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梁朝华换了一个姿势后, 不忘控诉的抛了个媚眼过去。

“呵, 摄政王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 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才对, 正好你醒了,我们二人做一笔交易如何。”时葑并不理会他的装疯卖傻, 而是单刀直入的说出了她此行目的。

何况她可不想同一些无关紧要之人浪费多余的时间, 那无疑就是在浪费她的宝贵时间。

“交易,本王只想同美人做那春风一度的交易, 可好。”有些人就是喜欢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 梁朝华此人亦是如此。

再说她若是不将这块该死的唐僧肉给啃下,他想, 他应当是永远都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儿才是。

“哦,不过若是摄政王做了那等无根之人后,本王爷倒是不介意与之春风一度, 哪怕是三度五度都可, 只要摄政王愿意, 本王定愿让你成为入幕之宾。”

时葑并不打算和他继续说那些无脑之话,而是掏出了手中匕首, 不断冷笑着在他腹部下三寸游走。

“不知摄政王对本王爷先前的提议如何,还是说这根东西长在王爷身上也是可有可无。”她说着话时,还象征性地往下弹了弹。

“你给本王住手。”

涨红着一张脸,骨节攥得泛白的梁朝华实在想不到她会是那么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同时他更厌恶的是自己的反应,简直该死。

眼眸含笑的时葑注视着面前的小家伙, 只觉得这青阳国的摄政王瞧着倒是一个斯斯文文的正经人,偏生喜欢的是那等不正经。

“摄政王的身体倒是比你诚实,你说那么不乖的小家伙马上离你而去会如何。”时葑靠近着半垂了腰身,未曾束起的发丝似冰凉绸缎一样轻划过男人的脸,就连手下的匕首都再度贴近几分。

冰凉的语气像极了一条吐着分叉红信子的毒蛇,“本王爷觉得若是摄政王与本王爷成了姐妹,说不定本王爷真的会爱上你。”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此刻梁朝华入目的是那仅用豆绿色包裹住的糯米,若是她在靠近几分,或是他在往里窥几分,说不定还能看见那可口的去籽红枣。

还有他脑子里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不曾!!!

“哦,倒是不知美人想要同本王做什么交易,支支吾吾半日不肯透露半句,本王又非美人肚里的蛔虫,怎能猜出一二。”最后几句,男人颇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之意。

“摄政王说得也是,其实本王爷想做的交易很简单,本王放摄政王走,并且不告之任何人你出现在燕京城一事,同理你不但要帮本王保守这个秘密,还得帮本王爷伪造一张青阳国良民的户籍,就是不知摄政王愿不愿意合作了。”

女人微微上扬的嗓音,却带着刮骨刀的彻骨寒意。

“阿雪何需要什么户籍,直接当本王的摄政王妃不是两全其美之事。”梁朝华眉头高挑,凑着身子再度逼近几分。

此时二人离得极近,记得连彼此间的呼吸都拂在脸上,还有那传来的淡淡香气。

“哦,那么这意思是,摄政王也不想要你的小兄弟了吗,若是摄政王当真是这样想的,本王在如何也得满足摄政王的要求才是。”

脸上带笑的时葑再度逼近几分,就连那冰冷的匕首面都贴到对方的肉里,好像只要她的动作在稍一不小心,就会让他成为她的好姐妹。

“我不过就是开个玩笑,阿雪何需那么认真。”梁朝华收回脸上吊儿郎当的笑,连带着人都瞬间严肃开来。

“是吗,那么不知摄政王的意思是?”

“美人相求岂有不应之理,再说阿雪身为男子之身时就不知惹来多方窥视,若是换了女装,那不知会有多少人上赶着同本王抢人,本王不傻,更不会做出对自己无利之事。”

“那么祝你我二人合作愉快。”见他应下,她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可她也没有忘记对方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不过在此之前,还需得请王爷受下罪先。”时葑在说话间,手则快速的掏出那一直随身携带的白玉瓷瓶,从里倒出了两颗淡黄色药丸强塞进男人嘴里。

“这药名为断肠丸,若是在一月内不服下解药便如这药的名字。”

可这一次,直到过了许久,她都未曾听见身侧男人的回话,反倒是见他目光幽暗,喉结上下滚动的看向某一处。

她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她的胸前衣襟不知何时散开,露出了大片大片的春色无痕,细细的带子似兜不住那可口的水蜜桃,而往下掉落中,其中那朵娇艳的碧桃正在无人欣赏下独自盛开,意在招蜂引蝶。

