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那人,眼神跟陆大勇一碰,缩了缩脖子,咧嘴一笑,大刺刺的往桌子上一坐要酒要菜,陆大勇微微一笑,也不在意,低头自顾吃喝。
期间无话,转眼天色将晚,陆大勇早回到屋里,越等越是焦躁,不住的在屋里来回打转,正等的坐立不安之时,猛然间,房门一响,只见赵、陈二人身形一闪,进得屋来。
陆大勇将房门关紧,转身赶紧问道:“你二人去的好久,可有什么消息?”
陈剑平坐下来,喝了碗水,说道:“百花、御剑两派来了不少的好手,只是仗剑山庄人去楼空,庄内一个人也没有,这可蹊跷的紧。”
陆大勇坐到陈剑平对面,说道:“难道像饮血老祖那次,全庄又走了避难去了?”
赵俊贤沉吟半晌说道:“我看不像,庄前庄后,显是有一番打斗,我看仗剑山庄恐怕已遭大难!”
陈剑平跳起来,说道:“我看不会,事情也太过蹊跷,仗剑山庄上下几百口人,再不济也不能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就算合庄上下已经遭害,几百条性命,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不可能像现如今这般寂静。”
陆大勇点点头,说道:“小师弟说的有理,活可见人,死能见尸,几百口人,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没了,就算跑也能跑出来几个活口吧,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
忽然间,赵俊贤轻轻一摆手,示意二人莫出声,陆大勇轻轻一弹,将烛火弹灭,紧接着,“啪”的一声轻响,由打窗外打进来一颗石子。
陈剑平抄手将石子接住,此时窗外天色已是全黑,借着星空中的微光,只见窗外墙上站着一个黑影,停了片刻,翻身一跃,隐没在夜色之中。
赵俊贤三人一跃出屋,紧跟了上去,依稀只见那人身材不高,步伐轻快灵动,拐弯抹角的直往城外奔去,赵俊贤三人更不迟疑,发劲朝他追去,不多时,出的城来,那人忽然一个起纵,身子如离弦之箭,腾空而起。
顷刻间,追出去六七里地,只听前面那人一声轻啸,身子如流星坠地一般,稳稳的落在一座小土山上,陈剑平一马当先,迎了上去,那人也不打招呼,一扭身挥手就是一掌。
这小半年来,陈剑平几次遭逢高手,修为大进不说,临敌经验已不可小觑,只见他不等自己身子落稳,左手五指并拢,掌尖朝外一点,正点在那人手腕上,轻巧的拨开这一掌,右掌伸出,“砰”地一声,击在那人胸口。
那人一声闷哼,急退了五六步,还未等他站稳,陈剑平借势一跃,双掌齐出,又是“砰”地一声,直将那人震飞了出去,此人是敌是友还未可知,陈剑平不欲伤人,用足了阴劲,只将他震开,而不伤他。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间,左右各冲出一人,左使剑,右使刀,一上一下朝陈剑平攻来,陈剑平双眉一紧,右手往长衫里一探,银铃响处,长剑出鞘,大喝一声:“玄天荡魔真法”,右手长剑在对方单刀上绕个圈一扭,那人单刀顿时脱手,剑尖一伸,抵在那人喉头。
左手出掌,拍在左边那人长剑之上,那人顿觉长剑上传来一股大力,几乎令他站立不住,身子一个踉跄,陈剑平抬脚将他长剑踩住,伸出左手食指、中指,点在他心口,蓄劲不发,这几下电光火石,陈剑平顷刻间以一敌三,气定神闲,手中长剑兀自铃铃作响。
赵俊贤赶忙朝陈剑平一摆手,陈剑平撤回长剑,左手二指却指着那人心口不放,那人脖子一歪,握着长剑的手一放,陈剑平这才收回二指,向后一跃,轻巧的翻了个身,轻飘飘的落在赵俊贤身后。
赵俊贤一抱拳,微笑着说道:“我家小师弟莽撞无礼,各位朋友莫怪,不知尊驾引我三人到此有何指教?”
为首那人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开口说道:“玄羽门紫云宫果然名不虚传,我等别无他意,只想跟几位借一步说话!”
说着,这人将面罩摘下,陆大勇一惊,原来此人正是白天酒楼中与自己眼神相碰之人。
当下,六人在一块大青石上坐下,为首那人开口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刘钱,因好做那梁上之事,相熟的朋友送我一个‘无影手’的诨名。”
指着那使剑的男子说道:“这位是李遇平兄弟。”
一旁使刀的大汉,不等刘钱介绍,自己先开口说道:“俺不似你们这般说话文绉绉的,也没什么名号,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你们就叫俺薛老三就成了。”
薛老三这一番话,虽然略微觉得荒唐,但可见他也是个直性的人,与陆大勇颇有几分相似,一时间,大家去除了几分敌意。
赵俊贤此时眉头一皱,心想:“这些人想来都是东药山一带的豪杰,虽算不上魔教妖邪,可绝对是旁门左道,还是少沾染的好。”
想到这里,开口说道:“适才听这位刘兄弟说道,好似找我等有事。”
“无影手”刘钱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那刘钱开口说道:“也没什么,见几位是紫云宫之人,特来传个口信,仗剑山庄少公子柳轻权托我等传话给贵派一个叫陈剑平的兄弟,‘不论情况如何,千万莫到东药山来,以免中了敌人奸计’!”
