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对方打个电话，就说你来关州市了，想跟他见一面。”
“现在？”
“现在。”
得到秦玄羽的指示，张炎从他身上那件怎么穿怎么别扭的西装里掏出手机，翻出关州市蛇头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打了两个，那头一直传来忙音，就在张炎打第三个，而且已经准备放弃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
“喂，张总，抱歉，实在抱歉，我这边正处理家事呢，没听见电话。”
张炎刚要开口，秦玄羽敲了敲桌子，眼神示意他把免提打开。
免提打开的刹那，一声惨叫在电话那头传出。
紧接着，关州市蛇头再次向张炎表示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张总，这边有点乱，你等我几分钟，办完事我给你回过去。”
电话挂断，张炎啪的一声，把手机拍在餐桌上。
“妈的！这个老东西！之前上赶着要见我，现在居然敢挂我电话了！”
“等等吧。”
秦玄羽继续吃喝，脑海中却是在揣摩起了如今江南省地下势力的内部情况。
正如张炎所说，之前江南省各个城市里的地下蛇头，都上赶着要跟他这位张总取得联系，如今张炎主动打电话给对方，对方却没有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姿态。
这就代表着他们不需要跟张炎打好关系，并在其身上得到帮助了。
原因是什么？
仅仅是因为上面平静了半年多时间，迟迟没有把手伸进江南省当中来？
华夏大地上的地下势力，虽然不比全球范围内的深色势力强大，但却同为深色世界中人。
能够在深色世界里讨饭吃，并坐上某座城市地下皇帝的位置，这种人头脑能简单的了吗？
由此，秦玄羽便不难推断出来，包括关州市这个地下蛇头在内，江南省各城市的地下皇帝，之所以停止向张炎示好，根本原因一定是找到了比张炎更加强大的靠山。
或许是能从这些靠山口中，得知清扫行动的一些内情，亦或许是这些靠山能够保证他们不被四象组出面剿灭。
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否则的话，武神也不会要求秦玄羽务必要参加今年的武道盛会了。
没错。
秦玄羽的推断结果，就是江南省诸多地下蛇头，跟省内的古武门派搭上了线，并且明确得到了对方的幕后支持。
据秦玄羽所知，宗门建立在江南省里的古武门派数量不多，但也绝对不是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的那种少。
而有自信能跟四象组分庭抗礼，并引起上面忌惮的古武门派，却只有两个。
即古武门派排行榜上排名第二的金花宗，外加一个排名第九的狂拳门。
会是谁在给关州市蛇头撑场子呢？
秦玄羽若有所思之际，张炎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在他的眼神授意下，张炎接通来电，打开免提。
“哈哈，张总，您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秦玄羽掏出他那个华方手机，手机灵动，快速在短信面板上敲出一行字。
“自由发挥，目的是约他见面。”
张炎表示了解的点点头，随之语气平淡的回答道：“我今天刚到关州市，人生地不熟的，这不是想找郭老大你蹭口饭吃嘛。”
关州市蛇头一听这话，沉默少顷，随之大笑着的说道：“哎呦，张总可是稀客啊，没问题，你在哪呢，我派人过去接你。”
“我在汉香酒店，你的人到了，在楼下给我打电话就行。”
“好。”
关州市蛇头应了一声，再次把电话挂断。
“老大，接下来怎么说？”
“走一步看一步。”
在酒店总统套房里吃完晚饭，服务员上门收拾好残局，秦玄羽和张炎就靠在了沙发上静静等候来人。
晚上七点左右，等的有点不耐烦的张炎，这才接到关州市蛇头手下小弟的来电。
两人走出汉香酒店，一眼就看见台阶下方不远处，几名头发染得红红绿绿的混混青年朝他们招手。
双方碰面，张炎拧着眉头，来回打量了一下眼前这辆二手面包车。
“郭老大就让你们用这辆破车过来接人的？”
几名混混青年的胆量还算不错。
和张炎初次见面，他们没有像飞机上那两名贵圈少妇，以及机场外那位出租车司机那样，流露出害怕的表情。
但是眼底的那一抹鄙夷之色，却是十分明显。
显然，他们并没有从郭老大口中得知，这名身材短小、样貌丑陋的人形蛤蟆是什么来头。
几人当中，领头的是一名红毛青年，长相还算有点小帅的那种，乍看之下，挺像东瀛国一部篮球动画片里的男主角。
红毛青年两只手放在小腹前面，右手把玩着左手食指上戴着的那枚骷髅戒指，语气嘲讽道：“有车坐就不错了，你要是看不上，不如自己打车喽？”
张炎哼笑一声，脚下往前走了一步，原本挺有压迫感的动作放在他身上，在众人看来极为滑稽。
张炎的脸几乎快要贴在红毛青年胸口上，仰着脑袋阴笑道：“有种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无需红毛青年自己动手，站在他斜后方的一名青年混混，就走上前来推搡了张炎一把。
“你丫想干什么？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六道经脉中的内力蠢蠢欲动，张炎宽松的西装袖口处，砰然鼓荡起来。
适时，秦玄羽伸出手，压在张炎肩头。
“这哥们儿说得对，有车坐就不错了。”
张炎散去内力，沉着脸退回到秦玄羽身边。
红毛青年自上而下，打量了秦玄羽一番，笑道：“还是你小子懂事，行了，上车吧，郭老大说了，让哥几个好好招待你们。”
秦玄羽没急着上车，而是轻轻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你们郭老大不准备见我们？”
“见你们？”红毛青年嗤笑的看着两人。
跟在他旁边的那些混混青年，更是不加掩饰的出言讽刺。
“我们郭老大很忙的，哪有工夫见你们？”
“真是搞笑，你以为你们是什么身份，想见郭老大就能见到？”
“赶紧的，你们走不走，不走别耽误我们时间。”
“……”
张炎刚压下去的火气，瞬间又被这群杂碎给吊起来了。
不过他没唐突出手，而是用征询的目光看向秦玄羽。
只要自家老大点点头，今儿这帮杂碎，就不用活着回去了。
“行吧，麻烦哥几个了。”
跟着一群混混青年挤进车里，面包车驶出汉香酒店大院，穿行在关州市繁华的街道当中。
坐在靠前位置上的红毛青年，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抖了两根烟出来，递给后座上的秦玄羽。
“喂，你们抽烟不？”
“不抽。”秦玄羽含笑作答。
“不抽？”红毛青年收回烟盒，自己叼了一根烟的同时，疑问道：“你们不是混地下势力的？”
“应该……不算吧？”秦玄羽扭头看向张炎。
张炎连连点头，他可是记着自家老大在飞机上说的话呢。“不算不算，必须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