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心中升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好像我很久以前就认识他似得,但事实上离我第一次见他到现在也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这份感觉来得太微妙,我不敢多想,将注意力散播到其他地方。
“太好了,你们终于醒了。”
马德明的声音突然响起,将我的思绪拉回,我尴尬的从趴着的床上站了起来。
厉俊昊也站了起来,我感觉他的目光好像还停留在我的身上,这让我有些不自在。
“马队长,这一次终于不负你所托,甄蜜出来了,蛇形鬼种的幻象也死了。只是,为什么我和厉浚昊都醒了,甄蜜却还在昏迷?”
我看向站在病床另一边的马德明,余光若有似无地在昏迷的甄蜜上打量了几下。
“我的莲花灯到最后还保留着微小的灯芯烛光,她应该没事儿了。”马德明边说着边伸手揭开了一些甄蜜的衣领。
“蛇形印记和印记后面的黑气都消失了,甄蜜不会有危险了。”
得到了马德明确定的答复,我终于放下心来。
病床上的甄蜜苍白的脸色正在慢慢变得红润,长睫毛微微颤抖着,然后睁开了眼睛。
虽然她有些虚弱,但至少是醒来了。
“甄蜜,你可算醒来了,也不枉我和厉浚昊此行。”
我若有所指地看了眼身边默默无语的厉浚昊,无意撞上厉浚昊眼底炽热的火种。
那一道炙热的烘烤感,灼烫了我的眼。
我被他眼底的灼烫感惊得一愣一愣,却是烧红了脸,半点也没再跟他搭理一句呼应的话。
甄蜜看着我脸上突然露出惊慌的神色,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没了在梦里的那份凶神恶煞,而是紧紧的拉着我的胳膊,让我快走。
“叶黎,快逃,黑气有剧毒。”
看她的样子仍然以为我们还在野树林呢。
我见她说着就要从床上起来,连忙扶住了她的肩膀。
“甄蜜,甄蜜,你不要紧张,看看这是哪里。”
甄蜜被我安抚了下来,看向四周面露疑惑的看着我。
“这里好像是医院,我怎么到了医院,我记得我们在叶树林里正被阴灵王释放的阴气困住了。”
“但是我们得救了,你被迷雾迷倒,中了蛇形鬼种的毒,我们把你送到了医院,你昏迷了已经有八个小时了。”
甄蜜把梦里的一切都忘了,她的思维还停留在昏迷前的那一刻。
我只将蛇形鬼种的事儿简单的和她说了一下,梦里的事儿则只字为提,毕竟那对于我们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厉俊昊和马德明也默契的没有提起这些。
我叫来医生给甄蜜做了详细的检查,确定她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但是医生建议她在医院住一夜,要继续观察观察,如果真的安然无恙就确诊她可以出院了。
甄蜜却说还有事情要办,希望能现在就出院,医生被执拗的甄蜜缠的烦了,居然真的答应了甄蜜,让她提早出院。
给甄蜜办完出院,准备和她一起离开时,我发现厉俊昊有些不对劲儿。
他这个人一直没有什么表情,从神态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面色却透着一些不自然的红晕,左手老是不自觉的去摸右胳膊。
我记得在梦中,那地方被甄蜜给咬了,咬的还不轻,只是不知道梦里的伤口会不会带到现实中来。
“你胳膊怎么了?”我直接问道。
自我和他的目光碰撞之后,这是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看着我无所谓的说道“没什么。”然后把手从胳膊上拿了下来。
他这动作一做,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你胳膊肯定受伤了,去找医生包扎一下。”
“小伤而已,不用麻烦,自己会好的。”他的语气依旧是无所谓,但看向我的眼神里却带上了一丝笑意。
我有些不自在的躲开了他的眼神,却坚持道,“这里是医院,包扎一下也不麻烦,要不然带着伤办案子不是更麻烦吗?”
他毕竟是为了帮我受得伤,我承担不起他受伤后身体损失的责任。
重案组的铁汉作风我倒是有所耳闻的,办起案子来不要命不说,平时也不太关心自己的身体,他们的理念是小痛小病小伤口,那些是锻炼筋骨的。
我以为厉俊昊还会拒绝,但是他却轻轻的说了声好。
我让甄蜜先走,自己留下陪厉俊昊看伤,毕竟是救了我好几次命,我照顾他是应该的。
外科诊室里,上了年纪的老医生让厉俊昊把上衣脱掉,我和医生都被惊呆了。
他精壮的上身,遍布着大小长短深浅不一的爪痕,深的地方皮都翻卷了过来,露出了里面红色的肌肉。
最吓人的是那个左胳膊上的伤,生生的就少了块血肉,好像是被什么咬掉了一样。
饶是做为法医的我,见过各种各样的伤口,还是被吓到了,活人身上的伤口比死人身上的伤口给人的冲击力绝对是翻倍的。
“天呐。”老医生抚了抚鼻梁上的眼镜,震惊的看着厉俊昊道,“你这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忍的住啊,你是不是痛觉神经有问题啊?!”
“我没问题。”厉俊昊还是话少的可怜。
看着他身上的伤,我想起在野树林里,他让我带着昏迷的甄蜜先走,自己一个人对付阴灵王,这些爪痕肯定就是阴灵王抓的。
“医生,这些伤有没有大问题啊,他是警察,胳膊一定不能有事儿的。”我有些担忧地问着至关重要的话。
厉浚昊是警察,又是队长,更是与帝都灵异组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他的身份必定不小。
如果没了这只胳膊,或者废了,该是很大的一种伤害,甚至有可能离开警局行业。
“你说会不会有问题。”老医生白了我一眼,“你看这伤口,啧啧啧,这是跟老虎干架的吧!”
老医生拿厉俊昊没办法,便把火气发在了我的身上。
“还说随便处理处理就行,警察就能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儿吗?这要是感染了就麻烦大了。”
“是是是,您说的有道理。”
厉浚昊一声不吭地盯着伤势,我只能替厉浚昊应付老医生的碎碎念。
我看着医生熟练的在给厉俊昊处理伤口,一些小伤消消毒,简单包扎就可以了,但那些大的伤口却需要缝针。
“小手术,忍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