此话一出,赵俊贤三人大惊,陈剑平霍的跳起来,接连问道:“这话什么意思?柳兄弟现在何处?仗剑山庄怎么了?为何庄内空无一人?”
刘钱三人微微一怔,问道:“这位兄弟莫不是……”
赵俊贤指着陈剑平说道:“不错,这便是你要传话的陈剑平。”
薛老三大刺刺的说道:“原来你就是陈兄弟,果然英雄了得,只是刚才剑尖将我制住,为何不趁势下手,婆婆妈妈的叫人气闷!”
众人听了,心中不禁一笑,心想:“此人当真奇怪之际,别人饶他性命,他不谢过也就罢了,还怪别人婆婆妈妈的不下手,当真是奇哉!怪哉!”
陈剑平心中大急,一心挂念仗剑山庄众人安危,全没把这大汉的话放在心上,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刘钱。
那“无影手”刘钱接着说道:“仗剑山庄上下,如今已陷在百花、御剑一班人手里。”
陈剑平双眉一扬,恨恨的说道:“百花、御剑两派果然不怀好意,师哥,咱们可不能袖手旁观!”
刘钱三人见陈剑平心系仗剑山庄安危,一听刘轻权等有难,当即便说不可袖手旁观,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那刘钱赶忙开口道:“陈兄弟,你莫要冲动,柳轻权一再嘱咐,此中蕴含着一个大圈套,叫你们千万不要前来,你们还是别趟这趟浑水了!”
赵俊贤赶忙问道:“刘钱兄弟,这话从何说起?”
刘钱叹了口气,说道:“不满各位,其中原委我也不甚清楚,我见仗剑山庄及各处豪杰都陷在百花、御剑两派手里,便欲探个究竟,这几日我们打探得知,所有人皆被囚禁在离此处不远的戚家寨。”
赵俊贤三人一听,当即明白,怪不得仗剑山庄空无一人,陆大勇说道:“仗剑山庄好几百人,再加上东药山一带的众多豪杰,怎么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囚禁了?”
李遇平说道:“这个确实令人好生不解,想来是百花、御剑两派部下毒计,趁众人不妨,突然发难,众英雄才着的道儿!”
陈剑平听了,一拍大腿,说道:“定是如此,别人我不知道,柳兄弟的修为虽说不上极高,可也不至于轻易就被人制住,众人定是遭了暗算!”
他对百花、御剑两派印象自来极差,经李遇平这么一说,当即认定是百花、御剑两派使诈。
赵俊贤听到这里,皱着眉头说道:“照刘钱兄弟所说,看来,百花、御剑两派把仗剑山庄众人囚禁起来,是要引我等上钩,好实施他们的阴谋!”
刘钱点点头,说道:“不错,定是如此,三天前,小人趁天黑潜入戚家寨,伏在铁笼靠墙夹缝内,亲眼得见柳兄弟及其他众人被囚在一排铁笼之中,柳兄弟便趁机悄悄托我给你们带话。”
陈剑平双眉一扬,坐直了身子,说道:“刘兄竟然能潜入戚家寨!寨中情景如何?”
刘钱皱着眉头,压低声音说道:“寨中西侧,立着几十个铁牢笼,困着众人;寨中各处布满百花、御剑两派弟子,四下把守的极紧,各个严阵以待,瞧那架势,好似认定会有人来救;更奇的是,那寨中东首搭起了一座四方高台!”
听到这里,陈剑平、陆大勇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搭了一座四方高台?”
刘钱捏了捏嘴边的小胡子,说道:“不错,足有三丈多高,分作三层,四周整齐站满了百花、御剑两派的弟子,相比之下,西侧关押众人的铁牢这边,几乎无人把守,因此小人才得了空子,给柳轻权捎话。”
赵俊贤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是了,如此看来,定是百花、御剑两派故意留下这个破绽,好放出风来,引我等上钩,只是现下还不知道他们布了什么毒计!”众人听了皆点头称是,唯独陈剑平眉头紧锁,连连摇头。
赵俊贤转头问道:“小师弟,有何不妥?”
陈剑平被赵俊贤一问,浑身打了个激灵,抬头说道:“没什么,只是小弟有一事,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