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邢心蕾伤

祁尊睨了眼电话号码,接起电话,心情不好,极冷淡的一个字:“说。”

电话那头如此这般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从林沫冉的方位看过去,只能看见祁尊骤然僵硬的侧脸,她没从后视镜里看他,不想暴露太多自己的情绪。

手在身侧摸了摸,才想起来今天穿的是一身儿白色的及膝长裙,没有口袋,所以没带那本毛主席语录,那是爷爷生前最宝贝的东西,也是两袖清风的爷爷留给她唯一的物品。

车上的光线较暗,她的脸埋葬在大片的阴影里,双手放在大腿上,耳边静静的听他对着电话那头沉声吩咐道:“维持那边的秩序,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我半小时左右到。”

电话挂断,他就一脚油门,提了车速。

祁尊着急了,漂亮的脸上明暗交织,辨不出阴晴,他抿着唇,专心飙车。

她像是早有觉悟,所以也不觉得意外,虽然听到他对展跃的吩咐,心里痛起来仍然是很痛的。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存在呢?对他不爱的人,冷淡的如同刀锋,轻易就能杀伤人心;对他爱的人,在意起来,就目空了全世界。

这般田地,这般程度,这般淡漠的态度,此刻她无力去在意什么了。

邢心蕾如今是娱乐圈里红得发紫的一线女星,此时正在抢救室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以想象这对娱乐界来说轰动有多大!肯定有不少媒体的人都出动了,堵在了医院里。

忽然觉得祁尊把她碰得这么红其实也蛮可悲的,作为一名明星,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被拿来炒作,管你是死是活,只要能满足众人的好奇心就好。

“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需要马上去处理?”林沫冉强迫自己收起了一切负面的情绪,她微微笑了下,重新展颜:“你去处理吧,给我点零钱,把我放在公交站台就好,我自己可以坐车回家。”

祁尊没有说话,他终于抬眼,从后视镜里与她眼神交汇,锋利的视线攫住了她,像要把她看穿一般,又像似想要解释点什么,最后他说出句:“再急也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外面。”

OK,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林沫冉再次微微笑了下,把视线转向了车窗外,不再打扰他开车。

祁尊送她回了桃苑居,交到了两个保镖的手里,一个异常冷沉的眼神,便无声的下达了命令:‘看好她,要是她不见了,你们也别活。’

有这么一瞬,林沫冉真的很想冲他说一句:‘今晚你可不可以哪都不要去?可不可以留下来陪陪我?’

这个想法真的有点像在追问:‘我跟她同时掉进河里,你会先救谁?’

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明明知道答案,还非要想去弄个清楚明白。

可是最后她什么也没说,甚至不问一句他离开的原因,她只是抿着唇,低头沉默了好几秒,再抬眸时,已经隐藏了所有的情绪,对他微微笑了下:“路上小心,你车开的太快了......”

“早点休息,我....很快回来。”他丢下这样一句,银白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在夜空下拉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里。

祁尊双手紧捏方向盘,骨节发白,他知道,灰心是可以令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人的,林沫冉太不幸了,她是宽容的,对他一次次用了宽容,可这种宽容还能被他挥霍几次呢?

谁不是一条柔弱的肉身?难过了会失望,戳一刀会流血,天凉风长,他能伤她到哪一天?

夫妻一场,她实在担待不起不信任这三个字,他太清楚这一点了,所以她才会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想给他。

太不幸的林沫冉,却也太残忍了。

今天厨娘回老宅去了,空荡华丽的屋子,也没人看见她的狼狈。

林沫冉随意一屁股坐在了楼梯的台阶上,听着墙上的西洋挂钟滴答滴答的摆动,周身一片死寂。

都说女人在感情里是最贪心的,这话不假,心口疼痛的程度告诉着她是一个多么贪心的人,显然这样的她,真的不适合认识祁尊这样的男人,她适合一个能时刻确定他的存在,能确定是她一个人的人。

她忽然想起《马太福音》这本书上有这样一段话:‘若是你的右眼叫你跌倒,就剜出来丢掉,宁可失去百体中的一体,也不叫全身丢在地狱里。’

她一直都清楚,祁尊就是令她跌倒的那颗罪恶的右眼,她一次次的想要把他剜出来,一次次的一死抵抗,不想叫自己的整个人生毁了在他手里。

可每次都失败了,因为剜出来,真的太疼了,剜出来后她又开始贪念拥有时的美好,她想她是让上帝最失望的人吧,所以上帝也不拉她一把,放任她一次次反抗,又一次次堕落。

这样的夜晚真的太难熬了,她起身走进洗漱间打了小半桶水,又去厨房找来抹布,跪在地上从楼上开始专心致志的擦洗地板,这是她此时想到的唯一能打发时间的事情,因为脑子里太乱了,根本不可能静下心来抱着电脑研究股市。

楼下院墙处有一点点红光忽明忽灭,有个人静静的站在暗处抽烟。

显然今晚两名保镖也要跟着受累了,不能睡觉,是怕她跑了吗?