“好你个登徒子。”

“啪。”

在巡逻的御林军换值时,正打算进去的刘三娘便看见自家王爷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浑身上下更散发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鹫之气,无端令人胆寒。

而在朱红高墙外,一辆马车不知何时,悄悄地停在了不远处的巷子口中。

“奴还以为王爷会在里头多待一段时间的,谁曾想那么快便回来了。”男人掀开藏蓝色云纹山水墨花蜀锦帘时,眉梢间皆是遮不住的喜色。

“若是本王爷在不回来了,你岂不是还要独守空房多日。”许是见到了熟人,连带着时葑脑海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都彻底松了几分。

“墨染最近可曾安分?”

“何止安分,就连那兰轩都不曾踏出半步,反倒是王爷前段时间让奴带回来的那小家伙日日蹲守在院门口,瞧着都快要和那望夫石一样了。”

“看你这模样,难不成连这等子虚乌有的飞醋都吃不成。”时葑伸手掐了下男人的脸,只觉得不但是对方有些幼稚,就连她亦是如此。

“只要这造醋之人是王爷,无需醋坛子,奴只要闻到了那么一点儿醋味都能喝个好几日。”

“本王爷以前倒是不知你还好这口,若是喜欢喝的话,本王爷倒是不介意日日将你泡进醋坛子里头。”

“话虽如此,可是王爷就真的舍得吗?”

时葑更想回一句‘何来的什么舍不舍。’可当她接触到他含笑的眸光时,莫名的噤了声,随即靠在马车内壁上闭目养神,自然也错过了那人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深沉之色。

而另一边,在人走后的梁朝华则被赶来属下的松了绑,并吐出方才一直被他压在舌下的两粒药丸。

“属下救驾来此,还请王爷降罪。”

“晚些自个到暗阁前去领罚。”梁朝华说话间,还用舌尖顶了下那被打了一巴掌,此时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左上颔。

那美人瞧着美是美,可这下手的力度也是真的狠,不过越是这样的美人才越容易令男人产生强烈的征服感。

何况,想到刚才看见的美景,梁朝华的脸又是不可控的一红,就跟入了魔怔似的。

今夜有人安稳入睡,有人则是挑灯不眠。

因着傍晚时分才归来的言帝听到自己的宠妃被太后处死后,已经一连将自己关在这御书房中许久,就连晚膳都未曾食过半粒。

站在门外的李顺德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轻叹一口气,继而吩咐宫人们将御膳房的饭菜在拿去热热。

御书房中的时渊,此时还穿着今日出宫时穿的那一身萱草色绘铜钱纹绫绸袍子。

他的面前则正摆放着两幅美人轻嗅红梅图,于那漫天雪地中冉冉而立,在画的另一半,则摆放的是另一张,身着月白留仙裙的美人正手握着一束梨花,立在丛中朝他笑。

一红一白,一魅一纯,当称得上为世间绝色。

羽睫半垂的时渊伸出手,细细摩挲着那画中美人的红唇,许久,方才低低的笑出了声。

那人可真是他的好母后,不但妄图掌控,染指他的后宫与子嗣,说不定她更想要做的是学前朝太后垂帘听政才是。

未曾紧闭的黄梨花雕花绕百合窗不时被清风吹得左右摇晃,更发出‘咿呀’的微微碰撞声。

此时回到了先前那处胡同口的时葑,她手上还提着一大袋子的糕点,远远看来就像是从哪家刚省亲回来一样。同时她更看见了她屋子里的灯在亮着。

那么这三更半夜的?又会是谁会来寻她?

她的脑海中在这一瞬不知闪过多少人名,可是又马上被一一否定,而随着她越往里头走,那颗心更是不安的跳到了嗓子眼中。

那本应早已离去之人,却一直紧随她尾后,等确定人真的进了院中,方才转身而离。

只是等那辆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后,充当着马车夫的刘三娘问出了心里疑惑,“公子若是不放心王爷,何不跟着王爷一道?”

