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大叔,以前我一心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没听说过蛮族侵略大周的事情,照你所言这定国公还是我们大周的英雄了?您能和我说说他的事迹吗?”

“传说这定国公的祖上只是一个打铁匠人,后来跟着□□起义推翻前朝,几次三番的救□□于危难之中,后来□□建立大周朝封赏各个功臣,这才有了定国公府。”

说到此处那车夫惋惜道,“但不知是祖上杀戮太过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定国公府向来是一脉单传,等到这一辈好不容易有了两个男丁一个女娃,谁知就在当今圣上即将登基之际老定国公的独子突然暴毙身亡,老定国公深受打击不久也撒手人寰。”

“暴毙身亡?可有传出是什么原因?”

“这倒是没有,想来就算有什么原因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知道的,后来就在圣上登基不久蛮族人偷袭大周,只近半个月的时间就攻下了两座城池,当时定国公府年仅十六岁的大公子李承景主动请求披甲上阵保卫大周并在朝堂之上当众立下军令状!”

“军令状?这可不是随便立的!”

“这当然不能随便立!若是战败是要依军法处置的!但是朝堂之上言官都说大公子年纪太轻不能让他领兵,圣上对此事也很是犹疑,还是后来老国公夫人带着祖上的铁牌亲自面见圣上再加上大公子当众立下军令状,这才让圣上任大公子为副将跟随出征。”

“后来呢?应该是大周胜了吧!”

“当然是大周大获全胜了!据说当时军队里面出了奸细诱使正帅镇国公入了圈套,让他被困七天七夜,后来还是大公子一面使人施救,一面带人奇袭蛮族后营这才让蛮族退了回去,回朝后圣上为嘉奖大公子恩旨让他承继定国公爵位,不降等。”

“看来如今的定国公就是大公子了,你不是说这一辈的定国公府有两个男丁吗?”

“这二公子虽生在武将之家,但他却是生性喜文并且在读书上颇有天赋,好像是在他十七岁那年就被圣上钦点为探花,不过他也没在朝廷做官,据说是当年出了什么事辞官归隐后就游历去了。”

“如今定国公还在驻守边疆吗?”

“蛮族都被打退了他当然要回来复命了,听说他也不是个念权的,回来后立即就把兵权交给了圣上,圣上对他很是倚重,如今让他担任近卫军统领一职负责护卫皇宫的安全,据说君臣关系相交甚宜!”

“大叔对定国公的事如数家珍,看的出来你十分倾佩定国公啊!”

“这些不过是我走南闯北道听途说而已,我也不确定这些事情是真是假,毕竟外人传话都有几分夸张,不过能确定的是定国公简在帝心深受圣上器重,可不是我们这般小民所能见到的。”

“大叔,您走的地方多看的事情也多,从这里到清河镇有不少的路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您就和我说说外面的事情呗!”

“只要小哥不嫌我唠叨,我巴不得有人和我说说话呢!”

“哪能嫌您唠叨呢!刚才您说到蛮族,我也曾听人提到过夷族,他们有什么不同吗?”

“夷族那些人长得和我们不一样,蓝眼睛黄头发咋一看就像是传说中的妖怪,不过看久了也就见怪不怪了!据说他们都是从大海的另一边坐船过来的,大多是来大周做生意的,蛮族就不同了,虽说和我们长得差不多但他们经常侵略大周的边境,那边的百姓深受其害!”

“为什么不直接打过去?把他们打怕了不就行了?”

“那些蛮族十分狡猾,一旦打不过就递交国书愿意臣服,朝上的那些言官说要体现大国风范不可赶尽杀绝,而且大部分的读书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圣上也只能接受蛮族的臣服,不过那份国书也就是废纸一张,不然也不会有五年前的战乱了。”

“看来五年前把他们打退了回去后言官又劝圣上不能赶尽杀绝了?”

