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没有衣服穿
秦言落抱着怀中的手炉，走到暖阁窗边，顺势半坐下来，手肘支起，脑袋懒懒依着，身子自然地靠着窗棂。
这暖阁是软篾铺就，只穿着兔绒长袜踩在上面，地暖燥热，窗子敞开，透进风来，也不觉得冷。
暖阁内，是小火炉上吊着一小盏橘子皮汤，蒸腾热气，给冬日干燥的暖阁带来湿润水份。
这橘子皮的香味，还能让秦言落想起姐姐，姐姐喜欢橘子皮的味道。
姐姐体内的系统碎片剥离任务越来越难，不知道能否剥离完，若是没办法剥离干净，即使姐姐身体无恙，她也很难醒过来。
系统残骸……还有六块在姐姐体内。
秦言落晃了晃脑子，思绪拉回，窗外，是这举目望去，白茫茫一片的皇宫。
芍药抱着年节赏赐，亲自交给容妃身边的贴身奴婢梅香，还凑近着梅香，细细碎语，在打探些什么。
梅香脸上浮现的八卦笑容，就知道芍药应该查探到那小太监平日里行程了。
秦言落伸了伸懒腰，扭扭腰身，起身往里间的衣柜走去，打算找干净衣衫换洗，去浴室泡澡，洗一洗这些日子的疲累。
无论是暗中调查容妃，还是寻求根治太皇太后的病，或是那个烦人的雪倩，都让她没办法安安心心地睡一觉。
后来觉得许多事，得慢慢来，徐徐图之，不可太心急。
好好泡个澡，睡一觉，再做打算。
她本可以去北宫陌的清宁殿查探容妃母家，去问北宫陌关于他祖母的病，去问北宫陌这个雪倩要不要封婕妤？
但是，秦言落终究是没办法拉下脸来去问。
她清楚服软的代价，是惨痛的——不仅要被他日，还得给他生孩子。
秦言落是斟酌好久的，这种事，能避则避。
等过些时日，北宫陌尝到别的女人的好处来，自然就消减了对自己的惦念。
到时候在去与他求和，北宫陌对自己没有性趣，自然会对自己不给他生孩子这件事，既往不咎。
只是，这衣柜为何都是大氅和厚外衫？
连个能换洗的亵裤内衣都没有。
秦言落愣在无衣可穿的衣柜面前好久，芍药这时候才从容妃宫里赶回来，身上还带着落雪，站在殿门口拍拍雪。
跺着脚，小声嘀咕道：“这天儿可真是冷！”
秦言落听到她的声音，在里间扯着嗓子问道：“芍药，我底裤内衣呢？你放哪里去了？”
芍药搓着冻红的小手，揉揉耳朵，往里间里来，没听清问话，直接道：“刚才我问了好久，才把那小太监日常行踪习惯给摸了清楚。”
“之后你只管装出偶遇就好！多碰几次面，他个小太监保准上钩！”
秦言落随口应着，浑身难受般扯了扯领口，转头看向芍药，道：“我底裤内衣呢？怎么一件都没有了？”
她的贴身衣物，都是芍药手洗的，只需要问她便好。
芍药身子暖和了些，略微想了想，道：“小姐你洗澡洗的勤，换洗衣服也多，底裤内衣之类的，大冬日里，没有太阳，很难干，小姐又不喜欢烟熏火燎的，只能拿去花房自然晾干，之前换洗的，兴许还没有干呢！”
“兴许？”秦言落不知道芍药什么时候做事如此不上心了，兴许没干？
可见她没有日日去查探。
秦言落无奈叹息道：“芍药，你做事也太马虎了，你去花房看看，到底干没干？我要换洗，实在没干，将就着烘干吧！”
“好咧！我去看看！”
芍药说着，便掀开帘子，往宫门外的方向跑去……每个宫殿都有花房阁楼啊，她怎么往外跑？
谁家把贴身衣物往别的宫里花房晾晒去？
“芍药！你给我回来！”秦言落赶紧把她给唤回来，掀起门帘，手往一处一指，冲她道：“你上哪儿去？上阙宫的花房不是在那儿吗？”
“小姐难道不知道？”芍药气喘吁吁地跑到廊下，站定在她跟前来，道：“小姐的贴身衣物，不是我手洗的，都是皇上手洗的……”
我日他奶奶的！这么变态！
秦言落脑子地震，波及全身，颤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与我说？”
芍药正色道：“入宫之后，我也就清洗外衫大衣什么的，从来没有见到小姐的贴身衣物，我还纳闷呢！有一次起夜，我瞧见皇上在洗盥盆上清洗小姐的贴身衣物，亲眼所见，当时我还震惊了好一会儿，这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小姐的贴身衣物都是皇上亲手洗的。”
“起夜的时候？”
秦言落皱眉，这个时间点很微妙……三更半夜，他醒来，清洗她的贴身衣物，而那个时候，一般都是自己已经昏睡过去，不省人事了。
北宫陌在房事上，从不心慈手软，秦言落就没有清醒过。
芍药比她更诧异，道：“小姐不知道吗？小姐和皇上日夜同寝这么多日子，怎么会不知道？我以为你知道的呢！这些日子小姐换洗下来的贴身衣物，也都被白姑姑拿去盛安宫了！”
日夜同寝不一定知道！她都晕过去了，还能知道个什么？
北宫陌这个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鬼！上阙宫和盛安宫那么远，他还非得要拿自己的贴身衣物去洗？
动机不纯！
“这个杀千刀的变态！害得我现在没衣服穿了！”
秦言落的衣物大多在盛安宫，没带多少来上阙宫，换洗完了，本打算让白姑姑去给她拿的，白姑姑时时刻刻都盼着秦言落回盛安宫，自然不肯帮忙。
她不能直接和后宫绣娘说，立刻给她赶制出一套底裤内衣来，这话说出去，就好像是特制情趣内衣一样，令人浮想联翩。
北宫陌有病，她可不能再有病了。
秦言落没办法，她的习惯是，不洗澡睡不着，只能委曲求全，踏足盛安宫。
她站在远处，先命芍药前去打探打探，看看北宫陌在不在。
芍药在盛安宫门口探头，把正在熬粥的小布唤了出来，朝宫里面努努嘴，问道：“皇上在里面吗？”
小布正要说呢，白姑姑却从主殿走到宫门，恰巧听到，一把将小布顺手拉到后面，上前笑道：“皇上在议政殿，不在里面，你是有什么事找皇上吗？”
芍药舒了一口气，道：“不在就好！我没事，就是皇后娘娘要来盛安宫，她不想碰到皇上！”
白姑姑笑道：“皇上这几日因为沈国公的事忙着呢，哪里顾得上回宫？”
“这样啊……”芍药这才往秦言落跟前去复命。
听到北宫陌不在的消息，秦言落佯装轻咳几声，大摇大摆地往盛安宫主殿走去，还没掀开帘子呢，就听到里面传来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