垂,她忍不住开口,“彦晟,你睫毛真长,让我来数数有多少根……嘶,疼!”
少年手一抖,力气重了几分。
“读书时睡觉,活该你疼。”
朝眠瞪大了眼睛,“喂,你……你有没有良心,是我替你挡了一下!”
彦晟冷哼一声,手下力气又重了几分,疼的朝眠红着眼睛不敢再说话。
可忍了忍,她还是没忍住,红着眼睛小声嘟囔。
“这药膏还是我给你的呢。”
涂抹好药膏,少年拿着帕子一根根的擦着自己的手指,闻言慢条斯理开口。
“是。”
他把擦干净的手递到朝眠面前。
“做什么?”
“伤好了。”少年顿了顿,“瞧着不恶心了罢。”
原来那天随口说的话他还记得。
朝眠不堪负重的小心脏又沉重几分,她声音低了几分,“对不起。”
彦晟没说话,他把瓷瓶盖好,又小心翼翼的收回去。
朝眠歪头瞧着他,伸出手,“你既然伤好了,就还给我吧,你瞧我这手伤了,每日也需要上药。”
少年脸色冷了几分,?????硬邦邦的开口,“不是已经给我了吗?”
朝眠是金尊玉贵的小贵人,自然不缺这一瓶子药。
她只是想欺负欺负彦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