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实在听下去了,她掰开柳茜的手,上前一步,站到曹瑞身边问道:“请问你这样评价茜茜的理由是什么?”
“你是谁?”中年妇女趾高气扬的问道。
“我叫沈雪,是茜茜以前的同学,也是她最好的朋友。”沈雪面无表情道。
“同学?”中年妇女轻疑一声,紧接着又点了点头。“既然是同学,那你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叫她狐狸精。”
沈雪冷冷一笑,双手环胸道:“不好意思,我不清楚!”
沈雪长居上位者的气势爆发开来,唬的中年妇女当场一怔。
随即,她强自镇定了一下情绪,重哼一声开口道:“那咱们今天就来好好掰扯掰扯!”
“大姐!”曹年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显然是不想让中年妇女,当着沈雪和秦玄羽的面谈论某件事。
这个时候,秦玄羽笑眯眯的站出来,心平气和道:“大妈,你先消消气,这个世界上问题再多,也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在外人眼里,秦玄羽似乎是在中年妇女面前选择了退让,可但凡有个熟悉他的人在旁边站着,就一定能够发现,某人又要开始玩猫捉老鼠的把戏了。
猫在吃掉老鼠之前,总会把反反复复的把老鼠放掉。
直到老鼠精疲力尽,再也无法满足猫心里的那种恶趣味时,猫才会美滋滋的享用这顿美餐。
可是包括沈雪在内,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说得上是真正了解秦玄羽的。
因此秦玄羽现在的态度,放在他们眼里,就成了示弱的表现。
示弱?
想想也是,给中年妇女撑场子的那名纹身青年,手里拿着一根亮晃晃的钢管。
只要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年轻,在面对这种场面时,应该都会感到恐惧吧。
这是曹年一家三口,以及中年妇女母子的内心想法。
沈雪跟他们不一样。
方世威寿宴当天,她可是亲眼见到,秦玄羽在刹那间轰杀了狼王。
狼王是谁?
阮雄手下的四大得力战将之一!
阮雄是谁?
整个江北省地下势力最大的蛇头!
能够把控如此丰厚的地下资源,阮雄能是普通人么?
阮雄这么不简单,他手下的得力战将能简单的了?
然而!
身上缠满炸药的狼王,在秦玄羽手里就跟一只小鸡仔似的,轻轻一捏,就被捏成死鸡仔了。
按照这个逻辑推断下去,秦玄羽会怕一个手里拿着钢管的混混吗?
种种念头在沈雪心底掠过,想清楚这些的同时,她也是慢慢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有秦玄羽在,那么今天最坏的结果,也不会是场内有人受伤。
而且就算有人受伤,受伤的人也一定和己方无关。
沈雪决定安静下来,看秦玄羽到底打算做些什么。
中年妇女见对方阵营里似乎有个明白人,刚才被沈雪气势压住的嚣张气焰,顿时又燃了起来。
“哼!”
中年妇女轻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走到客厅沙发前坐下。
纹身青年斜瞥了秦玄羽等人一眼,目光中充满不屑之色。
等众人在沙发四周围成一片,中年妇女才怨气十足的开始了事件讲述。
根据她的叙述,以及柳茜在旁边的小声解释,秦玄羽和沈雪这两个外人,总算把情况弄明白了。
中年妇女名叫曹艳,纹身青年名叫孙宏才,母子俩分别是曹年的亲大姐和亲侄子。
曹艳和曹年的母亲所处年代,正是华夏人口繁衍最迅速的那个年代,但是由于家庭条件受限,因此只要了他们姐弟两个孩子。
即便如此,他们家里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小时候,曹艳对待曹年还是很有大姐风范的,经常会在每顿饭里,分出半个窝窝头给曹年充饥。
不过就算没有那半个窝窝头,曹年也不至于被活活饿死,这一情况,算是曹艳之前说的过于夸张了。
后来随着华夏国力逐渐壮大,百姓们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
再加上曹年学业有成,在国外时经常往家里寄钱,他们这一家人,算是彻底脱离贫困阶级了。
大概是早些年穷怕了的缘故。
曹艳对于钞票这种东西,有着一股远超常人的渴望。
重点是眼看着儿子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再不准备婚房、婚车、装修钱、彩礼钱、婚礼钱等必要花销,老孙家怕是就得断了香火了。
因为结婚这事,孙宏才经常在家里大吵大闹,怪他爹娘自己没本事不说,家里还个顶个的穷。
曹艳和他男人,都没什么学历,也没什么特殊技能,只能任由自己儿子在旁边发牢骚。
最多了,也就是在心底默默埋怨社会风气太坑人,闹得平头老百姓连媳妇都娶不起了。
三个月前,孙宏才在酒吧里泡上一个妹子,俩人腻乎了不到两个月,就决定要领证结婚。
妹子要求也不高。
车可以没有,房子必须有。
彩礼可以不高,但不能少于十五万。
装修钱妹子家出,婚礼钱男方全包。
孙宏才被妹子迷的神魂颠倒,在双方家长见面会上,连自己爹娘的意见都没问,就拍着胸脯应下了这些条件。
这下可把曹艳和他男人给愁坏了。
就算在郊区买房,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也得花个六七十万。
再加上彩礼、办婚礼、买钻戒、拍婚纱照等等等等花销。
少说也得百万起步。
反过来瞅瞅家里存折上的那点可怜存款。
简直叫人绝望!
眼看婚期越来越近,孙宏才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最近这几年,虽说他在地下世界混出了那么一丢丢名头,但以他平时那种生活状态,也根本攒不下来什么钱。
只要有了钱,孙宏才必定去酒吧、赌场、夜总会逍遥快活一顿,就算最近因为要结婚了有所收敛,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里,就凑出八十多万华夏币来。
就在他们一家愁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
不幸中的万幸出现了!
曹艳和曹年的母亲死了!
据曹艳所知,她妈在市中心这栋别墅,是她弟弟出钱,以他们俩母亲的名义买下的。
倘若老人没死,曹艳还不好把心思动到这栋别墅上来。
可是老人一死,曹艳心思就活泛起来了。
房产证上写的是老人的名字,老人死后,其生前财产,就理应按照法律程序,公平划分给她的后人。
曹艳把这个想法跟孙宏才一说,孙宏才立刻找了家法律咨询事务所,深入了解了一些有关情况,律师告诉孙宏才,只要老人家没有留下有效遗嘱,那么他们家就拥有部分遗产的继承权。
孙宏才高兴坏了。
曹艳和他男人也暗松口气。
尤其是曹艳。
她觉得,自己小时候没少照顾曹年,长大后,曹年也理应回报给自己一些东西。
再者说,就算曹年不同意卖掉别墅,分一半的钱给她,那她也可以去法院寻求帮助。
于情于理,曹艳都应该能拿到一笔数目不菲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