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楚清明似乎有些淡淡的怅然，他轻叹了一声，“我的徒弟又先我之前走了一个啊，”
这么感叹着，楚清明最后吩咐了一句：“让墨玉处理的干净一点，别和他蠢钝如猪的师叔一样再让那些官方的人揪住尾巴，
还有，明天一早就让墨玉来找我，”
听到楚清明的话，那人恭敬应是，“是，大人，”
之后，随着楚清明重新卧下，他垂着头退了出去，
在那人离开后，偌大的房间内又只剩下了楚清明独自一人，
他穿着有着软黄金之称的苏绣，睡在铺满了羊毛的大床上，突然感到很疲惫，
楚清明想：如果再不做好准备的话，或许就真的来不及了。
待重新退到了值守的位置之后，那人静静的注视了一会儿门的位置，似乎这个位置就正好正对着楚清明的卧室，
不知为何，此刻，他的脑中突然浮现出来了一句话，
言曦，大人已经老了，他已经被他的野心和长生不老的仙梦麻痹了大脑。
言曦怎么都忘记墨玉对他说这句话时的样子，眼下一片晦暗隐在阴影之中，明明除了这句话之外墨玉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
但是言曦就是能清楚的知道，这是墨玉在向他发出一种邀请，
而墨玉这般明目张胆的做法，似乎也是完全不在意会被揭发的，
因为，
言曦微微的低下了头，像往常那样静静的站在了楚清明的门外，一如那无数个夜一般在这漆黑的夜中静静的值守着，
他会答应的，言曦想。
*
昨天酒会之后，
鹿灵和江诚被拿着巨额红包的代驾行了个人傻钱多的注目礼之后，安稳的到了家，
当然，是先送鹿灵到的家，
待车开到了鹿灵的楼下，江诚和代驾打了个招呼，便率先下了车替鹿灵打开车门，
看着在车上就已经睡着的鹿灵有些迷糊的下了车，江诚细心的扶了她一把，并且小心的嘱咐：
“上楼梯的时候小心一点，”
鹿灵“唔”了一声，点了点头，“嗯，”
这么应完，鹿灵似乎是真的困极了，难得的有些呆呆的想要往楼上走去，而江诚就这样在她的身后静静的注视着她娇小的背影，
也不知是不是被吹了下冷风，鹿灵的意识开始渐渐的回笼，
已经走进了单元门的鹿灵幽幽的转过了头，看向江诚，
看着突然转过头的鹿灵，江诚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怎么了？”
鹿灵，“江诚，今天的这件事之后你们江家是不是会对楚清明发起最后的攻击？”
对于鹿灵这样中二的说话方式，江诚不禁笑了笑，
不过，很快，他便收敛起了所有的笑容，夜色之下，江诚的神色是难得的冷峻，他深深的注视着鹿灵轻声开口：
“嗯，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可能会比较忙，
如果你身边发生了什么不对劲的事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或者联系傅高功也可以，”
对于江诚的说辞，鹿灵沉思了半刻，她不禁抬起头直直的看向江诚，带着笃定的语气问道：
“江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江诚抿了抿唇，“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不算瞒着你，毕竟你之前也就算是知道的，”
鹿灵，“所以？”
江诚，“就在我们酒会开始之前，我已经收到了江家一直安插在沪城楚公馆之外的人的消息，
你的老师楚辞歇已经正式的回到了楚公馆，并且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离开的消息传来，”
江诚所说的这些似乎早就已经在鹿灵的意料之中的，只不过对于这样的一个既定的结果，她到底还是露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
“还是去了吗，”
江诚点了点头，
鹿灵静静的垂着眸提问：“江诚，楚辞歇当了我6年的老师，如果他就这样死了的话...”
