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偶像，既然坐到了这个桌子上，那就只有一个身份，谈判的对手。
当然，他们也许根本没意识到，这就是真正的商业谈判。
有的东西，并不取决于事情的大小，而是取决于和他们谈话的人身份的大小。
秦远峰悠然看着三人，迈克·莫怀米，魔兽世界总设计师！艾伦·阿德汗，星际争霸总设计师！弗兰克·皮尔斯暗黑破坏神总设计师！
八月，硅与神经键刚成立的时候，三方彻查已经发难，他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件事。现在，尘埃落定，这三个人他绝不允许落入别人袋中！
因为……就在两年后，雪乐山娱乐就会开始吃紧暴雪的股票进行收购，而雪乐山背后，是维旺迪环球娱乐！秦远峰现在并不想和对方有所瓜葛。
“秦董……”迈克终于叹了一声，说道：“您请我们来……不是为了取笑我们的吧？”
他们现在什么身份？难道秦董为了取乐特地从中国飞过来嘲笑他们三个人？
“当然不是。”秦远峰正了正脸色：“我决定对硅与神经键公司进行收购，如果你们愿意，你们以后将属于秦皇朝旗下，并且得到秦皇朝的全力支助。”
三个人，一瞬间完全愣住了。
就算钟晗早就猜到，此刻听到也禁不住撇了撇嘴。
“钱多烧的……”他啧了一声，叹道：“有钱就是任性啊……这三个圈子都还没进的人，当助手我都嫌他们不会……居然就这么收购了……”
屋子里，一片沉默，三个人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来之前，是希望自己能得到秦皇朝的帮助，没想到，这种帮助帮助得太过彻底，他们迎来的是秦皇朝的收购！
“秦……秦董……”不知道说什么了，迈克张了几次嘴，却根本说不出来话。
这是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对于他们这样的作坊，收购这个词太过遥远，对于他们的身份，秦皇朝也太过遥远，他们甚至不知道收购代表着什么，只是觉得惊慌失措。
“我不会给你们太多的钱，你们创立的资金，加上你们这段时间操劳的心血，两万美元收购暴……硅与神经键公司。你们的人手秦皇朝全面接收。以后你们的人事落实在秦皇朝。金钱并没有补偿，但是相应的，我会给出一个机会……”
他凝视着三人：“我现在，代表秦皇朝，正式邀请迈克·莫怀米、艾伦·阿德汗、弗兰克·皮尔斯，你们三人，参与云和山的彼端研发工作。”
“你糊涂了！”钟晗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學……秦董，你麻烦看一看！他们刚出大學！圈子都还没进，根本没有一点经验！云和山的彼端，你一意要开发，我也没办法。但是说好的是找全球顶尖程序员，美术专家开发的呢？”
“秦董，这部游戏的风险之处，你我都非常明白。文化，就是文化！现在它的具体内容还没披露，一旦披露，恐怕会迎来各方的诘问！你为什么非要选这三个人！”
他根本没有给脸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而通红的三人一点面子，直说：“这个团队，每一个人都必须有他的作用！它必须完美无缺，才有可能打破东西方的障壁！忽然多了三个人，还是你亲自挑的。如果他们的意见提出了，你采纳不采纳？你这是给自己找事！”
“我不同意！”他长长吐了一口气：“我以美国片区总裁的身份反驳！以秦皇朝大董事的身份反驳！秦董，希望你明白，我不是针对你……”
他看向了三人：“更不是针对你们，你们应该知道，你们绝对无法匹配云和山的彼端开发！我是为了公司的发展着想。秦董，你要收购可以，但是绝不能让他们进云和山的彼端项目！”
“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秦远峰笑道：“但是我一定要让他们进来。”
“那么我在美国不会给他们一点支持！”
“不用。”秦远峰笑着用胳膊撞了下对方：“因为……他们的工作地点是中国！”
钟晗嘴唇都气得直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独断！山内溥刚下台，你又要做第二个山内溥！”
“噢？”秦远峰舒展了一下眉头，笑道：“我以为你早发现了。”
钟晗一口气憋在喉咙里，秦远峰也不打算解释，这种事情没法解释，告诉他几年以后，有一部叫做暗黑破坏神的游戏彻底缔造暴雪神话？成为当年全球最畅销游戏？
他还没疯。
所以，现在就委屈一下鞍前马后忠心耿耿的學弟好了。
“我，我们可以的！”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局促，但是却无比兴奋的声音，被强压着响起。
迈克脸色都红的发烫：“我们可以！真的可以！这部游戏当时我们在电视上看着预告画面就无比想加入了！请务必让我们加入！”