“我也想,可是王爷不愿,我这人总不能上赶着去惹人生厌才对。”

“可若是公子说了的话,王爷理应也会同意的才是。”

毕竟公子可是从王爷还是太子之时便留在身边伺候之人,更是那等再为亲密不过的关系。

第33章 三十三、醉酒之人  正想闭……

正想闭目养神的莲香好像听到了极为好笑之话一样, 轻扯了扯薄凉唇角回话,道:

“这么多年,你何时见过王爷是真的将我纳为心房之人, 若非我们二人之间还有利益牵扯, 你说王爷是否还会真的留我在她身边。”

“可是公子你也莫要妄自菲薄, 可能只是王爷不大会表达情感而已, 属下也伺候在王爷身边多年,可是那么久了, 能近身伺候在王爷身边的不也就只有公子一人, 若是王爷真的不上心,又岂会每年都记得公子的生辰, 甚至同公子好了那么多年。”

刘三娘话到最后, 竟连自己都不知要说些什么安慰话才好,何况她还是那么一个嘴笨之人。

接下来的一路倒是安静无话。

而前面刚准备推门进去的时葑则先一步闻到了, 那随风传入鼻间的浓重酒香,等她推门入内时,见到的便是正借酒消愁愁更愁之人。

“嗝…你…你来了………”屋内人听见响动, 连忙抬头望了过去。

不知对方借酒消愁了多久, 又或是遭遇了什么, 连颔下冒出的那少许青色胡渣都不曾打理了,任由其野蛮的肆意生长。

“奴家若是再不回来, 说不定奴家藏在厨房里的好酒都得被公子给喝光了。”

轻皱了下鼻子的时葑径直落坐在他对面,看着这满地堆积的酒瓶子,还有这风都吹不散的浓郁酒味时,也不知这人到底喝了多少。

“酒这东西虽好,可是喝多了不但伤心又伤身,可是发生了什么?若是公子信得过奴家, 不妨说来让奴家分析一二,说不定还正应了那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呢。”

时葑说话时,不忘将包裹里的糕点拿了出来给对方垫垫胃,还倒了一杯水,哦,她发现这屋子里许久未曾住人,自然是没有。

“…我…我上一次惹了我喜欢的姑娘生气,然后她直到现在也不理我,就连我想和她说话,她也当没有听见。”

安逸想到最近一个多月来时受到的冷待遇时,整个人都觉得委屈了起来。

可是每一次他想要过去解释时,对方都会不耐烦的躲开,哪怕是他想要解释也解释不了啊。

“公子喜欢的姑娘可是上一次那位?”时葑从他眉眼间看到的皆是为情所困之色,不禁有些发笑。

而安逸也在下一秒点头承认了,不得不说,这种两情相悦的感情就是好。

只是那层窗户纸却一直未曾有人捅破,连带着他们此番的场景像极了一对小情侣在吵架。

男方追在后头哭着喊着说着要解释,而女方则捂着耳朵躲起来,嘴里一直说着‘我不听我不听’。

“可我不知道要怎么给她解释和道歉,还有我觉得我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为什么就突然不理我了。”

“明明之前我们的感情都很好的,哪怕我就算是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惹她生气,她直接说不行吗,可你看现在可好,就连给我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许是因着醉酒的缘故,使得安逸整个人的话都比之先前只多不少。

“听公子说来,奴家倒是了解了几分,不妨公子将这支簪子拿去送给那位姑娘,再说些服软的好话,想必那位姑娘多多少少也会消些气。”

时葑想到那次夜间闯进里,并满脸写着单纯的姑娘时,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羡慕的神色。

可也仅是羡慕,毕竟像那位姑娘这般的人物,理应配的是此等郎君才对。

“女子都爱俏,想来那位姑娘也是。”时葑说着话,还打开了那放在桃木盒中放置的一根玉镶红宝石海棠簪。

“可是这个太贵重了,我怎么好意思收,再说这是你的东西。”安逸虽不懂得女儿家的珠宝首饰,可也能一眼看出这簪子的价格是极贵的,更何况还有那么一块红宝石镶在上头。

“公子和心上人的误会还是因奴家而起,再说这簪子就当是公子前段时间照顾奴家时,奴家给公子的谢礼可好。”

时葑担心她不收,继而沉下了脸道:“若是公子不收那便是看不起奴家这等人了。”

“可是这簪子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安逸连忙摆手拒绝,看那簪子的目光就跟在看什么烫手山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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