说到这，鹿灵停了下来，
对于鹿灵语气中吐露出那些微的茫然，江诚走上前，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就在他还想揉一揉的时候，却被一巴掌拍开，
还是这么张牙舞爪的啊，说明状态也不算特别差，江诚有些放心的想，
很快，江诚甩了甩被拍开的手轻声开口道：“你放心，沪城楚公馆内虽然戒备森严但也不是完全的铁桶一块，
既然楚清明的人能插手进我江家旗下的酒店，那我江家也有本事把手伸进他的公馆之内，
就目前的信息来看你的老师还没有什么危险，如果他真的遇到不测的话，我会让江家的人尽力一救的，”
听到这，鹿灵点了点头，不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鹿灵不禁抬起头看向江诚，只见她深深的看着江诚，轻轻的吐口：
“你会觉得我放任这件事坐视不理很冷漠吗？”
听到鹿灵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算是江诚也不禁一愣，
看来楚辞歇这个人确实对于鹿灵来说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的，不然的话从来没管过别人的死活，对于那些作死的人都是安然看着人家找死的鹿灵是断然不会发出这样叩击心灵的提问的，
对于一直有着自己一套三观标准的鹿灵来说，她能纠结到这个地步，说明她应该是已经非常真心实意的想过要冲到沪城楚公馆直接单枪匹马的救出楚辞歇这件事的，
甚至还有可能，就算救出楚辞歇之后要怎么不着痕迹不受法律制裁的灭掉整个楚公馆都已经计划好了，
但是到底，鹿灵还是选择了什么都不做，
所以，大抵她的心里，对于那个曾经如此真的维护她的老师，她还是过意不去的，
想到这，面对鹿灵的问题，
江诚点了点头，回答了一个字，
“是。”
第384章 他只能赢绝不能输
说实话，鹿灵在听到江诚的这个回答的时候恶狠狠的翻了他一个白眼，
鹿灵，“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选择闭嘴，”
江诚笑了笑，“难道不是你问我的吗？我就是根据内心深处的感受给出最真诚的回复，”
鹿灵，“所以你觉得我应该现在冲到楚公馆，单枪匹马血洗楚公馆然后救出楚辞歇吗？”
江诚摇了摇头，
看到江诚的这个动作，鹿灵不禁挑了挑眉，“那你是什么意思？”
江诚笑了笑，“其实你刚刚的问题你自己难道没有发现吗？大概就跟那些网上问，谁谁谁好可怜，这件事就发生在我的眼前我竟然做事不理我是不是很冷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大部分的第一感受应该都会觉得是，更何况楚辞歇还曾经维护过你好几次，”
鹿灵歪了歪头，“所以呢？那你又说不救？”
江诚想了想，“大概是因为这件事本身会到如今的这个地步还是他自己选择的不是吗？你劝也劝了，之前楚清明制造的麻烦你也都帮着解决了，
我认为你的老师这么一个年纪的人了，为人处世应该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准则，如果凡事还都需要你跟着去擦屁股的话，其实也是不太合适的，”
鹿灵轻舒了一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如果他真的这样死了，我到时候想到我有救他的能力和机会又什么都没有做的话...”
江诚，“你会自责吗？你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然后背负着这样的愧疚忏悔一辈子吗？”
鹿灵跟看傻子一样的看了江诚一眼，“你觉得我会是这样的人吗？”
看到鹿灵看过来的眼神，江诚不禁笑了笑，他忍不住又拍了拍鹿灵的脑袋，
这次，或许是聊天的气氛比较愉快，鹿灵并没有伸手拍掉他，
江诚，“鹿灵，既然你早就已经做好了决定，让楚辞歇自己去处理这件事情那就没什么好再纠结的，这并不像你的性格，
反正不管最终你决定去或者不去，我都会支持你的决定，并且竭尽全力给予你支持，”
听到江诚所说的，鹿灵给了他一个舔狗的眼神，然后拍掉了江诚摆在她脑袋上得寸进尺的爪子，准备转身离开，
看着鹿灵转身离开的背影就要走进单元门的时候，
江诚突然出声询问了一句：“鹿灵，你有没有想过，明明你已经这么纠结了，但是最后你依然没有选择去营救楚辞歇的原因是什么呢？”
听到江诚的这个问题，鹿灵顿了顿，她回过头看了江诚一眼，
这次她并没有回答江诚，甚至她都没有再多做停留，便转过头继续往楼上走去，
随着“吱呀”一声，单元门关上的声音，
不管是慢慢走上楼梯还是独自留在原地的江诚，对于刚刚的问题，脑子里同时浮现出了一个答案，
那就是，
如果楚辞歇曾经便对楚清明的这个计划有所了解的话，
那么他是否曾经在暗中对于楚清明给予过支持呢？就算没有给予过帮助，漠视难道不也是一种纵容吗？
而又有谁能够确定，这一整场阴谋最后的获益者，到底是谁呢？
当江诚注视着鹿灵整个人消失在楼梯的尽头后，江诚又是深深长舒了一口气，
他很清楚，在今天的事情之后，江家和楚家之间必然要斗个你死我活，
想到这，江诚不禁又抬起头看了一眼鹿灵房间已然亮起的温暖的黄色灯光，在看到他摆在心里占的慢慢的女孩对着他摆了摆手的时候，江诚也伸出手摆了摆，
然后，这一次，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在鹿灵的楼下站了许久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