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不解,“娘,你急什么呀。”
常氏嗔视她一眼:“傻姑娘,回门时一定要在日落前回到男方家里,这就是‘落男’,你一定很快能生个大胖小子!”
墨寒一听,没怎么羞涩,反而哭笑不得。
常氏又赶紧催促二人回去:“快些出发吧!别回去晚了!”
一边说着,常氏还推二人上车。可马车驶远了,常氏还站在门口目送,眼眶泛红。
马车摇摇晃晃的往江家驶去。车内,墨寒在闭目养神。江星河侧头望她一眼,终是不解的问了一句:“你为何不愿意借钱给墨清呢?他不是你亲大哥吗?”
墨寒微微睁开眸子,瞥了一眼江星河,“墨清是我亲大哥不假。可即便血脉相连,我也不待见那种屁本事没有,只会窝里横、整日在家中呼来喝去的人。”
江星河一听,颇是惊奇:“大舅哥竟然是这种人?”
“你别高估了墨清,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墨寒不咸不淡的道:“还有,以后远离点儿墨清,他惦记着你口袋里的钱呢。又不务正业,鬼心思却多,我绝不允许你借钱给他。”
江星河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以后离他远点,也绝不会借钱给他。”
墨寒这才放心,又闭上了眼睛。
回门日平安渡过,回了江家后,胡氏也没有来找墨寒麻烦。
……
正月十五元宵节,当日晚饭时。
一家老小围坐在一起吃晚饭。墨寒在公婆面前自是表现的贤惠和乖顺,但也仅仅只是对江星河而已。
饭后,下人撤走了碗碟,又上了甜丸子给一众人。元宵一过,年也算是过完了,最后吃一口甜的,意味着甜到年尾。
“娘。年也过完了,回头是不是要将大哥大嫂给分出去了?”江丽珺凑近胡氏,轻声的问道。
她很讨厌大嫂墨寒,从第一眼起就喜欢不上。
这几日江丽珺也曾想过使绊子,可那墨寒实在太警惕,她总是找不到机会下手教训她。一来二去,江丽珺便不耐烦了,因此特想赶走大哥大嫂二人出门。
今日在元宵宴,她忍不住问出了口。
她这一提,胡氏霎时间变了脸色。她猛然瞪了一眼江丽珺,很想呵斥她闭嘴。
偏生江丽珺就是个猪脑袋,不仅领会不到胡氏目光里的警告意味,还不满道:“娘,你无缘无故的瞪我干什么?”
胡氏险些被气得吐血。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江丽珺又重提了分家一事,何良瑜便顺话接茬。他看向江老爷,直接开口询问道:“姑父,早先您就说过,等星河表弟成家后便要分家。不知此事何时能提上日程?早日完成此事,晚辈也能早日回家与我爹交代。”
江老爷微微皱眉。他是想过要将大儿子分家分出去,可是此时分家一事竟然要有一个外人在旁监督,他心中不免不快。
“这些都是小事,不劳贤侄挂心。我心中自有安排!”
何良瑜也知自己的话有点越权,但他还是挺直了腰说道:“晚辈离家之时,父亲就交代过晚辈,一定要亲眼见证这件事情。”
江老爷面色尴尬。何良瑜搬出了他父亲来,江老爷便不得不重视一二了。
可是,这年都还未过完呢,此时提起分家一事实在叫人扫兴,因此江老爷十分不悦。
此时江星河开了口,“爹,什么是分家啊?”
“老大,吃你的东西,我说了你也不会懂,吃完了感觉了回房养病去。”江老爷皱了皱眉,心里烦闷不已,更是懒得与他解释。
江老爷特别想叹息,此时忽而有些厌烦大儿子。哪个正常人不知道分家是什么意思?偏生他的儿子是个傻子,成日爱问东问西的。
想起先前自己曾经被儿子追问得哑口无言了,江老爷也是苦笑不已。
罢了罢了,分家就分家吧。把大儿子分出去了,以后就由他们两夫妻去自生自灭吧,自己也可以不再管他了。
江星河不知道自己老爹的心理活动,但他知道自己的问题会惹得他爹厌烦。心里一笑,面上却吐了吐舌头,低头继续吃丸子。
墨寒只微微抿唇,并没有参与话题。
她只是个小媳妇儿,可没有资格参与讨论分家的话题,否则妥妥的要遭骂了。
事已至此,看来分家是势在必行了。江老爷叹息一声,招来了大管家,吩咐他尽快将江家的各项家产盘点一遍,店铺什么的也要计算市场估价。
大管家应是。
看来,江老爷是愿意开始分家事宜了。
何良瑜对大管家点点头:“有劳大管家了。”
江老爷哼了一声,颇是不快道:“现在开始分家析产,这下贤侄该满意了吧?”
“姑父说笑了。”何良瑜低头一笑:“江家分家,从中获利的并不是晚辈。晚辈有何可满意的?”
江老爷撇了撇嘴,没再多言。
因为分家一事,晚饭不欢而散。江老爷离去,何良瑜也随即回房,过后墨寒与江星河便也走了。场上只剩下胡氏母子三人。
胡氏阴着个脸,挥退了下人后登即呵斥江丽珺道:“你这个蠢货,竟然在此时提起分家一事,你是个猪脑袋吗?!”
江丽珺懵逼,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便不服的还嘴道:“娘!你没事呵斥我做什么?将大哥分出去了不是更好吗?以后就没人说咱们江家有个傻子了。”
胡氏恨铁不成钢:“你以为分家就是江星河两夫妻净身出户吗?他要分走三成家产的!你是不是觉得三成家产并不多?”
“不就三成,确实不多啊。”江丽珺不以为然,
胡氏险些要吐出一口老血。“愚蠢!他江星河就是一个傻子,何德何能拿走三成家产?况且将来你哥肯定是要继承江家的,少了三成家产,那不就少了一大笔钱银吗?!”
江丽珺撇了撇嘴:“哥哥拿七成也够多了吧。”
胡氏被气了个倒仰。“你以为分家分多少钱和你没关系吗?被分走三成的家产,这其中没有你将来的嫁妆吗!他每拿走一两银子,你将来的嫁妆就少拿半两!”
如此,江丽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惊得瞪大了眼睛。
“娘……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她错愕不已。
胡氏绞紧了手帕,“当然是真的!他江星河就是一个傻子,即便养他夫妻二人一辈子也费不了三成家产。而且他一直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他就不能翻起什么风浪。要是分出去了,一切还说得准吗?你瞧瞧墨寒那个性子,分家之后就天高任鸟飞了!”
江丽珺脸色一白,才知道自己是坏事了。她顿时觉得十分委屈:“娘……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
可这才是胡氏最生气的点。“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能乱说话了吗?凡事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事关钱财你还如此不上心,你脑袋是个摆设吗?!”
胡氏头一次如此疾言厉色的呵斥女儿,江丽珺自然是委屈得眼泪汪汪。最后“哇”的一下放声大哭,跑出了大厅。
江俊才颇是担心的看了江丽珺的背影一眼,他微微皱眉:“娘,您以前从不曾大声与小珺说过话,这次……”
胡氏恼极了:“就是先前为娘太过娇纵她了。分家大事她也敢随便置喙,真是不知所谓!”
江俊才叹息一声:“可娘,把江星河分出去不也是一件好事吗?天天看着原配的傻儿子,相信您心里肯定也是膈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