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星辰脚边的曾律,被一脸漆黑的银倏扶了起来,这才疑惑的看向摘了头盔的星辰,道:“你不是星昊?”。
星辰笑着答道:“我是星昊之子,星辰。”星辰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炸开了锅。文玉心中慨叹,虽然多方阻拦,他到底还是知道了。
所有人里头,最激动的,莫过于曾沁这二锅头。曾沁不敢相信自己跟星河之主的儿子拜了把子,更不敢相信方才自己的老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自己拜把子的兄弟下了跪。这两种情愫在他心里七上八下了几回,脱口而出从话就变成了:“你丫是不是故意的?”。
玉瑞曾经远远的见过几回星昊,方才自己走在前头,没有看见星辰是如何变化的。虽然在与琅琺府邸的人打架时,星辰确实用过冰火琴,却没有显出过冰火琴的真身。见着自己主子扑过去,自己回头时乍一看,也吓了跳。等他反应过来,银倏已经把曾律从地上扶起来。此时,玉瑞眼中激动的,不是看见星辰,而是看见他手里的冰火琴。
“大哥,你想多了,你没看见星辰自己也很郁闷吗?”文玉走到下巴都快要掉了的曾沁身旁,小声说道:“月华府还没进去,就这么招摇,就不怕有心人惦记啊!”文玉最后一句感慨,若有似无,飘进了星辰耳中,星辰这才抱拳对曾律说道:“星辰拜见月华府之主,见面礼我已经送给了曾沁。”
“哦,对对对。”曾律这才回过神来,瞟了一眼清淡的文玉,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缓解方才自己失礼的尴尬,这才拉了星辰的手,道:“既然是旧主之子,来了我这里,就是贵客。我听银倏说你们一路上有惊无险,你随我进去,与我详说一番如何?”。
星辰回头望了一眼张大嘴的曾律和一脸淡然的文玉,被曾律十分热情的拉走了。
说是在月华府府邸门口,其实星辰并未见到什么府邸,只有一望无际的平原,还有不知道是细沙还是浓雾的波浪,一阵又一阵在远方蠕动。
曾律拉着星辰站在了一处地势特别平坦的位置上,喊了一声好了,他们所在的地面突然就开始迅速的下降,两人方圆三尺的地表仿佛跌落进了无尽深渊。
星辰心中惊疑,可曾律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又捏着自己的手腕,他不好反抗,抬眼看四周,曾沁与文玉一道,银倏与玉瑞一道,其他人纷纷两人一组,也如他门一般,在各自的地表上往下坠落着,只是高低速度不一样。星辰这才明白,原来琅琺府邸在天上,月华府在地里头!
随着一声巨大的闷响,星辰和曾律所站的地方停止了下降,他的眼前突然一亮,不远处似乎有一个出口。
“随我来。”曾律十分傲娇的拉了星辰就要往前走,星辰却突然觉得脚踩着了什么东西一般,感觉十分的诡异,于是问道:“曾叔叔,这下面的东西是活的吗?”。
曾律顺着星辰的手低头看去,见着星辰雪白的战甲上头,覆上了月华府特有的泥巴,于是哈哈大笑,大手一挥,那些泥巴纷纷褪去,星辰这才觉得舒坦了。
“这是何物?”星辰忍不住问道。
曾律一边走一边说道:“不过是月华府邸的护院狗,与你的剑灵是一个东西。”
白祖爷爷本以为方才自己那么威风,定然算得上扬眉吐气了,没想曾律这厮,竟然将自己比狗!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从冰火琴上显露出真身来,对曾律骂道:“臭小子,你欠抽了?”
曾律见着白祖,眼睛突然变大,然后嘿嘿的笑起来,也不管后头是不是有下属,身边是不是有星辰,二话不说就过去跟白祖掐起架来。莫说星辰,就是曾沁这种二愣子都看呆了。
“那又是什么?”曾沁知道自己在晕着的时候错过了很多,譬如小萌。从未见过白祖的文玉此时也有点不清楚,为什么明明曾律是同星辰一起下来的,如何凭空就多了一个老头出来。不过有了小萌的惊艳,文玉可以判断,这定然也是星辰身上带的,于是对曾沁说道:“应该同小萌是一样的。”。
小萌因为是禽类的缘故,耳朵比人族要好使的多得多。星辰站得离曾沁和文玉又不远,小萌自然听见了文玉的推断,心里将文玉骂了个半死,他哪里就跟白祖那个又矮又丑的死老头一样了?
