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思到了医院里,一进病房,就看到陆轶轲坐在病床上,满脸怒容。
始终是刚刚醒过来,那脸色依然苍白。
看着陆思思进来,他愤怒的目光微微一变:“思思。”
陆思思目光微冷,嘴角挑起一丝冷笑,“陆懂事长,你终于醒了。”
陆轶轲一听这刺耳的话,心底很不是滋味,他家里养着狼,弃她们母子三人不顾,这就是报应。
“思思,爸爸知道错了,你说话不要这么刺耳,我们父女二人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坐下来好好的说过话,这一次,爸爸真的知道错了。”
“呵呵……”陆思思笑声有些凄凉,红唇轻勾,“现在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已经晚了,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连无辜的人,都差点丧命。”
她慢吞吞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爸爸,看着比之前老了很多。
那脸色,皱纹也多了一些,目光有些呆滞,就连反应都比以前慢了许多。
看着这样的爸爸,陆思思心底难免心疼起来。
血亲之间,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说断就断又是怎么可能。
“思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陆轶轲情绪激动,什么叫做无辜的人也受了到了伤害,难道除了他之外?秦宁臻伤害了其他的人吗?
陆思思目光冷冷的看着他,“我说出来,你真的能承受得住吗?反正这件事情你踏出医院就知道了。
阿成心好,让我不要告诉你,但如果你觉得你自己能承受得住,我可以告诉你,在你沉睡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轶轲目光闪了闪,沉重的点了点头:“思思,你说吧,我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那么,关于你尊严的事情你也能承受吗?”以他的性格,以他一向清高的姿态,又怎么会承受得了这种背叛的打击?
“哈哈……”陆轶轲冷笑道,“思思,还有什么比被枕边人亲手杀死我还痛心的事情呢?”
“有!”陆思思斩钉截铁地回答。
陆轶轲整个人微微一震,难道……
“秦宁臻呢?你把她叫过来,我亲自问她。”
陆思思道:“在你沉睡的这段时间里,她想尽办法想把陆臻集团据为己有,可惜,因为做了太多的坏事,被阿成亲手送进了监狱,你若是心里放不下她,出院之后,就去监狱里看看她吧,她见到你一定会很惊讶,因为你还活着。”
陆思思语气无比的讥讽,她不想这样,可是心底的怒气一上头,她便什么都不顾了。
陆轶轲蹙眉看着女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父女之间从来没有和颜悦色的说过话。
都是他的错,没有让他们因为有恩爱的父母而感到自豪幸福。
“思思,这些年来是爸爸对不起你们母子三人,是爸爸眼睛瞎了,把秦宁臻一个坏女人娶进门,让你们母子三人吃了很多苦。”
别人养孩子,孩子的内心里对父母充满了感激之心,而他养的孩子,对他充满了敌意,这就是他最大的失败。
商场上得意,情场上失意,这些年他到底做了什么?
陆思思微微挑唇,对于这一声迟来的道歉,没有太多的感觉。
如果心被彻底的伤透了,有没有那句对不起已经无所谓了,该受的苦,该受的痛,都已经通通受过了一遍,现在再痛一点也会觉得无所谓了。
“你知道吗?蓝蓝现在躺在医院里,一直醒不过来,然然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妈妈,他接受不了她妈妈成为植物人的事实,那么善良的一个孩子,因为秦宁臻和她的情夫而差点丧命。”
“这些,都是你的错。”
陆思思一字一顿,及其愤怒,既然大家也都受着这份痛苦,他也该受着。
与其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事情的真相,还不如她亲口告诉他。
“情……情夫?”陆轶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眸底千变万化的情绪在涌动着。
“怎么?”陆思思冷笑,“到这样的程度就承受不住了,那我接下来的话还是不要说,你要是再晕过去一次,又要躺上几个月,那可怎么办呢?”
“阿成历经千辛万苦,才守住了你在这里的消息,让秦宁臻没有机会对你再下手,你要是再晕过去,阿成一定会心痛的。”
“陆思思。”陆轶轲震怒的冲着她大吼,那深黑眼瞳,瞬间变的充血而猩红。
陆思思看着这双眼眸,小的时候,她最讨厌的就是她和秦宁臻吵架之后,爸爸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就仿佛她才是那个千刀万剐的人,而秦宁臻,永远都是值得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
命运如此不同,她亦不甘心想起小时候的种种,她心底的痛就像决堤了一样的涌了出来。
她双拳紧握,怒道:“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在我和阿成很小的时候,秦宁臻为了把我们姐弟二人弄死,经常背地里捉弄我们姐弟二人,而你,永远不分青红皂白,用你此刻的眼神看着我们。
你让阿成最丢自尊的一次,就是诬陷阿成偷了陆浩凯的零花钱。”
“阿成明明是被冤枉的,你连查都不查一下,你都不问一声,直接认定了阿成是小偷,秦宁臻母子二人故意找阿成的麻烦,你从来没有帮过阿成一次,你让他心一次次在滴血。”
“要不是陆臻集团是妈妈和你的心血,你以为陆臻集团现在还存在吗?让着你,不是因为你是爸爸,而是因为,找不到妈妈的他,那里是他唯一的安慰,即使有那么一两个肮脏的人霸占在那里,他也宁愿留着那份想念。”
“当秦宁臻的罪行被通报在整个大屏幕上的时候,她要阿成命的视频,一个个的出现在我眼前,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我想亲手杀死她。”
陆思思情绪无比激动的冲着他大吼,就想把这些年所受的委屈通通还给他。
陆轶轲随着她的话,目光一寸一寸的变得剧痛无比。
原来,作为父亲,这就是他在她们姐弟二人心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