“没错！”艾伦已经站了起来，刚才的紧张已经消失无踪，现在完全被兴奋所代替：“秦董，请相信我们！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们会给你展现奇迹！”
“我相信我们自己！”皮克斯扯着喉咙大喊道，生怕秦远峰收回刚才的话：“一个月！只需要给我们一个月试验的周期！我们一定能够适应！”
秦远峰看着眼前完全激动的三人，这个结果，在他预料之中。
当初雪乐山收购暴雪的时候，三人只提了一个要求：给他们完全的自主性，否则永远不上市也要拒绝收购！
这只说明一件事，他们是真正为了开发游戏而来，他们是一心一意为了游戏。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拒绝这种开发一部史诗巨作的机会？
“我还没说完，你们就决定可以？”他晃着香槟，淡淡地问。
“我们相信秦皇朝！”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从很早开始，我就喜欢秦皇朝的游戏了！”“我大學最后一學期完全沉浸在口袋之中！”“秦董，说真的，秦皇朝可以说是我们的偶像。尤其是八千块的起家史，更是让我们无比憧憬！”
迈克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中已经没有了退缩，直视着秦远峰：“这个机会，我，我们都需要它！这种参与巨制的机会……噢，我相信，云和山的彼端一定是一部巨制！我确定！”
“但是以后就没有硅与神经键公司了。你们将更名为秦皇朝旗下暴雪小组。”
“没关系！我们只需要独立的开发权！”
“并且你们只有每个月的工资，你们的其他金钱要靠自己的努力来分层。”
“这是应该的！”艾伦紧紧抿着嘴唇，目光如火：“秦董……我们需要这个机会！只要给我们独立开发权，给予资金援助，我们愿意去中国工作！更愿意，并且非常乐意，异常期待参加云和山的彼端的制作！”
真是年轻人啊……秦远峰笑了笑，表现得如此激烈，幸好他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否则这三个人要被搜刮惨。
两万美元收购暴雪，敢想？
让暴雪铁三角亲自开发自己的游戏，敢想？
让暴雪从加利福利亚迁移到龙腾路，敢想？
自己从来不敢想过的事情，现在却轻描淡写地实现了。对他来说很轻松，对于日后的暴雪，却是一次真正的大变革。
“那么，三天内公证好合约。我就在上海等着你们了。”秦远峰放下轻轻摇晃的香槟杯子：“放心，你们会亲临第一线，我会亲自指导你们参与游戏的开发。”
“非常感谢！”三人站了起来，郑重地鞠了一躬。
啧……秦远峰脸上在笑，心中却怎么都有一种对方被自己卖了还帮着自己数钱的感觉。
但是……非常美妙。
一顿午餐，双方尽兴，吃完后，秦远峰和钟晗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
“什么时候滚？”钟晗语气不善。
“看你说的，你都没请我花天酒地，就赶着我走。有你这么对董事长的吗？”
“董事长？抱歉，我只看到了一个独断的武夫。”
“语文學得不错……我接受你口是心非的挑衅。”秦远峰悠然自得地在街上一条椅子上坐了下来，随手扫了扫椅子，点了根烟：“来一根？”
钟晗懒洋洋地在旁边坐下，随即就长叹了一声：“學长，我是真想不通你非要这三个人干嘛。”
“以后你就知道了。”秦远峰甩了根烟过去：“云和山的彼端，我已经决定接受fami通和游戏批评的独家专访。”
钟晗接过烟，愣住了：“为什么？”
“學长，这两份杂志对电子娱乐界和玩家的影响非常大，而且他们眼光刁钻，毒辣。你如果公布大纲，绝对会被指责文化交融的问题。”他深深吸了一口：“推广国家文化是好事，但是我认为最好的做法，是什么都不说，直到发售，即使输了，也不会亏太多。”
秦远峰和他仿佛两只树懒，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看着美国的天空：“然后？被玩家指认欺骗？一百美元买来这种不喜欢玩的垃圾？从此之后信誉扫地？”
“听着……”他目光中出现了一只渐行渐远的鸟：“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我会公布游戏的一切细节。并且详细告诉他们这是一部怎样的游戏。我们的游戏可以输，但是名声绝不能输。这也是一种用户调查，如果他们觉得哪里不好，无法接受，我们可以继续修改。”
“我在这部游戏中投入了太多构想……太多心血……多到你都想不到……”他的声音仿佛在说着和自己不相关的事情：“我要让它成为电影，电视，歌曲，游戏，全面制霸的真正全娱乐，文化这个最终敌人，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碰上一碰。”
“现在，只是提前碰上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