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你什么土匪,哪有你们这样的土匪,你们分明是有钱人。”土匪很生气。
黄凳子不敢喘气:“我是土匪,我是,你们,你们知道光州府吗?你们知道光州府江元县良村刚遭了劫吗?我,那就是我,我们干的!”
身前的男人似乎在思索,然后转身走出去了,外边响起了询问和议论声。
不知道这是哪里,这土匪似乎还不知道良村劫难,但没关系天下没有人不知道光州府,只要打听就能打听到.....
果然没多久,脚步声又进来了,还多了几个,腥气的刀直接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竟然是这种恶匪!更是不能留了。”先前的土匪喊道。
黄凳子当然不会被土匪的正气吓到,直接摆出诱惑:“我能带你们去光州府,光州府,富饶,任何一个村子都有钱粮。”
光州府富饶人人皆知,但也有雄厚的兵马戒备,他们这些土匪马贼是混不进去的,只能垂涎退避,只是钱粮的诱惑太大了,尤其是现在冬天.....
“你们,你们现在过的还不如光州府的乞丐呢。”黄凳子再次喊道,“我能带你们进去,我是光州府人。”
放在脖子上的刀轻轻的磨动,在斗争在犹豫....
“我,我的主人,在光州府,是个厉害的人。”黄凳子一咬牙道。
土匪们也七嘴八舌喊起来。
“你不是土匪吗?土匪怎么还有主人?”
“厉害的人?那我们去了岂不是送死?”
“杀了他!这是个骗子!”
黄凳子觉得脖子一沉,刀切入了肉里,他惨叫一声:“我的主人姓黄!光州黄氏!我的主人现在需要土匪!他会看重你们的!”
刀从肉里拔了出去,一只手将他头上的罩子也掀开了,光亮刺目,嘈杂也一瞬间消散。
黄凳子趴在地上努力的睁开一条缝,看到炫目的光亮中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兵袍的男人。
“这里就是光州府,你带我们去见你的主人吧。”他淡淡说道。
什么意思?黄凳子的眼适应了光线,然后看到自己并不是在什么山洞,而是在一间布置的像山洞的屋子里,屋子里的土匪们都解下来破衣烂袄,露出了其内的兵袍.....
黄凳子的视线看向门口,看到自己的同伴,以及陶然。
他们都被绑着躺在地上,嘴被塞住,大家也都看着他,有人绝望,有人惊恐,还有人在流泪。
完了.....
黄凳子眼一黑晕了过去,他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黄老太爷也不敢想相信发生了什么事,当时他正在跟家人门客谈笑现在的形势。
形势喜人。
光州府民众的恐慌还在延续,流言传播的速度和内容比他们预想的效果还要好。
田家廖家到达了宣武道,让那边的民众也开始惊恐的猜测,流言开始蔓延。
最关键的是,宣武道的兵马。
“宣武道有很多地方被振武军占据了,但还有很多地方不属于振武军,他们如果肆无忌惮的对田家廖家不利,必然会遭到其他兵马的反击”一个门客在屏风上悬挂的舆图指了指,又一笑,“想必很多兵马也正期待这一幕。”
“老太爷给廖家田家选的好地方。”另一个门客赞道,“武少夫人有心操控振武军霸权,其他兵马自然也能有此心。”
都想用兵霸权,自然不会一心。
一个黄家老爷端起茶哼了声:“贪心嚼不烂,就让振武军所在的地方都乱起来。”
“城内还有人来送粮。”另一个老爷笑道,“号称官府买来了足够的粮,结果呢,只是一辆粮车,在城里招摇一番进了官库,再从后门出来,然后继续穿城,造出粮车源源不断的假象。”
“我便让几个人装作流民饿极了扑上去抢粮划破了粮包。”有一人笑道,“你们猜怎么样?粮包里只是一些草。”
屋子里的人们便笑起来,这种把戏哄骗小儿吗?
“官府的人也真脸皮厚,说这是给马吃的草料。”那一人接着道,嗤鼻又哈哈大笑,“说光州府不仅人能吃饱,马匹也能,但他们不知道,这话会让人更加惊恐。”
室内笑声嗤鼻声嘈杂。
黄老太爷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打断,他不以欣赏对手临死前的挣扎为乐,他只要看到对手的死。
“现在搬家的到哪几家了?”他问。
“光州府辖内是蒋韩周三家在搬。”一个门客答道。
黄老太爷皱眉:“不对吧,怎么少了?”
门客道:“吴家,林家,还有孙家,说有事要晚一点搬。”
“有什么事?”黄老太爷坐直身子,“怎么没人告诉我?”
“是这样,上次跟父亲你说了,武少夫人的门客到吴家倨傲,把吴老太爷气病了。”一个老爷忙解释,“后来吴家说吴老太爷年纪大了,怕路上撑不住,在家先养一养缓一缓。”
黄老太爷很奇怪:“撑不住不是更好?被逼背井离乡死在路上,吴老太爷这是给子孙争声名呢。吴家上下都傻了吗?”
说到这里拍了拍桌子。
“去,把吴家的人叫来,我与他们说。”
屋子里的人刚要应声是,外边远远有闷雷声传来,脚下的地面也微微在震动。
这不是地震,这是有很多脚步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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