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平右掌与红衣人左掌撞在一起!只听“轰”的一声,红衣人瞬间被震出一丈开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陈剑平被震得连退三步,面如金纸,喘息不已。
红衣人心中疑惑惊惧,自己打陈剑平第一掌时,明明察觉对方内力远不如自己,可谁知第二掌,陈剑平居然生出如此浑厚可怖的内力,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他那里知道,若论陈剑平自身内功修为自然不足为道,可左手玉骨指环中饮血老祖近百年的内功修为岂是儿戏。
好在陈剑平不欲取他性命,否则这一掌若是左手击出,别说玉骨指环中的浑厚内力他抵挡不住,便是掌风中的化蛇之毒,也顷刻要了他的性命。
红衣人不慎着了陈剑平的道,心中不甘,舔了舔嘴角的黑血,挺剑便要再战,这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炎回,退下!”
这话音刚落,陈剑平只觉眼前一花,只见被称作炎回的红衣人身旁凭空显出一老者,这老者一身黑亮长袍,整个人犹如一具枯骨。
陈剑平一眼便认出,这人就是当初在东药山跟踪自己的枯瘦黑袍老人,不想今日在东药山先后撞见这二人。
那枯骨老者打眼一瞧陈剑平,嘿嘿一声冷笑,陈剑平只觉得此人好似一具会动的尸体一般,除了一双眼球微微动一下还显出他是个活人以外,全身上下没有半分活人气息。
这枯骨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剑平,嘶哑的说道:“想不到时隔月余,你的功夫竟有如此的进境,这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
陈剑平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两人,凝神戒备,沉声说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陈剑平只觉得满心疑惑,却有不知从何说起,吞吞吐吐的问了这么一句。
那枯骨老者嘿嘿一笑,说道:“吾乃天地间一枯骨,世间一活死人而已,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呀!”说完,这老者竟然转身要走。
陈剑平颇感差异,还未说什么,只听红衣人炎回大声道:“这小子如今已没什么用处,不除掉他,日后也是个麻烦!”
那老者又缓缓转过身来,望着陈剑平,说道:“老朽倒是颇为好奇,他此刻能不被体内化蛇之毒所杀,已经是天下一大奇事了,本想不等咱们出手料理,他已中毒身死,可谁知……”
那老者说到这,微微一顿,一双眼睛又不住的上下打量陈剑平,半晌他又说道:“且随他去吧,此子大出我意料之外,说不定将来对咱们还有用处。”
陈剑平听到这里,向前跨出一步,挺剑朗声道:“邪魔妖道休要痴心妄想,小爷与你们势不两立,不论你们有何图谋……”
说到这儿,陈剑平突然心中打了一个冷颤,脑海中猛然灵光一闪,他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两人,慢慢将手伸入怀中,掏出那块从巨鲨帮手中得到的白布条。
陈剑平侧头举了举手中的白布条,皱着眉头说道:“我明白了,东药山各门各派的人是你们杀的吧?这布条是你们留下的吧?”
此刻八名黑衣人已起身围拢了过来,枯骨老人看着陈剑平手上的白布条,微微咳嗽了两声,说道:“老朽闷了几十年了,难受的很,出来跟天下正道中人玩儿玩儿,散散心,这等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陈剑平咬牙切齿的说道:“尔等用心的确歹毒,但这等嫁祸于人的雕虫小技,还能瞒得过天下人吗?”
那老者本待又要转身离开,听了陈剑平的话,不禁失笑,只见他又转过身来,盯着陈剑平,说道:“百年来,正道各派波澜不惊,犹如一潭死水,这样一潭死水,只需投入一颗小小的石子,便可掀起大大的波澜。”
“小子!你记住!计策高不高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些人愿意相信,愿意上当,这世间最险恶的永远都是人心!哈哈哈……”
枯骨老者狂笑着一挥手,青光一闪,一团黑气过后,枯骨老人、红衣人及八名黑衣人皆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剑平眉头一皱,颓然的垂下举着白布条的手,心中一想,这枯骨老人的话不错,天下众多门派中,像巨鲨帮这类不分青红皂白的实不在少数,可也有不少门派,卧虎藏龙,审时度势自然看得出这里面的关窍。
假扮紫云宫下山复仇的,多半就是这神秘的枯骨老人一伙了,仔细想来,这其中破绽颇多,紫云宫即便是要报仇,也绝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可也许正如这枯骨老者所说,重要的不在于计策的高低,重要的是很多人愿意相信,甚至故意相信这就是紫云宫所为,若是如此的话,我紫云宫岂不是刚脱虎口又入狼窝!