“肯定说啊!据说还有人在朝上说定国公杀戮太过,没有仁义之心,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边境的那些老百姓深受其苦,多少□□离子散,怎么不见他们对那些受苦的百姓有一丝仁义之心?幸好圣上处事英明又对定国公信任有佳没有理会他们!若是哪天蛮族像夷族一样安稳一些该多好啊!”

“大叔说夷族是从海的另一边过来的,您可曾去过他们那里?”

“这倒是没有,不过我曾看过出海的大船,那家伙可真大呀!上面还有……”

就这样王家和一边和车夫闲聊,一边从对方的话里提取有用的信息,一路向清河镇赶去。

第71章 为人后嗣当心系长辈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了十来天,王家和没事就和车夫坐一块儿闲聊,渐渐的也和其他的人熟悉起来,随着他们天南地北的瞎聊王家和知道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大周朝有一京八府十部,王家和听的最多的就是州府的事情,比如黔州府是最穷的地方,那里的匪患也最严重,官府的影响力大不如本地的士绅豪商,扬州府是远近闻名的风流才子之地,那里的人大多富庶上过学堂,当然最闻名的还是那里的花船和美人,青州府人杰地灵,出了许多文人雅士。

和那些镖行的人告别后王家和直接去了王宅,在听完管家的汇报后又翻看了最近的账目,发现从赵振天那里拿到的银子明显增多了,看来酒坊和酒庄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主子,赵老板问过您的行踪,小人照您的吩咐说您去县城参加县试去了,他说等主子回来后想邀您一聚!”

“这个倒不急!我今天还要回王家村一趟,不过你可以先派人告知他我已经回来了,等我把王家村的事情处理好再和他一聚!”

“是,小的知道了!”

“最近几天我会把祖父和妹妹接过来住一段时间,他们两人是我仅有的亲人,你们万不可怠慢!若是他们问起你们是什么时候入的府,你们就说今年才被买来,这一点不可说漏嘴!”

虽然薛长富心里纳闷为何主子有此吩咐但也遵循以往只听不问的原则,在王家和示意没有什么事情要说后便下去安排了。

王家和想起先前在两件衣服的夹层里各找到一张五十两大周钱庄的银票,明显就是祖父早就兑换好的,加上零零碎碎给的碎银,这次去县城参加县试所给的银子就足足有一百多两。

这笔银钱相对于农家户而言可以说是一笔巨款,王江海生怕王家和出门在外因银钱的缺失而受委屈,丝毫不担心王家和会拿着这笔巨款在外面花天酒地,真不知该说王江海心宽好呢!还是对王家和信任有佳好呢!

自过继到五房后,他三五不时的就从祖父那里收到零花钱,每次都是一两二两的,零零总总的加起来大约就有三十多两银子,若王家和真是土生土长的农家小儿,王江海这样的宠法不宠坏他才怪!

当初王家和为了摆脱原来的家人就谎称欠了银钱,王江海给了他七十两银子用来还债和打点,再加上去书院的两个月所交的修金,这样算来又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自王家和认亲以来一直都在花祖父的银钱,虽说每次从镇上回去都带了点心酒水之类的东西,但到底是没有真正的为家里贴补,这让王家和的心中有些愧疚。

王家和打算此次回去后就找个理由让祖父知道这座宅子的存在,并且稍稍透漏一下他有经济来源,往常就见祖父和秀秀都十分节省,他可不想一个人在背地里吃香的喝辣的,反而让家人一直省吃俭用的贴补他,若真那样做了,那也不配为人子嗣了。

王家和吩咐管家后便出了门,在街上买了些点心和酒水就赶到了平常搭车的地方,照常坐上了王远山的车。

“家和,你终于回来了!这次去县城办事还顺利吗?”

“额!去县城办事?”

“咦?前段时间看你总是不在家就问了你的祖父,你祖父说你去县城办事去了,难道这次的事情没办成?”

