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染上瘟疫的消息自然在左怀瑾等人故意为之下传入宫外,惹得整个临都城人人心惊胆战,生怕也会染上这等可怕的病菌。
宫中得到消息后,听闻皇帝在寝宫内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翌日早朝便带着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情发了几道圣旨,其中意思十分的明确,自我承认因误食江南送来的鲫鱼而染上瘟疫,好在左神医来的及时,所以他如今已经好了,从而他也看到了左神医高明的医术,所以便派左神医去江南一带,抑制瘟疫,拯救黎明百姓。
此圣旨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喜气,除了瑾王府里的左怀瑾。
“该死的,本就知晓他没安好心,谁能想到他竟这般不要脸!”左怀瑾都忍不住啐了一口,心里头是万般不情愿让她去的。
顾画祎自然也瞧出了他的不悦,可没有法子,江南瘟疫爆发的着实是太过厉害,已然牵扯数千人,若是再不过去抑制,想来牵扯的更多。
这绝对不是顾画祎愿意看到的……
只是,如今气氛十分的压抑,她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左怀瑾。
“阿瑾……”
左怀瑾听到她唤自己,并没有抬头看向她,直接开口道:“既然如此,明日本王与你一同前往,但愿来得及吧!”
“不行,阿瑾,你不能去!”
左怀瑾不解的抬眸看向她平静的反问道:“为何你能去,本王不能去,阿祎,你竟想丢下本王?”
“我……不是,那个地方……”
顾画祎自是不愿意左怀瑾过去的,可如今她说的再义正言辞,左怀瑾仍旧可以用她曾经说过的话来回她,想了想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好随他去了……
左怀瑾见她不说话,心中到底还是好受了一些,只是谁也不知道,如今他担心的事情可不仅仅是江南那数千无辜百姓的性命,还有边境虎视眈眈的南疆。
翌日一早,左怀瑾和顾画祎稍稍收拾了一番后便轻装上阵,只不过在离府之前,他特地让阿左把洛琪和秦哲两人找来在书房里说了好一阵的话才离去。
马车上,顾画祎看着眉头紧蹙的左怀瑾不由的问道:“阿瑾,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若是有事,不如你就待在临都城,我自己过去也可!”
话音刚落,左怀瑾抬头死死的盯着她,心中无数想要怒骂的话在对上她那双眸子的时候,到底什么也说不出口,只好叹了一口气说道:“阿祎,事到如今,你绝不可再丢下我,否则我便跟在你身后过去,届时若是不幸染上瘟疫,你可就要当寡妇了。”
“呸呸呸,我怎么会让你染上瘟疫,别闹了……”顾画祎当下直接被他说的这句话给吓到了,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真的再坚持下去,指不定真的会发生这等子事,只好不再说这些话,反而问道,“今儿洛世子和秦世子来王府,可是有要事?”
左怀瑾摇摇头:“暂且无事,只是心中有些担忧罢了!”
其实,顾画祎何尝不知,相较于江南一事,他更为担心的自然是边境一事,如今距离七月中旬也没有多长时间了,整个东临国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那般平静,宫中那人的不作为,更是让这些忧国忧民的人更为担忧。
对于这些国事,顾画祎可以听,可以参与,却不能做出任何有效的决定,此刻她也只能伸手握紧他的手……
左怀瑾感觉到有一抹柔软便反握着她的手,冲着她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七月初八,正值炎夏,阳光照射在人身上犹如被火炙烤一般令人难受。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本该热闹的官道如今不见一人,萧条的可怕。
马车内,顾画祎轻轻的撩开车帘的一角看向外头,一眼望去满是金黄,本该葱郁的田间,如今只有龟裂的土地和一株株七倒八歪的稻草……
看见这番场景,顾画祎不由的唏嘘,有些不忍的放下车帘,轻叹一声:“再过两月本该是丰收的季节,如今别说是丰收了,恐怕是许多人连温饱都不能满足。”
此时的左怀瑾正好在看刚刚到手的案宗,听到她的话语这才放下手中的竹简,看向她:“阿祎,天灾人祸必不可免,这庄稼无人照看自然就变成这副样子,等我们进了城,恐怕你会更加的不忍。”
“为何?”顾画祎疑惑的看向他。
按道理来说,按照她之前所说的那样,沈封等人想来应该将染病和没有染病的人分开居住诊断,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左怀瑾轻叹一声便将手里还未看完的竹简递给她:“你瞧瞧吧!”
顾画祎依旧是带着疑惑将竹简给拿到手中,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当下脸色大变:“什么,染上瘟疫的人已有一万七千人,这……这怎么可能?”
从一开始的区区数百人到如今的一万七千人,这等染病的速度,这染病的范围,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阿瑾,这到底……”
“如今不知,只不过这瘟疫未免也太过蹊跷了,再有半日,我们便可到青阳村,届时可以见见白无尽,听听他怎么说!”
顾画祎心中挂念着那一万七千人,之后左怀瑾再说什么也就听不下去了……
马车仍旧按照最快的速度赶往江南第一站,青阳村,
要说起这青阳村在爆发瘟疫之前可谓是青山绿水的风水宝地,虽说是一处小村落,可到底是连接官道,所以其经济发展的也不错,最重要的是,这村后有一处约莫十丈宽的水流,当地将其成为青阳河,其中河鱼鲜虾也是村民的最爱。
可也因为数十日前的那场大洪水将村落给冲塌,村里养的数百头牲畜一夜之间全部溺死,再在阳光的爆晒之下,自然就会产生瘟疫,而在青阳村的村名也因为房屋坍塌所以才离开故土去寻找亲戚帮助,这才导致瘟疫感染范围不断的扩大。
当然这些信息全部都是竹简上告诉顾画祎和左怀瑾的,而真实的情况两人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