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问“他可说了他是怎么处置后事,那些原本犯了罪的人怎么抓到,又以什么名头伏法之类?”
关姜说“到也没有凌晨的凌子。”
椿瞪她“那你说什么!!”
关姜认真说“我就是知道。”对齐田说“他是不会辜负所托的。”
齐田只是笑。
椿打趣:“哎呀,女生外向。”
关姜恼她“你乱说什么!”两个人一个笑一个羞打闹在一起。
车子的笑声传出去,后面董嫔听得刺耳。
她这些天睡不好也就算了,吃也吃不好,那些吃的东西不论是主食还是肉食,都又糙又干,咽的时候直霍喉咙,水虽然是煮过的,可每天有限量,有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遇到不好的地方水都是浑的,还得拿东西镇一镇虑一虑才能喝。
原本也不是非得这样。
免不得有些怨言:“听闻,先皇帝出巡时,在路上过得与宫中并无不同。却不知道怎么现在却要白白吃这些苦。说起来,此时国库到比先皇帝在位时要充足得多。”
宫人低声道“听说先皇帝那时候还欠了世族许多钱呢。”
董嫔讥讽“他们现在在哪里呢?”
宫人连忙说“皇帝英明神武。”
董嫔得意。但想想自己从来了之后,也没见到皇帝几次,一下便又烦躁起来。
一路吃了这么些苦,却没得到半点好处。
这些天除了帐篷就是车里,她都要憋出病来了。
宫人见她叹气,哪里不懂呢。看外头皇后下了车子在骑马,连忙提议“不如娘娘也骑马走一会儿吧。散散也好。”
董嫔把窗门打开,看到齐田策马而行的身影只觉得刺眼“帷帽也不戴一个。要放在有些地方,早就活活浸死了。”‘唰’地放下了窗子,觉得多看一眼都失了身份。
堂堂皇后!就这样行事!
先头她还看见皇后跟皇帝一并站在车外,受庶民伏拜,那许多贼眉鼠眼的田舍郎,跟看稀奇似的打量,她竟然也不知羞耻,与那些庶人对视,并不动怒。
还有呀,这时也不是在都城了,她竟然还时不时要换了便服在街上随便走!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半点也不持重。
要是在宫中,唾沫星子都要淹死她。
宫人见自己说话触了霉头,想要补救,安慰她“到底皇后不同。”本意是,自家娘娘顶好的,在皇帝那里地位不如人家,也不是人品哪里就差了,而是地位使然。
董嫔却突然火大起来“什么不同?!”不过是自己运气不好,没在皇帝落难的时候捡个便宜罢了。
若是自己捡着了,现在做皇后就是自己了。她却比自己了不起在哪里了?自己跟太后还一个姓呢!那些白话的本子她也没有少看,里头表亲才是正配。她周阿芒算是哪里来的呢?
想想也是太后不好机甲护翼。
太后年轻时在宫里没少跟人吵架。
她听说先皇帝后宫里的那一辈,出身都不高,有争斗大多忍不得要骂起来,都是当面锣鼓,什么话都敢说。还有撕打起来的。太后也就是现在把架子摆起来了,以前必也是不输人的。
皇帝在后宫长大见得多了,怎么能不嫌。看不起太后这一姓也是应该的。自己不得宠,也未必没有这里头的缘故。
宫人见她光火,连忙跪下再不敢多说。
董嫔想想,车子不隔声外面众多亲卫都是皇帝耳目,这才没有再继续发脾气。只说脑仁疼,皱眉叫宫人起来,给她按。可才两下,又嫌宫人这段时间做活手都做粗了,按得硌人,越看越烦,叫她下去别在眼前呆着。
宫人下车去,即不会骑马,又怕董嫔随时会叫自己,要是离得过远了听不见,只得跟着车子跑。
可她那种身板,怎么跑得过五匹马拉的轻车。关姜和椿穿的都是方便行动的又有马骑,她长裙拖地在这种地方走路都费事,何况是跑着呢。
不一会儿就摔了好几跤,眼看气都要喘不上哪里还跑得动,想哭又不敢哭,车边各有三排亲卫,被人看去了,董嫔要骂她。
就这样挣扎着,看着车队边上关姜与椿跟着皇后策马奔腾,心里没有更苦的了。
这时候,皇后的突然停在附近看她。
她可真吓了一跳。人家就算是看她可怜要帮她,董嫔当面没法办,背后可不得治她吗,那可真是害她了。
可皇后似乎却并没有那个打算。不过叫马走慢些,在马上吃东西喝水,好像只是刚巧停得离董嫔的车近些。
于是,不过一会儿董嫔就高声说“我才睡一会儿,你就贪玩跑下去了,嫌车上挤不成。”叫她上车去。
看她身上搞得脏兮兮,手掌还有血痕,又烦又恼。压低了声音骂她:“不过罚一罚你,你就故意搞成这样来气我?别人看见怎么说!”斥令她快把衣裳换了。
宫人连忙应声。松了口气,换了衣服靠着车门坐着,从帘缝里看着外面骑马说笑的关姜和椿。再看自己,有些心酸。
不一会儿那三个人影就策马跑到前面去了。
宫人偷偷伸头看。
皇后停在皇帝车边,不知道在说什么。一会儿就开始跟自己身边的两个人赛马了。
皇帝出来,站在车台上。挥手叫徐鳞跑到前面去评判。
徐大人骑马真是英武。
听说徐大人是都城里行情最好的儿郎。
宫人含笑看着,觉得出来在外面也是有些乐趣的。起码这些山水景色在宫里看不见。先前扎营的时候,她遇到皇后在路边上采了野果子来吃,还给了她几个。
她吃了一个,很甜。这野果子在宫里也是吃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