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和祝通忙跟着主簿去看这些俘虏,这些俘虏都关押在县衙大牢。
祝通凶神恶煞的将这些人审视一遍:“你们是淮南道的兵?我怎么不认得你们。”
主簿道:“我们也问过了,他们不说自己是哪里的。”
祝通不信:“那是你们不会问。”
他亲自拿起鞭子将几个俘虏严刑拷打,但不管怎么打,这些人只说自己的是大夏的兵。
长史用袖子掩着鼻子劝停:“不用问了肯定是宣武道的乱兵,我们把他们送去宣武道,让他们处置。”
反正他们淮南道不会有乱兵,都是宣武道的祸。
主簿又请长史去探望伤者和去军营鼓舞赞许民壮们,长史亲自看了伤亡的惨烈,又去军营检验了一次民壮们,惨烈让他震惊,而民壮们与上次截然不同的面貌也让他震惊。
“真是好汉,怪不得能击退乱兵。”他连连称赞,但还是婉拒了多留一日,“大人和府道都关切此事我当即刻回去禀告。”
长史大人带着抓获的俘虏匆匆离开,与上次不同的是,除了州府的兵马护送,窦县也派出了一队民壮,县衙的一个官吏和中五带队,去向知州以及府道讲述具体的经过。
去知州和道府这是无上的荣光,挑选出来的都是参加战斗的民壮,很多人身上还带着伤,他们意气风发昂首挺胸,在民众和亲人的欢呼声押送着俘虏走出窦县。
去往知州和府道的路途很远,但当敢握着兵器冲出坚实的城墙,冲向举着刀枪的官兵,这天下好像也没有他们不敢去的地方了。
“大人,这些民壮看起来像真正的官兵了呢。”长史的随从看着这些民壮队伍,和他们带来的官兵相比,看起来队列更严整也更吓人。
“窦县可是被围了半个多月呢。”长史神情带着了然,他们可不是真的刚知道消息,窦县被围的事关系其他地方甚至自身,当然仔细盯着呢。
他扫过这些或者高瘦或者胖矮,因为要去知州府道这种大城市见高官而露出傻笑的民壮们。
“他们半个多月杀的人,比咱们这些官兵两年杀的都多,刀和血锤炼出来的,当然不一样。”
这是赞誉了,随从惊讶:“大人认为他们很厉害。”
“当然厉害。”长史看随从像白痴。
“那大人为什么还要急着走?这么厉害在窦县住着也没什么可担心的。”随从挠头不解,“知府大人叮嘱您在这里多看看呢。”
长史回头看,有两层围墙的窦县比先前大了很多,日光照耀下小城也透出几分浑厚。
“这个小城,先是被山贼作乱,紧接着又被乱兵侵袭。”他伸手掐指,“是个不祥之地,大凶。”
......
.......
州府的长史到来,李明楼跟上一次一样见过一面便不再应酬,窦县解除了围困,消息传送出去,各方的消息也都传进来,尤其是京城的令人震惊。
虽然已经知道京城崔征和全海的争斗,但真实的再经历一边,感觉还是很不同,尤其是听到武鸦儿这个名字。
这个人终于出现了,如同前世一样。
“说是梁振的安排。”元吉说道。
武鸦儿对全海说过的话又在朝堂上对皇帝和朝臣们说了一遍,现在满朝的人都知道这一次是梁振慧眼识破全海贼子的诡计,安排了武鸦儿救驾,虽然他本人没有亲自出现在京城,但他无疑是第一大功臣。
李明楼看着信报上武鸦儿的名字,不由笑了。
梁振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什么察觉全海贼子的阴谋去查,又打草惊蛇儿子孙子被下大狱,他不得不离开京城云云......
这个武鸦儿,将这件事信手拈来用的这么贴切流畅面不改色啊。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点了点武鸦儿的名字:“第一候,原来是个会说鬼话的。”
第四十章 想想武鸦儿
第一候是什么意思?元吉耳朵竖了竖,但旋即放下来,小姐不解释的事都是小事。
“皇帝给梁振的奖赏比他一辈子得到的都多,他名满京城,即将名满天下。”元吉接着原来的话说梁振,“这算不算我们成就了他?”
李明楼手拄着下颌毫不犹豫:“算啊。”
上一世官宦乱政的时候可没有听过梁振的名字,一直到后来都是寂然无名,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告老还乡。
这一世如果不是她让安德忠误会,安德忠也不会去对付梁振,然后被武鸦儿顺手用来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京城,由此一举成名。
不过,武鸦儿为什么出现在京城呢?
李明楼抬起头看外厅,瞎眼妇人坐在椅子上,金桔坐在她脚边,二人一边烤火一边说笑着,金桔说得多,妇人笑的多。
武鸦儿的母亲,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武鸦儿上一世出现在京城,以及窦县的屠城是为了她吗?
那这一世也是为了她赶过来,然后恰好遇到京城的事吗?不应该.....
“振武军已经来过我们窦县了。”李明楼说道,手指在桌面上重重一敲。
武鸦儿一心为了找母亲,却半路转战京城是不可能的,他肯定已经先打探了窦县。
元吉有些不明白,对于振武军他可是一直盯着,半点也没有察觉,为什么小姐这么笃定?
“武鸦儿这个人,不是什么忠正之臣。”李明楼道,虽然她那一世没有跟武鸦儿打过交道,但这个人流传的行迹,飞扬跋扈桀骜不驯,对皇帝也颇不敬。
如果武鸦儿是寻母南下,没有寻到母亲之前,绝不会被其他事所耽搁分心。
其他事?元吉看李明楼,神情有些古怪:“小姐,救驾不是其他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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