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这名身穿休闲服装的青年,是个来头不小的富家子弟?
这就是郭翔此刻内心的猜测。
随即他便是在心底冷笑一声。
富家弟子又怎么样,刚才坐在酒吧里的富家子弟还少吗?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金钱和权势都是虚妄!
看着秦玄羽走到台下,郭翔笑意不减,朝他问道:“秦先生,你这是要干什么?”
“喏。”秦玄羽冲孤立无援的王凌薇努努嘴。“她歌唱的不错,词写的也很好,所以我打算投资她,让她能够在更大的舞台上唱下去。”
郭翔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姿态,回绝道:“王小姐已经跟我的名流酒吧签署了劳动合同,给她寻找更大的舞台这件事,就不劳秦先生费心了。”
“不对吧,我刚才听你说话的意思,好像合同这种东西,有和没有,根本没什么差别嘛。”
“那是因为我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哦?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说张总没有这样的资格?”
秦玄羽一句话就怼死了郭翔。
你郭翔所谓的资格,无非就是关州市地下蛇头这层身份。
而张炎呢?
人家是整个江北省的“地下蛇头”,你都有资格,张炎会没有资格?
郭翔目光转移,看向张炎问道:“张总,你也要掺和一手?”
张炎从口袋里掏出雪茄盒,一边点燃一边回道:“秦先生是跟我很好的合作伙伴,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不等郭翔继续开口,秦玄羽就抢过话锋,跟他讲起了道理。
先礼后兵。
“郭老板,我无心要在你的地盘上闹事,有规矩,那咱们就按规矩来,你说你和王小姐签订了劳动合同,还说一旦违约,要赔偿高于王小姐年薪三倍的违约金,这些事情都好说,我来帮她付就是了。”
说完,秦玄羽冲王凌薇笑道:“王小姐,假如我帮你支付违约金,你愿不愿意去我的公司发展音乐事业?”
此时此刻。
王凌薇顾不上自己答应下来会不会给秦玄羽带来麻烦了,也顾不上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决定,落进另外一只狼的嘴里。
她现在只想脱离这个野蛮青年的怀抱,摆脱来自于郭翔的生命威胁。
“我愿意!我愿意跟你走!”
怀中猎物的不安分,以及秦玄羽和张炎的挑衅,让周游感到非常不愉快。
跟周游站在一起的郭翔、王凌薇两人,能够明显发觉,自己身边产生了一股无名罡风。
郭翔暗自窃喜,如果能借周游的手,把张炎这条命留在江南省,那么他就能趁势出击,在其他江南省蛇头收到消息之前,提早谋划,去分一大块江北省地下资源。
“秦先生,你可能还不太了解自己的处境,还有张总你,不要以为你在江北省混的风生水起,到了江南省就还能挥动你那面大旗,不怕告诉你们,我身边这位周兄弟,是你们谁也惹不起的顶天人物!”
“后面你是不是要说,我现在惹上大麻烦了,事情已经超脱了我的掌控?”秦玄羽笑眯眯的发问,一下子就让刚提起气势的郭翔,产生了一种有力没地方泄的憋屈感。
随即,秦玄羽又以相同的表情,面朝挟持着王凌薇的周游问道:“你是狂拳门的人,没错吧?”
真气鼓荡的周游,因为秦玄羽这声疑问,气机陡然一滞。
“你知道狂拳门?”
“我不光知道狂拳门。”秦玄羽嘴角处那抹弧度无限扩大。“我还知道你们狂拳门门主座下首徒谭兴,去年夏天受了很重的伤,还有你们的大长老黄磊及其座下首徒曾文彦,去年七月底死在了净梵山脉。”
如果说秦玄羽能报出狂拳门的名号,让周游稍感惊讶。
那么后面这一席话给周游造成的影响,就堪称震惊了。
无论是谭兴重伤,还是大长老黄磊和曾文彦之死,那都是狂拳门的家中丑事。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在这两件事没有大肆宣扬的情况下,秦玄羽能说出来,那就证明他要么亲眼见证了事情的发生,要么就是跟那些见证者们师出同门,在其口中八卦到了这些消息。
不待周游往深处再思考下去,秦玄羽直接向他坦言道:“不用琢磨了,谭兴是我在青海市打伤的,黄磊和曾文彦的死,也都跟我脱不开关系。”
话音落下,周游瞬间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台下这名同龄青年。
郭翔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却也不难在周游的脸色变化中,嗅出一丝不妙的味道。
突然!
秦玄羽的身体消失在原地,周游只觉一股强劲到他根本提不起勇气对抗的气劲,迎面轰在了他胸口上。
“砰!”
在郭翔和王凌薇两人呆滞的精神状态下,周游整个人倒飞出去,砰然砸在身后那堵混凝土墙壁上,他没有反震落地,而是在碎石飞溅中,镶嵌在了墙壁里。
“哇——”
几近神志不清的周游,感觉身体表面的每一寸皮肉骨骼,都钻心般的疼痛,当即便是忍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
“忘了说了。”
鬼魅般来到王凌薇身边的秦玄羽,满面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气息萎靡的周游,整个人镶嵌在墙壁里,身体微躬,鲜血不断在口中滴落,他艰难的抬起脑袋,满眼惊骇之色的盯着秦玄羽。
“你今天可能得死。”
闻言,周游双眼睁的滚圆,面对死亡而产生的恐惧感,让他肝胆欲裂。
“你不能杀我!我是狂拳门……”
“咻——”
秦玄羽隔空激射出一道劲气,劲气凌厉无比的射穿了周游心口。
周游目光涣散的低下头,两条嵌在墙壁里的胳膊,本能下想要去堵住胸前那道致命伤口。
他这么一动,身体就从墙壁上脱离下来,面部朝地,砰然一声落在了音乐台上。
再无声息。
从周游口中和胸前流淌出来的鲜血,没有在台上蓄出血泊,而是被软绵绵的大红色地毯吸收,让人分不清地毯的红色,是它本身的红色,还是被鲜血染成的红色。
王凌薇望着这一幕,嘴巴张开,仿佛能被塞进去一颗鸡蛋,她想要惊呼出声,但脑海中的最后一丝清明,却是让她抬起双手,捂住嘴巴,硬生生的把惊呼声咽回了喉咙里。
关州市地下蛇头郭翔,此时也回过神来,他踉跄着连退数步,作势便要逃离这个已经脱离自己掌控的是非之地。
“听我一句劝,老老实实在那站着,否则我不介意再多杀一个人。”
郭翔掉头逃窜的步伐猛然停住,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他,在面对生死时,也难逃人类本性的驱使。
他的大脑像是一瞬间年轻了二十几岁,飞速运转,衡量了一番利弊,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假如自己不听从秦玄羽的劝告,那么自己今天就真的走不出这家名流酒吧了。
郭翔动作僵硬的转过身来,想要利用周游的身份,玩一手狐假虎威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