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平不住的狂笑,场上众人更是愤怒,长春宫郭本初呵斥道:“劣徒,惹下这么大的祸,还有脸发笑!”
陈剑平不理,只是发笑,郭本初袖袍一挥,一道劲风打在陈剑平胸口,只打的陈剑平口吐鲜血,咳嗽不止。
陆正山严重闪过一丝不忍之色,开口道:“掌门师兄,常言道‘法不外乎人情’陈剑平入门一来,德行操守一向都是好的,今日铸下大错,是乃偶然,掌门师兄重重的责罚他便是,如此一来,即不违玄羽门戒律,又能给天下英雄一个交代,何必要他的性命。”
紫阳真人一摇头,说道:“陆师兄,你师徒情深,本掌门也是知道的,这陈建平虽说是你的入室弟子,可说到头,也是我玄羽门一份子,做师哥的难道就真的狠心结果他的性命吗?只是他犯下如此大错,若不取他性命,如何能向天下人交代!”
此刻,祭天坛下,百花、御剑两派弟子,更是大声起哄,被陈剑平杀伤徒众的门派,更是义愤填膺。
陈剑平躺在地上,仰头大呼:“师父,徒儿有负您的厚恩,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陈剑平死也不服!”
长春宫郭本初大声喝道:“孽畜,都到这时候,还口出狂言,杀人偿命,你凭什么不服!”
陈剑平如同癫狂一般,满脸血污,大声道:“凭什么不服?欺强凌弱、道貌岸然、假仁假义,我服你作什!”
说着,扭转过身来,对着云啸天、秦御风大声道:“陈剑平今日死则死矣,若不死,日后定杀尽你百花、御剑两派,叫你等为今日所作所为偿命!”说罢,扬天哈哈大笑!
云啸天大怒,起身道:“紫阳真人,此子口出如此忤逆之言,不是入魔道还能是什么,今日断不能留他!”
场上一众人也大声鼓噪:“对,绝不能留他!”
“这人若留在世上,定然是个祸害,不如早日除掉!”
众多门派此刻皆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在这里跟着起哄,大多心想:“玄羽门这许多年来,何等的风光,今日且看你如何收场!”
紫阳真人开口道:“此子心魔已生,断不能留,本掌门今日就将此子处死,以正门规,以谢天下!”
陆正山慌忙起身,朗声道:“掌门师兄,兹事体大,还望你三思而后行!”
紫阳真人微怒道:“陆师兄,你一向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怎么今日倒护起短来,若再这么下去,可就是非不分起了!”
陆正山向前一步,大声道:“掌门师尊,百花、御剑两派趁祭天圣会之际,攻杀我紫云宫,合宫上下,死伤几百弟子,御剑神宗秦万山,更是将陈剑平亲近之人当场杀死,陈剑平这才心智大乱,狂性大发,铸下大错,一切皆可喂事出有因,断不是什么心入魔道,万望掌门师兄开恩呀!”
紫阳真人正色道:“就算你所说是真,待此事一了,师兄我便以玄羽门掌门之尊,向百花、御剑两派讨个说法,若百花、御剑两派真的无端攻杀我分支紫云宫弟子,紫阳定替他们讨个公道,绝不令他们白死!”
秦御风听到这里,心里打了个突,而一旁云啸天却毫不示弱,冷哼一声说道:“我百花谷前往紫云宫捉拿魔教妖孽陈剑平,乃是为天下计,出于公心,紫阳真人若想找后账,在下随时恭候!”
紫阳真人也不搭他的话茬,接着对陆正山说道:“可今日,陆师弟你也看在眼里,陈剑平其言、其行,皆可谓已坠入魔道,任其发展,那还了得,于公于私,我作为玄羽门掌门人,绝不能饶他,还望你能体谅为兄的一片苦心!”
陆正山此刻心入刀绞,若说陈剑平到此地步,谁都知道,乃是被百花、御剑两派所害。
可陈剑平也确确实实当着天下英雄面前,屠害正道人士,紫阳真人身为一派之主,如此判处,并无不当,正因为如此,此刻陆正山才进退两难。
他一向是个极正直之人,若陈剑平无端做出这等无道之事,不用别人逼迫,便是再难舍,他也必定亲自手刃陈剑平。
可此刻,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徒儿被人陷害,自己一向对他器重、钟爱,不想今日却落得这般田地,叫陆正山怎能不心痛!
七星殿师尊梁亭赞本就是个火爆脾气,他向来与陆正山最好,此刻更是安奈不住心中怒火,大喝一声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什么入魔不入魔的!”
说着,转身指着祭天坛下数千人,大声道:“不就是杀了几个人吗?你们在场的众人中,有一个说一个,咱们习武之人,江湖上行走,那个手上没杀过人,今日我玄羽门弟子杀了你们的人,你们要报仇,那你们逼死陈剑平之后,我是不是也要跟你们寻仇!”