星辰听到小萌的骂声,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喊道:“白祖爷爷,快住手,这好歹是人家家门口啊!”星辰内心无限崩溃,自己在地星就是因为这老祖宗得罪了文仲,不得不离开琅琺府邸,如今还没有进月华府邸的门,竟然还跟人家月华府邸的主人在大门口,当着众多下属后辈们的面打起来了!这,这是要他连月星也呆不下去的节奏吗?!
白祖却仿佛没有听见星辰的话一般,与曾律打的是风生水起。曾律跟白祖打架打的也不生气,反而红光满面,一边与白祖过招,一边对星辰说道:“我们这是多年未见,沟通感情呢,小子,你放心吧,他伤不了我!”。
曾沁听了这话,立刻明白了一件事,原来二这种基因,不是天生,而是遗传的。他黑着脸走到星辰身边,小声问道:“这老头实力如何?我老爹可是神阶灵境的,万一把你的人打趴下了,我这个做主人的多不好意思啊?”。
星辰还没有开口,白祖就怒了:“你们爷俩一个德行,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今日我不把你爹打的满地爪牙,老头我就白活了这些年岁。”话音港刚落,白祖拿出他的绝活,化作了曾律的模样,惊得在场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星辰。
这分明是袭击飞船时,那个鬼樾府邸号称七长老胜茶的招式,莫非这星辰带来的人与鬼樾府邸有所勾结?!
本来是做客来的星辰,从四周不友好的目光中,发现了自己的处境不妙,只好对小萌问道:“他们两又是个什么状况?”
“他们两是相爱相杀,就算曾律打不过白老头,白老头也不会真拆了他骨头的。”小萌心中腹诽,当初星昊得了冰火琴,原本就是曾律想让。若不然,文仲得到了冰火琴,怎么会叫曾律帮忙挪到风波亭的冰原之下?小萌其实也很羡慕白祖,一个人活在世上,活到死了都没有一个知己,那这一辈子便是顾忌的,即便儿孙满堂,内心也是落寞的。譬如它,虽然是火凤一族的幼王,族里头所有人看着他都是幼王,而不是幼鸟。一字之差,让它从小就蒙受了多少不该属于它那个年岁的责任与担当。这才有了忍无可忍,终于跑了,误打误撞跌落道冰原的后果。
“你们两个,真是够了!”一个声音从那清亮的声音从那个亮光的尽头传来,一个人伴着声音落下,从那里走了出来。
星辰顺着声音望过去,那一张半笑着的脸上,眼睛里全是无尽的冰寒,这种冰寒,就像是在风波亭之下的万年的雪原一般,冷的透彻了心扉。可她又是笑着的,星辰疑惑了。
“姑姑,安好。”文玉的声音打断了星辰的疑虑,原来,她竟然是文仲的妹妹!下一秒,星辰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那中年女子虽然说是妇人装扮,可年岁看起来并不比婀娜大多少的样子,说是文仲的姐姐还可信,怎么是姑姑呢?除非不是亲生的。
“谁是你姑姑?”那夫人白了文玉一眼,丝毫不因为周围全是人而顾忌文玉的脸面,道:“叫我曾夫人。”
曾律听到曾夫人的喊话后,十分乖巧的跳出了与白祖交战的圈子,凑到了她身边,道:“夫人,这里风大湿气重,您怎么出来了,风寒了怎么办?快些回去快些回去!”。
曾夫人一边给曾律擦汗,一边埋怨道:“你一把年纪了,还学年轻人耍脾气,也不怕下头人笑话,赶紧带了儿子回去,不相干的人,不准入我的暖日明霞。”。
“好好好,听夫人的,走,我送夫人回暖日明霞!”说罢,曾律仿佛一条流着哈喇子的二狗跟在了曾夫人身边,在众目癸癸中,扔下儿子客人不管,先陪媳妇走了。
曾沁气的捂着心口,喊道:“娘啊,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我就差点回不来了,你竟然都不看我一眼啊!”
曾夫人本来都已经迈出去步子了脚又收了回来,转头对着曾沁笑的十分灿烂,道:“你竟然还晓得回来?我当你就知道去别处瞎转悠了,不管我多担心,还受了伤回来,你可知道为娘的规矩?”。
一听这话,曾沁里头耷拉个脑袋没敢再吭声,就那样放任父母先走了。星辰不解,问文玉道:“这曾夫人有什么规矩?”。
“姑姑怕曾沁在外头受欺负,立了规矩,出去若是叫人打了回来,她还要再打他一顿。”文玉说这话时,眼中放光,仿佛看见了回月华府邸后,迎接曾沁的是什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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