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瑞霖先前还能控制住怒火,可此刻的怒火却如海啸一样,彻底爆发。
昨晚爷爷把他叫到家里,要他和如歌离婚,否则就以死相逼,简直蛮不讲理!
他和爷爷大吵一架,结果导致爷爷心脏病发,万幸是段然当时在家,否则只怕会就不回来。
他守着爷爷一夜未睡,一直在想他和如歌的种种,不甘心放弃,却有没有理由继续捆绑着她。
来之前,他一直在思考和如歌离婚的事,在亲人和爱情婚姻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然而见到傅奕铭的刹那,他又不甘心就这么离了!
“呵……”傅奕铭嗤笑一声,“我若真想对付恒远,大可以这个时候吞了恒远,何必给恒远注资?!”
殷瑞霖冷笑,咬牙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恒远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你不过是给恒远注资八个亿,却要20的股份,这和明抢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只是要求股份也就罢了,你凭什么要我和如歌离婚?你把如歌当做什么?!”
殷瑞霖义愤填膺,像一头狂怒的狮子,随时可能上去撕咬一口!
傅奕铭却没心思和殷瑞霖逞口舌之快,不管殷瑞霖从哪听到的谣言,那都与他无关,他也并不在意。
“如歌马上要手术,我不希望任何事让她担忧。关于傅氏注资恒远的事,你最好去跟你爷爷问清楚。”
殷瑞霖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傅奕铭懒得解释,再次拿起报纸。
“傅奕铭!”
殷瑞霖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正要冲上去,就被段然拦住了。
“大哥,爷爷找你,他心脏不好,你别再刺激他。有什么事等爷爷好转再说。”
说到这,段然语气一顿,又说:“爷爷是我们最亲的亲人,我希望他能再多陪我们几年。”
这句话狠狠的戳中了殷瑞霖的心窝子,爷爷的身体什么情况,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殷瑞霖狠狠吸了一口气,压下怒火,往如歌和梁茹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寒声嘱咐:“照顾好你嫂子。”
“放心吧。”段然答应,随即看了傅奕铭一眼,没有说话。
殷瑞霖匆匆赶回去,殷宏盛还躺在床上,脸色异常苍白,气息也不如平时那么稳。
见到他,殷宏盛深深的叹口气,沙哑道:“过来。”
殷瑞霖坐过去,吸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问:“爷爷,傅氏用八个亿换恒远20%的股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殷宏盛的浊目忽然闪过一道精光,“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听到殷宏盛这话,殷瑞霖脑袋里也忽然想到了简行,他随即拔高音调,“是因为简行?!”
“算你还不愚笨。”
这样殷瑞霖就什么都明白了。
爷爷当着媒体的面承诺会分配股权,如果20%股份落在傅奕铭手上,那么除去给如歌的5%,加上散股,能分配的就会减少。
傅奕铭是个精明的商人,却又是个情种,以他对如歌的感情,这20%的股份终究会回到殷家。
殷瑞霖忽然一脸痛苦的质问:“所以呢,就为了这个,你就要牺牲我和如歌的婚姻?!”
“混账东西!”殷宏盛怒喝一声,却因为动怒,心脏狠狠一疼。
殷瑞霖急得赶紧站起来,“爷爷!”
“你……哎,你啊你,究竟把爷爷想成什么人了?”殷宏盛痛心疾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殷瑞霖脸色僵硬,“那你究竟为什么一定要我和如歌离婚,甚至以死相逼?!”
殷宏盛长叹一声,“你是真的不明白吗?你觉得如歌跟你在一起幸福吗?快乐吗?”
“那孩子总是娴静如水,但不是真的那么淡泊,她在傅奕铭跟前,会生气,会撒娇,表情丰富得狠。”
“她心里只有傅奕铭,只因为你曾经对她有恩,所以一直压抑自己的感情。”
“如歌是个好孩子,她跟你在一起只会继续耗费青春,傅奕铭越是纠缠,她就越是痛苦。”
“爱一个人,不可以这么自私的,如果对方不爱你,那你就要做到成全,你懂吗?”
殷瑞霖心口一疼,好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刀,痛彻心扉。
他心里一直都知道夏如歌不爱他,可被爷爷这样毫不掩饰的说出来,依旧觉得难堪。
如歌总是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也正是这种娴静,更加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殷瑞霖绷着俊脸不说话,心里有答案却拒绝承认。
殷宏盛又叹息一声,摆摆手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去吧,我睡一下。”
良久,殷瑞霖才站起来,固执的说:“我不离!”
离开爷爷的房间,殷瑞霖又直奔医院,只是那时候夏如歌已经进了放疗室。
整个手术过程都是在夏如歌清醒的状态下进行,所以开始的时候,她紧张得全身神经都绷紧了。
一直到傅奕铭忽然握住她的手,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如歌,我在。”
看到他,夏如歌不由愣住了,因为手术之前没说可以家属陪同的,他怎么进来了?
射波刀毕竟也属于放疗,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
大概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没等她开口,傅奕铭就柔声说:“放心,不会对我有什么伤害。”
“确定?”夏如歌皱眉。
傅奕铭笑容扩大,“确定。如果真的有伤害,那医生和护士还会留在这里吗?”
也对,路易斯教授和他的团队不就是专门做这个的吗?
夏如歌抿嘴笑了笑,不再说话。
有傅奕铭在,她总算是不紧张了。而且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竟然给她念起了书。
以前傅奕铭上学的时候,曾因为嗓音磁性好听,三番五次的被要求做社团主播,都被他拒绝了。
听他念故事本来就是一种享受,加上夏如歌昨晚半夜才睡,这时候竟然昏昏欲睡。
“如歌,醒醒。”
夏如歌有些困倦的睁开眼睛,还有些懵,呆呆的问:“怎么了?”
“结束了。”
“结束了?”夏如歌瞬间困意全无。
顾泽走过来,笑着说:“是今天的治疗结束了,明天和后天还需要经过两次照射。”
“过程会和今天一样,非常的舒服,所以明天再来的时候不用再这么紧张了。”
夏如歌能听出顾泽的调侃,不由笑着答应道:“好。”
傅奕铭扶着她坐起来,夏如歌却忽然觉得一阵恶心,脑袋也一阵眩晕,脸色瞬间苍白。
“路易斯!”傅奕铭冰冷如刀的目光立刻射向路易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