紫阳真人听了梁亭赞的一席话,大怒道:“梁师弟,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这陈剑平犯下大错,就该伏诛,还有什么好说的!左右来呀!将这陈剑平速速正法,以谢天下!”
说着,刘逸风等弟子便要动手,一旁碧霞宫风万年大声道:“慢着!掌门师兄,陈剑平狂性大发,实在是事出有因,再者,着陈剑平好歹是我玄羽门弟子,凭着一帮人三言两语,咱们就要将他诛杀,师弟我以为不妥!”
紫阳真人大怒,正想开口,一旁醉霞殿萧敬合开口道:“陈剑平既然是我玄羽门弟子,便该依照玄羽门门规处置,此子入魔已深,留着也是个祸害,掌门一律惩处,有何不妥?”
这萧敬合最初之时便不同意陈剑平入门,此刻更是力主将陈剑平处死!
梁亭赞大怒,回过身来大声道:“萧师弟,你早就看着陈剑平不顺眼,今日可算逮住机会,名正言顺的拔了这课眼中钉了吧!”
逍遥居萧敬凡猛地起身,他当初与萧敬合一样,也不同意陈剑平入门只听他朗声道:“梁师兄,大家同门师兄弟,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萧师兄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梁亭赞冷哼一声,说道:“现在又说是同门师兄弟了,当初百花、御剑两派大举进犯紫云宫之时,紫云宫方儒师兄一早便发出求救,到最后,也没见你们一人来救,明摆着是想坐视紫云宫覆灭,现在还有脸说同门之义!”
紫阳真人一拍桌案,怒道:“放肆,梁师弟,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此时此刻,全场众人早已惊得做不出声来,云啸天、秦御风二人心中大喜,心想:“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玄羽门终于起内乱了!”
这梁亭赞还想再说,一旁陆正山大声道:“梁师弟,快住口,休要再这里口无遮拦!”
梁亭赞急道:“师哥,他们……”
陆正山不等他再说,猛地冲他一摆手,平素里,陆正山、梁亭赞、风万年三人最为交好,这梁亭赞虽天不怕地不怕,可对这位陆师兄,却心服口服。
此刻,陆正山一摆手,梁亭赞当即不在多言,一旁风万年将梁亭赞拉到一边。
陆正山缓缓走到祭天坛中心,站在陈剑平身畔,低头看了陈剑平一眼,眼神中又是焦急,又是怜悯。
下一刻,陆正山仰起头,朗声道:“我以紫云宫师尊之名,昭告天下,自今日起,将陈剑平逐出门墙,从此陈剑平再不是我陆正山入室弟子,更不再是玄羽门之弟子!”
此言一出,全场上下,一片震惊,陈剑平躺在地上,心中大惊,心知师尊此举乃是救自己,这样一来,紫阳真人便无法以玄羽门门规处置自己。
陈剑平心中大急,大声道:“师父,弟子不孝,求您收回成命,弟子宁愿一死,也不远师父将我逐出门墙!”
陆正山对陈剑平之语充耳不闻,一旁云啸天心知陆正山此举是想救这陈剑平,大声道:“陆正山,就算玄羽门门规对陈剑平无用,难道我们就不能自己报仇吗?”
台下众人高声道:“不错,玄羽门门规奈何不了他,我们便自己报仇,倒省的这么多麻烦!”
有一人大叫道:“不错,亏得你紫云宫一向还标榜自己是堂堂正正,今日看来,当真是名不副实呀!”说着,一众人哄堂大笑!
忽然,陆正山猛地回过身来,向前跨了一步,大声道:“陈剑平杀伤诸位正道义士,其罪当诛!”
当陆正山说到正道义士之时,嘈杂的声音中,只听紫薇山丰德海大声道:“哼,什么正道义士,一群衣冠禽兽!”
陆正山向丰德海望了一眼,接着大声道:“此子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作为他的师父,我也罪责难逃,今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陆正山便一命抵一命,这份恩仇从此便一笔勾销!”
陆正山话音刚落,大喝一声,众人为之一惊,只见陆正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脸上紫黑红之气一连三变。
一旁梁亭赞、风万年、常静、刘啸、耿惊云等大叫:“不好!”一起冲向陆正山,但此刻为时已晚。
只见陆正山口中狂喷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一大片青砖,耿惊云、宋胜明二人扑通跪下,哭嚎道:“师父,你这是何必呢!”
众人此刻才缓过神来,原来,陆正山强自经脉逆行,以死来抵消陈剑平的罪责。
片刻,陆正山大吼一声:“我紫云宫,从来都是堂堂正正……绝不……”话未说完,轰然倒地,正好倒在陈剑平身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