王家和听罢自然明白祖父的良苦用心,毕竟科举不是那么容易考的,若是被人传的人尽皆知并且自己在县试中失手的话,那些三姑六婆喜爱八卦的人还不知要说什么样的闲话。

估计也是为了不让自己有太大的压力,索性祖父直接隐瞒了自己去县城的真实目的,只含糊的说去办事,就连平日里和祖父最为亲近的三爷爷都没说,可想而知自家祖父为了他是怎样的操心了。

“三爷爷,这次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一切还算顺利!”

“你一个小子孤身一人就跑到县城去,有什么事非要你自己亲自去的?就算一定要去至少也要找个人陪着你啊!你祖父这段时间可记挂着你呐!”

“累的祖父替我担心确实是我的不是,回去后我定然好好向祖父赔罪!”

“家和,你也别嫌我唠叨,你祖父命苦!中年丧妻老年丧子,他可再也经不起什么折腾了,你千万要保重自己,在外面做事切记要忍,与别人打交道能不冲突的就尽量好好相处,你可要时时记着家里还有你的祖父和妹妹指望着你啊!”

“三爷爷的话我记得了,出门在外我一定会保重自己的!这一点请三爷爷放心!”

“你别怪我多嘴就好!这次去县城可有什么稀罕的事?想当年我也去过那里,不过已经过去好多年了,那里的变化肯定很大!”

“县城比镇子里繁华,那里有不少的书院和学堂,这次最出名的就是县试了,每次到看榜的时候都能见到痛哭流涕或是大喊大叫的考生,他们为了能早些看到成绩都使劲的往里面挤,有的考生甚至大打出手,倒不像往常那样端着架子。”

“说到县试,好像王耀祖的儿子瑾小子也去考试了,也不知道这次顺不顺利,哎!他爹考了那么些年都没考上,如今又要瑾小子去考,也不知道王铁柱是怎么想的!”

“不是说他家有三个小辈去书院上学吗?怎么就王佳瑾一个人去参加县试?”

“瑾小子到底是从小就识字,本就比另外两个孩子知道的多些,加上王铁柱夫妇觉得瑾小子考上的机会大些,自然也就不会多花银钱送另外两个孩子去县城了,我想大概是要等他们再进学几年才让他们去考吧!这次你去县城可有碰上瑾小子?”

岂止是碰上?估计王佳瑾现在还养着伤呢!县尊大人的二十大板加上范家父母彪悍的战斗力,王佳瑾就算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哪能轻易就好?

“倒是看过一两次,不过我想着他要专心准备县试,也就没有上前打扰。”

“我也就是随口一问,不过你以后尽量别接触他们一家人,他们是没理也要搅出三分理的,虽说安分了一段时间,但难保他们什么时候又找人麻烦了!”

王家和巴不得离那些人越远越好,听了王远山的话后自是答应,他又不是自虐狂,怎么可能自找麻烦的去和王铁柱家接触?只是此次县试王佳瑾不仅落榜又被剥夺科考资格还受了伤,难保他家又出什么幺蛾子啊!

不过王佳瑾应该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吃了这么大的亏后他应该不会再自讨苦吃来找麻烦了吧!哎!想想这事就头大,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王家和抛开脑中的思绪,随后便向王远山说起了在县城的所见所闻。

第72章 祖父之言

王江海又一次站在家门口向外张望,王秀秀见怪不怪的在堂屋里面做绣品,看见自家祖父又一次唉声叹气的回来心下既无奈又心疼。

“爷爷,您就别再叹气了,哥哥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也就回来了,您不是说他是和镖局一起走的吗?不会有事的!”

“我也知道不会有事,但这心总是定不下啊!”

“可您一天来回张望个十回八回的也是无济于事啊!哥哥若是知道您为他这样担心肯定也会愧疚的!您就在家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哥哥回来后也高兴不是?”

“哎!也不知道你哥哥这次能不能通过县试,若是考不上的话他该多难过啊!”

