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他主外我主内……啊呸！
“夫君，老夫人让我做了几道小菜给你送来，还有热腾腾的年糕，刚刚烤的，外焦里嫩的，趁热吃了，正好。”
张若言一边说着，一边搓着手，赶紧打开食盒，恨不得当下就将那烤得最满意的年糕往他嘴里送去，就生怕迟了一会儿，这鬼天气将她幸幸苦苦准备的饭菜全给冷住了，周以端就吃不着了。
这大冷的天，真是一点也不懂事，偏偏年节里下这么大雪，害的她夫君年尾了都不能回家一趟。
周以端皱眉道：“昨日不是说了，这地方不干净，你怀着孕呢，天气又这么冷，怎么巴巴赶过来？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也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想想，这么莽撞出门，娘居然也同意你出来。”
张若言笑道：“我说是来给夫君送饭菜的，她就允了。”
周以端无奈道：“又饿不死我！你自己多注意些，小心脚下！”
他一边数落她，一边将她领到小屋子里取暖。
而早早溜走的秦言落早就入了城，走在雪上，双腿和脚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每走半晌，她就腿酸脚软了，主要是脚有些冻僵，得找一处缓缓。
正好前面不远处是浮霜馆，听闻泠小西最近弄来了西宛的男子，不知道是个怎生模样，她摩拳擦掌，想要一探究竟。
身上披着大氅，脸全都遮起来，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浮霜馆，一踏进浮霜馆，身后一小厮就跟上来，问道：“客官可需要挂衣服？”
一般入了这纸醉金迷的浮霜馆，大多数人都是要脱掉大氅的，毕竟这里面四处都是暖意融融的火炉，自然是脱下大氅舒服一些。
可她偏不，伸出手来冲那小厮摆了摆手，走上三楼，寻一处视野不错的座位，安静坐下，揉了揉酸软的双腿，桌上早已经备好了苏合香酒，偏过头就能看得见楼下舞台上，正弹琴奏乐的公子们。
琴声悠扬，笛声清澈。
临近年关，许多人都不会来这个地方，反而让秦言落有一种本宫包了全场的错觉，一下子身板硬起来，双手搭在凳子上，随手一瘫，叫了些小菜，便随意靠在椅子靠背上，摇头晃脑，好不惬意。
直到煞风景的坐在她面前，喝了她的酒，吃了她的切片鹿肉，嘴上还叭叭叭道：“皇后娘娘，皇上这才刚去静修，你就来浮霜馆，小心本崽崽去御前告你黑状！”
秦言落呛声道：“你敢去告御状，本宫就跑皇上跟前说你这些天不做事，尽把事丢给周以端了！”
“他主外，本崽崽主内……啊呸！什么主外主内，是他守着城外，本崽崽守着城内，互不干涉，独立自主！”
泠小西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秦言落冷哼一声，道：“那户部在城内吧，他让你找户部周旋，你倒好，居然拿天气太冷，生怕你自己出门冻死为由，推辞过去了，泠小西啊泠小西……我啧啧啧你一脸！”
这话让泠小西无从反驳，只得举杯道：“得得得，本崽崽自罚三杯，你看你的俏公子，本崽崽视若无睹，就当你没来过。”
秦言落拿过桌边一把桃花折扇，用扇子将他下巴轻轻挑起，戏谑地笑道：“这才是个懂事的，少让本宫操心！”
“少来！老气横秋的。”
泠小西别开她抵在自己下巴的折扇，上下打量她的脸，包裹在大氅兜帽里，更显得娇小了，轻蔑笑她道：“模样嫩得很，说话这么老成做什么？长得还没本崽崽高！”
他说完还十分嘚瑟地起身，居高临下地得意了一番，秦言落给他一记白眼，道：“那西宛的公子呢？给本姑娘悄悄，模样周不周正！”
泠小西拍了拍手，几位男子便走了出来，说是西宛人，可长得却有一种江南之风，完全联系不上是出产大宛红鬃骏马的西宛。
秦言落拿着折扇敲了敲桌面，道：“泠小西，你不会是挂狗头买羊肉吗？这些个，怎么看也不像是和大宛红鬃骏马一个画风的人啊！”
西宛的大宛红鬃骏马那叫一个烈性十足，一匹小马驹都是披着猎猎狂风而来一般的勇猛，多为禁卫军骑兵营的战马。
“他们靠近蜀地，蜀地什么画风你也知道，他们能远到哪里去？你看看这身段，真真是上好的软腰啊！”
泠小西在看一个男人的腰的时候，好像是在看一座金山一般。
“哎……毫无新意，这些个除了轮廓深了一些，一点看点都没有，你这生意做得糟糕。”
秦言落休息好了，身子也松快不少，锤了捶腿，便起身道：“天快黑了，本宫得赶快回宫去，白姑姑若是着急起来，指不定盛安宫上下怎么鸡飞狗跳的呢！”
“天好像真得要黑了，本崽崽倾情服务，五两，把你送到宫门怎样？”泠小西还比出一个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不怎么样！”秦言落无视他的手指，直接从她眼前别过，走进渐渐降临的夜色里，大氅上的海棠花在冬日里，已经盛开得热烈，丝毫没有一点怕冷怕冻着的迹象。
走到宫门的时候，秦言落发现正好有人出来，推着一车的药材。
秦言落上前，那推车的小厮们忙跪下行礼道：“皇后娘娘万福千岁。”
秦言落没让他起身，而是继续问道：“你们这是要哪儿？”
“城外的灾民处！”
不知道哪里冒出一个女子的声音，秦言落借着宫灯瞧了瞧，原来是女医清歌啊。
清歌径直走上前来，给她福了福身子行了礼，道：“这些药材都是陆神医让运往城外的，清歌只是奉命行事。”
秦言落上前走两步，走到那车子面前，随意打开一包药，小七诊断了，这药确实对预防瘟疫有一定的作用。
她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便让车子出了门，却拦下了正要往宫门走的清歌，道：“清歌姑娘守着后宫娘娘们就好，不必出去给那些灾民看诊，太医院的人大多都去了，而你留下来，兴许会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