她知道祁尊给他们下达命令根本不用张嘴说半个字,一个眼神他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也不知道自己擦了多久,时间一点一滴的从她身边溜走,等她颤抖着酸软的腿站起来的时候,整个家里光洁干净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连庭院里都整洁如新。

外面的天空已经泛出了鱼肚白,很明显,她这是擦了一整夜了,她站在外面擦门窗的时候,把两个保镖惊了一下。

“少奶奶!你....你这是还没睡?”

“还没睡的是你们的吧。”她反问一句,忘了自己身上还是昨天那身儿白色连衣裙,已经褶皱的不像样子,膝盖处还沾上了脏污,一个大写狼狈。

她擦洗了这个所谓的家一整夜,而他却在医院里守了另一个女人一整夜。

幸好她没相信他说的,会很快回来。

***

昨夜,城市的另一端。

市二人民医院大门外站着两排人,清一色的黑色西装打扮,神色凛然。

一大波扛着单反摄像机的媒体工作人员,只能远远的站着,没有人敢再靠近医院大门半步。

高级VIP病房内。

病床上的女人脖子上戴着颈托,右胳膊打着石膏,气息微弱,昏迷状态。

星夜剧组的全体工作人都被召集到了医院里来问话,就连著名导演周成都被叫去盘问了,能弄得这么人心惶惶的,除了祁家那位少主子还能有谁?

里面黑压压的一群人刚到齐,只听得病房门忽然被人打开,门外响起恭敬一致的招呼声:“尊少。”

站在病房里为首的是著名导演周成,听见门口响动,他立马转身,对来人恭敬的招呼道:“尊少,您来了。”

所有人转头看向了门口,终于看见这个在A市呼风唤雨的人物了,有不少人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

祁尊,原来这就是祁尊。

没想到,如此惊艳!比杂志上电视上更为动人!全然一副俯视众生的姿态。

“尊少,邢小姐是拍摄一组武打动作,吊威亚的时候,从半空跌落摔伤的——”为首的导演周成,诺诺的急忙辩白着:“每次开工前,我们都有安排专业人员检查各方面的安全措施.....这次也没例外.....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种事情,这次事故发生的具体原因,我们已经查出来了,是.....是有人在绳索上动了手脚.....尊少您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查出这个人是谁,星夜一定给邢小姐一个交代.....”

祁尊缓步走到病床前,与辩解的周成擦身而过,目光丝毫没有停留在他和任何人的身上,他只看着病床上的女人,极冷淡的声音响起:“除了星夜负责人,都出去。”

了解祁尊的人都知道,他的命令,几乎没有人敢反抗。

出去了一大群,病房里只剩下六个人了,祁尊,展跃,邢心蕾的经纪人冯绍峰,周成和其余两个星夜剧组的负责人。

祁尊给了几个人一个孑然而立的背影,他抬手轻轻拂开女人苍白的脸颊上的一丝头发,给女人拉了拉被子,忽然冷冽出声:“最近,她跟哪些艺人有过接触?”

“最近跟她接触的艺人.....”经纪人冯绍峰第一个回话:“汤小米,汤小姐,最近她俩同拍这部戏,她俩接触的时间最多,除了汤小姐,她也接触过两三个平时聊得来的女演员,但也就聊了两句,并没有过多的接触....”

“对对,她俩接触的最多。”导演周成也接话道。

冯绍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周成问道:“周导,这个汤小米,我记得当初,你好像也是把她作为女主角的候选人之一,最后我们家心蕾竞争到了女主角色,你就安插汤小米做了女配,是有这么回事吧?”

“确有此事,怎么......”

周成的话没说完,门被敲响了,祁尊微微抬眼,眼风一扫:“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她惴惴不安的说道:“尊少,邢小姐出事前,我撞见她在跟一个人发生争执,我不知道跟她受伤这件事....会不会有关系.....”

“谁?”

“汤、汤小姐.....”女人想了想补充道:“其实,她俩私下里经常针尖对麦芒的发生口角。”

“因什么起的争执?”

“因为....因为.....”女人扫了眼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最后落在了祁尊的身上,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

“说。”祁尊看向她,全身气息冷冽骇人。

女人禁不住猛地颤了一下。

原来传闻是真的,这个男人阴晴不定,冷酷无情。

“小李啊,把你知道的赶紧说出来啊!”冯绍峰跟周成急声催促道,都了解祁家这尊瘟神,是个没耐心的主。

在祁尊压迫感巨大的注视下,被唤小李的女人说出了事情的原委:“今天杂志上刊登了尊少和太太参加某某商界人士的生日宴会,尊少是已婚人士的消息传的满天飞,下午我去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听见汤小姐在辱骂邢小姐是....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骂她是....立牌坊的婊/子,邢小姐当时就被她骂哭了,我也不知道....跟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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