“爷爷,您不要说这丧气话行不?再说了,我们不是没让村里人知道哥哥去参加县试的事嘛!就算考不上也不会有人说哥哥的闲话的,而且哥哥也不是那种禁不起打击的人,那么多人考了好多年都没考上,这次若是哥哥考不上也没什么丢脸的!”

“我就是担心你哥哥自己会想不开,咦?怎么我好像听到你哥哥的声音了?莫不是他回来了?”

王秀秀刚想说自家爷爷听错了,没想到自己也听到了哥哥的声音,立马放下绣品跑了出去,她也担心自家哥哥,但看着祖父每天担忧的面容,若是自己也跟着唉声叹气估计自家祖父连睡觉都不会安生,她只能把这份忧思按捺在心底,时不时的开解自家的祖父。

王家和辞别王远山后一路疾步向自家走去,到了家门外就迫不及待的呼唤家人,只见自家妹妹疾步向自己奔来,后面跟着满脸焦急的祖父,顿时王家和的心就安定了下来。

“秀秀,你慢些跑!小心摔跤了弄花了脸可就不美了!”

“哥哥!亏我和祖父这么担心你,你一回来就说我弄花脸,以后我可再也不管你了!”

“哎呦!都怪哥哥嘴拙不会说话,惹了我们家可爱的秀秀生气,真是该打!”

王江海看秀秀闹别扭赶忙说道,“秀秀,别闹你哥哥!他大老远的回来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快让你哥哥进屋歇一会儿。”

王秀秀听罢也不闹别扭了,连忙帮着王家和拎东西,和自家爷爷一起把王家和迎进了家,进门后王秀秀去做饭,王江海和王家和在堂屋闲谈。

“家和,这一路上可有遇到什么危险?”

“爷爷,我和镖行的人一起走的,路上倒是安全的很,而且这次的县试我也过了!”

“哦?过了!真的过了?”

“我可不会拿这事与您开玩笑,我确实是过了!不过,这次在县城我也遇到了王佳瑾。”

“王佳瑾?他欺负你了?”

“就他那点小伎俩哪能欺负的了我啊?这次他伙同县城的一个考生煽动其他学子说我作弊,直接把我告到了衙门,后来幸好县尊大人明察秋毫这才还了我的清白。”

“这王佳瑾小小年纪心肠竟然如此狠毒!诬告你作弊岂不是要断你的前程?”

“他自己没有通过县试知道我榜上有名后就嫉恨于我,不过后来他也因为诬告一事被县尊大人打了二十大板而且以后终身不得科考。”

“没有通过县试只能说他还欠些火候,若是把心思用在正路上我想他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王铁柱一家好不容易从王耀祖毁容的事情中缓过神来,也不知道他们得知这件事后会受多大的打击!”

“爷爷!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担心他们会受打击?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就是想让您提前做好准备,那王铁柱家得知这件事后说不定会闹上门来,到时候您可要千万保重自己。”

“闹上门来?这明明是王佳瑾有错在先,他家有啥道理闹上门?”

“先不说王佳瑾回家后会不会说实话,就算他说了实话,以王铁柱一家的想法,必定会认为是我害得王佳瑾断了前程,说不定还想着是不是我使了什么手段让他在此次县试中落榜呢!”

王江海听了这话,想着王铁柱一家以往所做出的事情,说不定到时真如家和所说把这一切怪罪到自家的头上。

“就算他们真闹上门来我也不会惧他!我们占着理呢!实在不行就找族老和里正出面,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我也只是提醒您一下,以防将来他们弄的我们措手不及,那王佳瑾被打了板子后来又和那县城考生的父母起了冲突,不休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是不会回来的!”

“此事我放在心上了,你尽管放心!”

“还有一件事要对您说!上次我去镇上办理户籍证明的时候遇到了一对老夫妇要卖房子,我看了一下那座宅子十分的宽敞,那对夫妇因急于卖房所以价钱开的也不是很高,我自己攒了些钱加上祖父平时给我的零花钱,足够付了买宅子的款项,所以我就把它买下来了,因为当时急于去县城赶考就没来得及和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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