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回盛都
“刚才你不是玩得挺欢的嘛,怎么了?”北宫陌装作什么也不知,非得往她身上凑去,还低声道:“夜里冷,多靠着我一点,免得一会儿你灭了火,身子冷下来,容易着凉……”
身后北宫陌的故意贴近,让秦言落浑身燥热,轻轻侧过脸,白了他一眼,不满道:“取暖用不着什么欲火焚身……”
“笨蛋……”北宫陌得逞之后,不再惹她,只搂着她安心睡去,临睡前给她一颗定心丸,“我答应过你的,你且安心,再怎么样,都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替我消火。”
不给她这句话,今晚秦言落恐怕是睡不着的,她适才被自己下着了,小脚丫子现在还不敢乱动,就在被子底下兀自僵着,一寸都不肯往他这边移来。
若是往常,秦言落的四肢早就肆意乱挥,压着他的大腿随意睡过去了。
“这就好。”秦言落安心枕着他臂膀睡去,紧绷的脚丫子乍然放松下来,忽的……抽筋了。
“北宫陌……”她幼兽找母兽似的,低声唤他,淡淡的委屈。
北宫陌撑起身子,比她高出半个身子,问道:“怎么了?”
她眼眸水汪汪地看向他,“我脚趾抽筋了。”自己做错事,最后却伤了自己的那种委屈不能言。
“诶……”北宫陌无奈,坐直身子,从被褥里将她的脚捞出来,握在手上。
虎口捏住她脚踝,五个小指头小小圆圆的,珠贝一般,脚掌又软又小,这一处是肉呼呼的可爱,脚踝却纤细玲珑,在往上些,白玉似的小腿露出半截,全然都是女儿家风光,娇娇嫩嫩,胜过江南的春,胜过满城烟柳。
细细揉过一阵之后,再看这小脚的主人,早已经沉沉睡去,均匀的呼吸,小巧的鼻翼微微起伏。
真想要将她掐死,将她每一滴鲜活的血,每一寸娇嫩嫩的肉,全都化在自己手里。
秦言落睡得安稳,哪里想得到北宫陌此刻正想掐死她。
明明应该是奔向危险的路程,她却安心得好像是散淡闲游。
盛都,淮王照例以辅政王的地位,按时前往议政殿正殿上朝,路上正与许多大臣谈论各地政事要务。
“章大人,最近江南那边可有什么动作?”
“回禀淮王殿下,微臣在江南的人还没有递送消息,应该并无大事。”
北宫凌皱起眉头,走在众臣前面,心中既盼着秦言落有消息,又盼着她没有消息。
她有消息意味着北宫陌有消息,这不是什么好事,可她有消息意味着她还好好的,至少能让他安心一些,心中纠结不安,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议政殿的大门外,照例站着两位太监,是太后赵氏选调到这里用的,一切好似平常。
北宫凌负手,一踏上第一层石阶,议政殿的大门就开始缓缓打开,吱呀吱呀,在原本就寂静的皇宫里,游荡着开门声,孤魂野鬼哀嚎一般,令人战栗。
曦光,照在皇位上,上面的人,一身紫黑长袍,斜斜地靠在其上,慵懒随意,细碎的光跳跃在他冷峻的下颚上,撕扯出一道耀眼夺目的弧线。
众臣不知是习惯使然,还是腿软膝疏,猛地就齐刷刷跪地,扯着嗓子高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中夹杂的所有复杂情绪,是盼着他归来,还是因他归来而胆战心惊,北宫陌根本无意去一一分辨,只是蹭了蹭耳廓,就当自己听到了,连眼皮都不曾抬起。
熟悉的跪拜叩礼,从皇位上望去,全都是背脊——软得没骨头。
他连不屑都懒得不屑,双目微眯,似睡非睡,昨晚陪着秦言落闹了一宿,他没睡好,只想回去抱着秦言落,再好好睡一觉。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江鹤尖锐高昂的声音,袖中浮沉一甩,刺破殿内的一片寂静,惊动众臣脆弱的心脏。
北宫凌抬起头来,仰视着上座之人,欲言又止,手指冰凉,凉透心肺。
北宫陌声线随意浅淡,“怎么?淮王有话要说?”语气稀疏平常不过,话是说给北宫凌听的,眼神却看向别处。
好像坐下站着的那位,只是天虞的淮王殿下,而不是那位设计将他坠崖悬崖之人,更不是他的亲弟弟北宫凌。
“无事!”北宫凌最后挤出这两个字,甩袖,转身便往外走。
议政殿上,风平浪静,宛若无事发生。
郡主府,看着完整无缺回到盛都的秦言落,沈桑微激动得梨花暴风雨似哭泣,眼泪全往秦言落身上抹去。
两人坐在软塌上,她拉着秦言落的手左看右看,看见没有什么大碍之后,这才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你可算从你家皇上的魔爪里逃出生天了!”
沈桑微对于北宫陌拉秦言落一起坠崖的事情耿耿于怀,朝着皇宫的方向怒斥道:“你看看,患难见真情,你家皇上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别再念着他了!你这次差点就没命了你知不知道?”
“还有,我可告诉你,你不在盛都的这些日子,我过得可惨了,那个雪倩都能踩在我头上,还有,芍药才是最苦的,三天两头地受那个老太婆赵太后的训斥毒打,她就是个行走的血包,也快被打得残血不足了。”
“还有,还有,那个住在淮王府的,叫做什么楚楚的,和你长得七分相似,听闻还是打小就认识皇上的,你说说,你肯定就是她的替代品!你还待着这里自讨没趣做什么?”
“所以我告诉你啊,早点从这里抽身,早抽身早好……对了,你姐姐的碎片又剥离出来三块。”说着朝她摊出手掌,又在一旁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
“秦言落,这地方实在不宜长久待下去,对我们来说有些危险,要不我们回去吧!”
秦言落根本就没办法插进去话,只是默默拿过她的手,指腹在她手心轻轻拂过,从她手心拿出三块属于姐姐的碎片。
那些碎片慢慢融进自己的掌心里,眼前突然一黑,眼前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画面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