陈剑平想到这里,后背不禁生出冷汗来,心想:“自己不如赶快回紫云宫报信,不论如何,先做好准备总是不会错的。”
可转念又一想:“当前东药山各门各派情势还不清楚,自己这样慌慌张张的回紫云宫,搞不好别弄巧成拙,不如先打听好虚实,再做打算。”想到这,再不耽搁,当下辨明方向,朝东药山山脚下而去。
却说百花、御剑两派人在帐中商议,云啸天背身望着帐外怔怔的出神,一旁萧劲风问道:“谷主,既然怀疑是有人设下圈套,那咱们就不便插手了,可若不插手,如何给东药山这许多门派一个交代?”
云啸天略加思索,说道:“此一节,我早已想好,你快去吩咐众弟子,收拾行囊,明日便启程回谷。”
他转身对着御剑神宗秦御风说道:“秦兄,不如你也快些吩咐宗中弟子,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其余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秦御风听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青芒,只见他微微一笑说道:“云兄,此番咱们大费周章,就这么铩羽而归了?眼下紫云宫弃徒陈剑平下落不明,这个……”
秦御风一提陈剑平,整个帐中气氛瞬间微妙了起来,御剑神宗对化蛇内丹之宝志在必得,此次祭天圣会,陈剑平一紫云宫年轻弟子,却大展神威,仗着化蛇之毒,杀的天下各大派几无还手之力,如此一来,秦御风更是对化蛇内丹之宝垂涎三尺。
云啸天眉头一扬,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此秦兄意欲如何?”
秦御风干咳了一声,说道:“陈剑平被逐出紫云宫,这是天下共知的事情,咱们一连在两面山下守了几日,却不见陈剑平身影,如此看来,陈剑平多半还在紫云宫中,不如趁此机会,连同各派杀上紫云宫,虽说会有些死伤,可若能擒得陈剑平,也是值得的!”
云啸天听了这话暗自冷笑,心想:“上古化蛇出在南疆,你御剑神宗便将化蛇内丹视为囊中之物,简直可笑,前翻拉拢你是为了让你助我颠覆玄羽门,此番目的已经达到,我岂能为你御剑神宗而折损弟子。”
转念一想:“此刻大事初定,后续展开着手脚还要颇费一番周折,犯不上此刻与秦御风反目。”
想到这儿,云啸天微微一笑说道:“秦兄差矣,陈剑平那厮,此刻断然不会在紫云宫中,那紫云宫此刻岂敢将这祸根留在宫中,我料定这斯早已下山隐藏了起来!”
一旁萧劲风微微一笑,说道:“不错,秦宗主何必急在一时,想那陈剑平黄口小子,孤身一人流落江湖,待事态平息之后,若想将他拿下,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秦宗主万不可手软,定要结果了这厮,也好替我百花谷报仇雪恨!”
秦御风听了二人这话,心头有气,可他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心想:“我御剑神宗几番苦战,折损惨重,你百花谷却只当没看见,堂堂秦某人,岂是尔等随意差遣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我得到那化蛇内丹之宝,纵是你百花谷势力再大,到头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想到这儿,秦御风哈哈一笑,朗声道:“云兄、萧兄说的是,如今玄羽门已是四分五裂,天下第一大派非百花谷莫属,日后还望云兄多多提携,御剑神宗上下定效犬马之劳!”
云啸天满脸堆笑,携着秦御风手腕说道:“秦兄哪里话,咱们匡扶正道,为天下任,何分彼此,日后御剑神宗宏图大展,秦兄前途无量呀!”说罢众人仰面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帐外奔来一年轻弟子,这名弟子大声道:“奉谷主之命,三派掌门已经请到,请谷主示下!”
云啸天点了点头,说道:“快快有请!”
不一刻,由打帐外进来三人,众人一看,原来是翠云山慧剑派刘子明、仓颉山玉阳派吴岳子、白鲸帮帮主史万年。
云啸天见了,起身一拱手,说道:“三位快快请坐,正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