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皇后不宜见人
此时,白姑姑站在书房外,掀开门帘,往里面探头道:“皇上,皇后娘娘,淮王殿下在盛安宫门外求见皇上与皇后娘娘。”
秦言落原本听到淮王来了,正要起身避一避,却没想到淮王求见的是两个人——皇上和皇后娘娘。
北宫陌皱眉,低沉思虑,手背往后一拦,碰了碰秦言落的手腕,示意她不要出去。
冲着白姑姑大声道:“皇后娘娘身子弱,不宜见人,让他在西偏殿候着,朕一会儿就到。”
白姑姑福了福身子,道:“是!”
说着便往盛安宫门外走去,透过半透明的纱窗,秦言落能看得到,白姑姑把淮王往西殿引去。
许久不见淮王,他看起来倒是凌厉了许多,与之前温文尔雅的模样,多了一点点的冷。
不知道是不是冬日使人寒冷。
“看什么?”
秦言落的双眸里,倒影着淮王的身影,仅凭这一点,就能让北宫陌十分郁闷,大掌往她手腕上一握,虎口紧紧一掐,道:“没如愿嫁给淮王,所以意难平?”
秦言落听出北宫陌语气里的危险气息,忙摆摆手,道:“不敢不敢!”被他握住的手使劲抽离。
北宫陌却握得更紧,几乎要把她的手腕掐断,“想要晚上过得好,就给我老实点!”
秦言落目光一凛,斜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北宫陌,你晚上再敢像昨晚那样,本宫绝对让你断子绝孙!”
本宫陌嘴角噙着笑,原本掐着她手腕的手往上移动,转而覆上她说出狠话的嘴,指腹粗糙,摩挲她柔嫩的唇瓣,附耳低沉道:“你舍得,你的身体舍不得!你的身体需要我。”
九尾名不虚传,果然与他最贴心。
秦言落想要抗拒,心有余而力不足,身体很快就会投降。
秦言落扬手打掉他在自己唇上胡作非为的手指,冷哼一声,道:“说得好像你的身体不需要我一样……你再这样不知节制下去,我病倒了,伤身了,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乖。”北宫陌一把抓过她的手往自己后腰放,摁住她后脑勺,靠在自己胸口,唇抵在她发心,低声道:“我尽量克制,好不好?”
想到这个她就生气,小手往他胸前推去,冷笑道:“信你鬼话连篇,昨晚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轻点……然后呢?现在还双腿打颤,我从主殿到书房,这几步路我都走不稳!那些宫女都看我笑话呢!”
“我知道,我都知道!”
今早帮她上药的时候,伤痕触目惊心,咬痕累累,北宫陌心里心疼不已。
绝不悔改。
秦言落不满,猛地推开他,完全不相信他这些话,别过脸去,道:“你知道还这样?”
“这是我作为你丈夫的权力。”
北宫陌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因为昨晚对她太放肆而愧疚。
他走到门口,回头,严肃而认真,道:“就在这里等我。”
“等操吗?”
秦言落靠在书桌边上,抱着手在胸前,歪头,轻哼一声,轻蔑道。
北宫陌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低头轻笑,道:“别去西偏殿。”顿了好一会儿,才补充道:“我不喜欢你与淮王见面。”
秦言落对于他的多疑,无奈摇摇头,手肘撑着脑袋,道:“虽说自古小叔子和嫂嫂都有一些暧昧,但是我对淮王,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最好是!”
北宫陌说完,便消失在门口,秦言落转过身去,正打算再翻一翻关于么阿奈的蛊术,看有没有关于太皇太后的蛊虫,能否找得到解药。
此时,外面却想起一个声音,声线清润,但声音很大。
“皇上,秦大人已经年老,就算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也不能把他贬去南边啊!如今又是冬季,舟车劳顿,秦大人如何熬得过?”
淮王?不是在西偏殿的吗?
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秦言落横着走了几步,挪步到窗边,打眼往外一瞧,果然是淮王,他站在北宫陌面前,表情愤懑,质问北宫陌。
北宫陌背对着自己,秦言落看不清他的正脸。
北宫陌负手而立,绷着脸,余光偶尔往不远处的书房飘去,冷声道:“淮王,朕不是让你在西偏殿候着了吗?跑到这里做什么?”
淮王抓着北宫陌贬谪秦觉宗一事不放,仰起脖子,道:“皇兄这是心虚了?生怕我在这里说,皇后娘娘能听到?皇兄难道不敢让皇后娘娘知道,你把她父亲贬到南边去?”
北宫陌微微偏头,余光里,是那一抹站在窗后的影子,警告道:“朕与皇后的事,是家事,你所说的是,是国事,岂可混为一谈?”
淮王不依不挠,想要激怒他,上前道:“难道皇兄是怕外戚干政吗?所以,皇兄就像当初你对待母后一样,对秦府赶尽杀绝,把秦尚书贬到南边去,是你削弱外戚的第一步吧!那下一步呢?是不是要让皇后娘娘此生无子,没有专权的指望了呢?”
淮王笃定,无论后宫起居官如何大肆宣扬帝后和睦,恩爱有加。
但依北宫陌的性格,绝对不会让秦言落有他的孩子。
秦言落如果有了孩子,生母带着皇子,皇子与生母外戚联手,便可能威胁到北宫陌。
一切能威胁到北宫陌手中权力的人,都不应该存在。
所以,北宫陌会对秦府下手,也会对秦言落下手。
若是不让秦言落清楚这一切,淮王夜不能寐,今日一来,白姑姑就说皇后不宜见人,这就更加摆明了,皇上不想让皇后知道这一切。
秦言落被他瞒在鼓里,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要被贬到南边,也不会知道,她的枕边人,时时刻刻提防着她。
北宫陌原以为这一番话能让北宫陌愤怒,揭穿他可憎的面目,至少会恼羞成怒。
然而,意料之外的,北宫陌脸上异常平静,淡漠冷笑道:“淮王,大冷的天,你就来和朕说这个?坏了我和皇后的生子大计……当真扫兴!”
说着,北宫陌偏头,示意白姑姑把淮王带去偏殿。
白姑姑赶紧走到淮王跟前,低头道:“淮王殿下,皇上需要更衣,随老奴去西偏殿候着御步而至吧。”
“不必了!”
淮王扬手一摆,看向对面不远处,书房纱窗上倒影,影影绰绰,靠在窗边,是秦言落。
她应该听到了,应该知道这位皇兄在后宫对她假惺惺的好,在前朝却处处挟制她的家人,提防外戚专权。
淮王故意道:“皇兄,假象,永远是假象,水中月镜中花,只需要一块石头便可打破,皇兄,皇后娘娘迟早看清一切。”
说完,给北宫陌完完整整地行礼作揖,“臣弟告退!”
说着,拂袖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