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确的报了地点以后,我蹲在墙边儿抱着腿继续思考我的去处。
或者或许,庄年华看我不在了,就会追出来呢?
怀揣着这种希望,我就趴在墙角,偷偷露出一个头盯着门那边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然而庄年华没有任何要出来的迹象。
“混蛋啊。”
我跺着脚,因为太冷了,所以一边哈气一边开始在别墅门前跑来跑去,路过镜头的时候,我就会冲着摄像头翻个白眼儿或者做个鬼脸。
那帮小偷进去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我差点忘了这事儿,等到跑到邻居家门前后悔已经晚了。
一个人先落到了地方,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哟呵,跳下来还有一个靓妞儿,瞧着水灵儿的,这么冷的天儿都不见冻出个鼻泡儿来啊。”
他嘎嘎笑着,另两个男人也跳了下来,笑呵呵的围过来,吸了吸鼻子。
“哎呦本来想闻闻美人香气的,怎么闻到一股子酒气。”
我嫌恶的退开两步,也没有搭话,这种时候也不应该搭话,我沉默的绕了开去。
不过他们显然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挪了一步挡在我面前。
“小妹妹,来让哥哥们捡个尸。”
此时此刻我真是太庆幸自己今天没有喝多少酒了,我对白酒有抵触情绪,所以只是小小喝完了一杯而已。
托这杯酒的福,让我的身体还比较暖和。
所以我怎么可能被人当街捡尸,我转身撒丫子就跑。
平整坦荡的柏油路上响起一串凌乱的脚步声,我想了想大声喊“救命”吓唬一下这帮贼。
结果后面传来一声凶恶的呼喊。
“还敢喊人,追上了就地办了她。”
他们一点儿也不怕。
“这一片儿老子们要是没踩好点怎么可能来,你以为住这里有几个人?就是有,这些人可不会在意你的死活。”
这一刻我觉得这三只毛贼说的有道理啊,不在意我死活的人很多,庄家别墅里就坐着一只。
在我一边马拉松一边心中骂庄年华的时候,庄家别墅的大门静默的打开了。
随着门的开启,一群人冲了出来,身形矫健,冲了上来。
我不知道自己刚才跑过去摄像头的时候被庄年华看见了,我只顾着奔命都已经忘了这一茬了。
应该身后莫名多了很多脚步声以后我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庄年华当先冲了上来,凌空跃起,照着其中一个男人的头上就是一肘子。
街灯和夜色衬的他像是天神下凡。
妈哒简直燃爆!
我这么一分神儿就悲剧了,脚下一栽,直接跌了个狗吃屎。
和他的形象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摔跤本来应该爬起来拍拍土就没事儿了,可惜这不太多人都看到了我狗吃屎的丑态了么。
这这这这要我情何以堪。
当下就趴地上一动不动装死了。
庄年华的脚步急促的走来,我脸贴着地,看不见他表情,只听他语气焦灼。
“秋水。”
说着朝我伸出了手。
别别别千万不要……乱哄哄的群殴声在我耳畔已经虚化成了背景,我心里默默祈祷着,但还是被他给翻了个面儿。
我立马捂住了脸。
庄年华本来略为染上紧张的脸此刻松动了些,冷哼一声。
“你还知道羞。”
话是这样说,但还是翻来覆去检查了一下裹着袄子的我,也是,裹着这么大袄子呢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他终是松了一口气,见我躺着地上装死,干脆的先站起身来,然后踢了踢我的脚。
“走了。”
我不动。
“你不走我走了,把你锁门外。”
又威胁我。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眼睛,心里哀嚎着自己没出息,但没办法,谁让我现在过的是仰人鼻息的生活呢?
才爬起来,警察终于慢慢悠悠开着自己的小警车进入众人视线了。
这个速率我作为京都人民感到十分汗颜,警察下来看见这七扭八歪倒地上的小偷还以为这儿是因为群架报的警。
立马扯着嗓子喊,“公安公安,谁报的警出来,怎么回事儿啊?”
