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亲?”宁元礼端起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
“你们……”祝玉霞讶异的看着两人。
秦玄羽点点头,将笑意敛起,端正姿态道:“我很喜欢南琴,希望能把她娶过门,当然,这次不算是正式上门,我就是先来跟二老打声招呼,等我把手头上的事全处理完,今年年前一定会拿着聘礼来跟二老把婚期定下来。”
嘴上说是年前订婚,但秦玄羽心底想的却是争取在两三个月内搞定这一切。
毕竟其他四个女人能等得起,宁南琴却是等不起了。
再有两三个月,宁南琴的肚子显怀,如果不举办婚礼,怕是连正常婚纱都穿不进去了,而且宁家好歹也算是江北省颇有名望的大户,这种未婚先孕的事传出去,老爷子脸面上挂不住。
正是因为这个小生命的意外到来,才让秦玄羽真正下定决心,要给自己的几个女人一份实打实的承诺。
宁南琴比起二老,内心的惊讶少不了多少。
她知道秦玄羽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虽说自己的男人足够强大,但再怎么强大,只要你生活在脚下这片土地上,就必须得遵守某些规矩。
结婚。
哪一个女人不希望能跟心爱的男人步入神圣殿堂?
怀了老秦家骨肉的宁南琴,比其他四个女人更希望得到这份承诺,但她同样明白,这事着急也没用,只要她们这几个女人不把关系捋清楚,以秦玄羽的性子来说,肯定是不可能把婚事安排到行程上来的。
可偏偏在最疼爱她的爷爷奶奶面前,秦玄羽突然给出了这份承诺。
宁南琴在倍感欣喜之余,又不免担心自己最后会空欢喜一场。
感受到宁南琴五指稍稍发力,猜出她心理活动的秦玄羽,扭头迎上那双饱含期待的目光。
“爷爷奶奶,我仗着自己年纪小,今天就耍一次无赖,反正不管您二老和南琴的爸妈答不答应,这人我是娶定了。”
不知怎地,宁南琴鼻头莫名酸楚,那双英气十足的美眸中,霎时凝结出两层柔弱的水雾。
她再不顾其他,一把扑进秦玄羽怀里,并态度坚决的对老两口说道:“爷爷奶奶,这辈子,我非秦玄羽不嫁!”
秦玄羽和宁南琴的态度,把宁元礼、祝玉霞老两口搞得满头雾水。
尤其是宁元礼。
在他的印象中,秦玄羽和宁南琴两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遥想他那个年代的爱情。
如果想见一个人,要走几里地,翻几座山,走到对方面前,在心爱女子俏脸羞红的情态中,牵起对方的手,喉咙里卡出音节,不是很好意思的说上一句——我想你了。
这大概是他们那个年代能够说出口的、最动听的情话了。
况且宁元礼那时候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样。
他喜欢上祝玉霞,并没有立刻和对方定下婚事,双方互通好感的当天,他伤愈出院,再次登上了枪火与炮弹漫天喷洒的战场。
也许……
也许当初的某一天,他可能就死在了炮火当中,那份情感,也将永远埋葬于黄土大地之下。
年轻时的宁元礼,不敢、也没有空闲去奢望能得到这份爱情。
直到大战得胜,宁元礼胸前挂着无数勋章凯旋而归,才得以重返祝玉霞所在医院,与之定下白头偕老的终身。
这老两口之间的爱情故事,寥寥几笔难尽全。
但绝对当得起可歌可泣。
也称得上是经历了一场文火慢慢熬的恋爱岁月。
眼下呢?
一对没怎么接触过的小年轻,竟然就敢当着他们的面,大大方方的说上一句非她不娶、非他不嫁。
尽管宁元礼有意撮合两人喜结连理,但真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反倒是有点替自家宝贝孙女担心起来了。
“你们……知不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
宁元礼严肃的看向两人,将手里的酒杯放回餐桌上。
祝玉霞这会儿没有插话,同样目光灼灼的盯着秦玄羽和宁南琴。
别看她之前闹得火热,但她绝不是那种不通情理之道的人。
孙女能和心爱男子结为夫妇,那自然是好事一桩,可说到底,她对秦玄羽的了解并不深刻,或许后者拥有着常人所难以企及的身份和实力,可这些东西,并不能说服她把自己孙女交到对方手里。
祝玉霞不在乎未来孙女婿多么有钱有势,她在乎的是对方能否照顾好自己孙女这一生。
秦玄羽紧抓着宁南琴的手不放,意气自若的迎上二老目光。
“柴米油盐,锅碗瓢盆,喜怒哀乐,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短短二十个字,便是表明了秦玄羽的全部态度。
宁南琴听了这不带任何情爱之词的话,满心感动涌上心头,鼻尖一酸,当即便是要落下泪来。
宁元礼紧蹙的眉头稍稍松缓了几分,祝玉霞看向秦玄羽的眼神里,也多出了一抹柔色。
适时,秦玄羽抬起另外一只手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爷爷奶奶,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不说觉得不合适,说了又怕您二老抽我。”
宁元礼展露笑意,又迅速板正脸色。“小羽,你我在军中的职位,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这是在家里,老头子我姑且就以长辈自居,说起话来,也不跟你顾忌这顾忌那了。”
“理所应当。”
“好,那我且问你,你觉得你接下来要说的话该不该抽?”
“该。”
话音落下,宁元礼立刻从腰间抽出皮带,吓得宁南琴急忙护住秦玄羽。
“爷爷,你干嘛呀!”
宁元礼大手一挥,哼了一声道:“这事你别管,来,小羽,你说。”
秦玄羽自是不会被区区一条皮带就吓破了胆,虽然说完接下来这句话挨抽的概率非常大,但挨抽就挨抽呗,谁让他偷吃了人家孙女呢?
“小琴她……其实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什么?”祝玉霞惊呼一声,不可思议的看向宁南琴。
宁元礼嘴角扯了扯,随之豁然起身,拿着皮带就往秦玄羽肩膀上抽了一下。
“啪!”
宁元礼这一下抽的不轻不重,对于皮糙肉厚的秦玄羽来说,疼痛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饶是如此,也是把宁南琴给心疼坏了。
宁南琴站起身,整个人挂在秦玄羽面前,极为不满的冲宁元礼喊道:“爷爷!你还真打啊!”
“打!为什么不打!”宁元礼怒气冲冲的举着皮带。“还没把我孙女娶过门,就让我孙女怀了他家的种,这话传出去,我这张老脸要不要是其次,重点是你让外面的人怎么评价小琴?”
精修心理学的秦玄羽,通过宁元礼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便能判断出这位老司令貌似怒不可遏,实则只不过是为了再让自己给宁南琴一份承诺罢了。
你要,我给。
多简单的事。
“宁爷爷,您这一鞭子要是没出气,尽管再抽就是了,我还是那句话,您孙女我娶定了,天王老子来拦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