我猜值夜班的警察应该比较火大吧。
慢慢悠悠晃出去,打算去报备一下。
结果庄年华伸手扯住了我,“别有什么事儿都急着抛头露面,也不看看自己都是些什么本事。”
李想已经走了出去。
“庄家报的,这几人偷邻居东西,已经被保镖制度。”
我看了一眼地上连他妈都认不出来的人,这哪儿是制度那么简单的事情啊。
结果李想说的还十分正义。
“我们作为守法的公民。自然是要把他们交给人民警察的。”
警察一听庄家,哪里还用解释那么多,说话都客气极了。
庄年华押着我回了庄家,我扭也扭不开。
这会儿我的委屈倒是上来了。
“你不是不让我进来吗?我找警察还不行?”
我边说边扭,却始终没有挣开他的束缚。
庄年华闻言冷笑一声,“你还好意思说?你大半夜不回家跟男人鬼混,我让你在外面吹吹冷风醒醒酒也醒醒脑有什么不对?”
这话说的太可恶了!
我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刚好进屋,他也没有放开我,反而伸手掐住我的下巴。
“怎么我说错了?你还有理了不成?”
“是啊,我就是有理了怎样?先不说你把别人都想的跟的跟你一样险恶,就是我是跟着男人鬼混了又怎样?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我怎么一样?”
庄年华的眼睛忽然危险的眯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我。
“所以你是承认你跟林泽萧鬼混了?”
☆、第49章 你是我的
我承认个鬼啊!这个人听别人说话能抓住重点吗?
“哈你太搞笑了,简直完全无法理喻。庄年华,你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不齿的事情就看谁都觉得和你一样?因为你和别的女人鬼混了所以看我就觉得我跟别的男人鬼混了?”
我觉得自己百口莫辩简直就要冤死了,和他争锋相对,一副牙呲嘴咧的样子。
庄年华瞧见我这样子,表情就更阴沉了。
“秋水,你给我好好说清楚,你都看见什么了?”
“你这么问自然已经知道我看见什么了不是吗?何必还要明知故问?所以就你可以和别的女人一顿饭吃俩小时,不准我路遇友人送我回家?”
我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冷笑一声,脚步迅速的上了楼。
我的心里窝着一股子火,这火随着我们把话说开了挑明了也没有得到缓和,反而在胸腔里雄雄燃烧起来。
我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最终只能归因为庄年华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我。
我和林泽萧怎么就鬼混了?这会儿我早把林泽萧是老庄给我钦定的未婚夫这事儿给丢到九霄云外,脑子里就一句话:庄年华不会做人。
我就不明白了,老庄那么一个温润深沉又进退有度的人,怎么就没给儿子遗传到一点点呢。
或者为什么庄年华就偏偏要风平浪静几天就给我找麻烦呢?
想来想去我又得到一个结论,他讨厌我。
因为讨厌我才会如此反复无常,想起一出是一出。
坑爹!
我把棉衣甩到了床上,自己关了门进去洗澡去了。
我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情都洗掉,最好洗着洗着我就能哗啦一下给穿越了,身穿也好魂穿也好哪怕死了都好,只求不要给我这么黑色幽默的狗血人生。
22岁的我就已经成了寡妇还有了一个28岁的继子,庄年华是不是觉得这都是我活该啊?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更难受了,为什么就我活该啊?命就这么衰了我也不过是一步一步艰辛的走到今天而已,不仅没害人害总想着惩恶扬善救死扶伤但为什么偏偏受伤的总是我啊?
我狠狠的关了淋雨,心想着老天你对我不公平。
可这也没办法,有些人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没有受过欺辱接受这最好的一切长大比如庄年华;有些人就是含着铁汤勺出生的含着含着就吃到一嘴铁锈比如我。
哭有什么用?
我盯着镜子里已经不争气的又流下两行眼泪的自己,狠狠的擦了脸,做了一个正常流程的护肤,然后拧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