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双纤弱的手伸到了他的背后,替他整理好枕头的高度,扶着他靠在了枕头上。
韩愈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泛着一丝柔光,温柔的看着女人精致漂亮的小脸,固然她脸上还是很冷淡,但从她的举动中,他感觉到了关心。
“南尘,咱们今天好巧啊,你也来这一楼查房啊,我听说这间房里住的可是小末末的前男友,不知道你有何感想,你说要是我现在去查房,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画面,我是跟你说呢,还是跟你说呢。”
乔梓靳喋喋不休的声音传了过来。
夏之末想要退身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乔梓靳正好转头就看到夏之末整个人趴扶在韩愈的身上,那个敏感的姿势就像两个人刚刚拥吻过,才分开的样子。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僵凝起来。
真的,乔梓靳都没想到,自己这张嘴竟然这么灵验,说什么来什么,为了缓解这一尴尬,他故意咳了咳说道,“小末末,你来的好早啊。”
他说完立刻就后悔了,说的是什么鬼啊?这么早来看前男友吗?他连转头看身边男人的勇气都没有了。
夏之末硬是压下心中那一丝莫名的惊慌,再次抬头望向他们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确切的说,她只看着乔梓靳,至于旁边的莫南尘,她已经无视。
“好久不见,乔医生。”
“不用那么客套啊,都是自己人。”乔梓靳这段时间有一个研发讨论会,才回来没多久。
另外两个个男人都没有说话,一个深邃幽冷,一个深沉执着,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互相厮杀,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又都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但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敌意。
这气氛真是叫人尴尬的窒息,乔梓靳开始装模作样的例行公事了,“小末麻烦你跟南尘先出去一下,我还要给伤患检查一下伤口。”
“嗯。”夏之末没说什么,点了点头,从莫南尘身边越过,走了出去。
人一走,乔梓靳脸上哪有‘和蔼可亲’的表情,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把衣服脱了,难道还要等着我给你脱吧。”
眼睛一转,好心的说道,“不然我给你叫一个护士吧,我想那些护士会很乐意帮你的。”
护士长现在正得空吧,听说都快四十了还没有男朋友,韩愈长得也不算差,陪她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不劳乔医生费心,我自己可以。”韩愈自然听得出他的不怀好意,伸手将上衣脱了下来,视线却一直望着门口。
前脚小末出去。后脚莫南尘也跟了出去,不知道两个人在门外说些什么……
乔梓靳往他面前一挡,笑嘻嘻的说道,“伤患还是要配合一下医生,你这样心不在焉的,万一我把硫酸当消炎用的话,你可别怪我。”
摆明了是在威胁他,不要东张西望,韩愈森冷的眸瞟了他一眼,将视线收了回来。
乔梓靳心里啧啧了两声,也就小末这傻丫头会被韩愈‘温柔’的外表欺骗,这男人骨子里可是一头凶狠的野狼。
只是隐藏的太好,或者应该说这个‘和善’的面具带久了,他都要以为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但只要经过刺激,野狼的本性还是会慢慢展露出来。
现在韩愈就是有这样的趋向,他不缺能力,缺的就是一季东风,一个机会。
希望南尘不要小看了他才好。
门外,安静的走廊内。
两道身影隔着一段距离,好像只是一对不相干的陌生人,明明只有两两三米的距离。
夏之末却觉得那两三米的距离像是一座越不过的高山,他就在山的那头,而她也被困在原地,两两相望吗?
她不知道。
无声的沉默,才最让人窒息。
旁边的男人就算什么话也不说,只要杵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夏之末盯着脚尖,想在忽视那种感觉,手心却已经不自觉的冒出一层细汗。
心里不自觉的在想莫南尘会怎么想她跟韩愈的关系,毕竟刚刚那个外面不知道内情的人看了,绝对会误会。
人在紧张的时候,耳朵最为敏锐,安静的走廊里忽然想起一阵沉稳缓慢的脚步声。
那双昂贵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上,发出‘哒哒’规律的声响,好像每一下都踩在了她的心里。
心尖跟着他的脚步不断的颤动。
直至那个擦拭蹭亮的皮鞋映射出她脸上的慌张。她才回神反应过来,莫南尘已经走到她的身边,呼吸就在她的头顶。
只要一伸手就能将她抓住。
夏之末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快逃,但脚后跟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般,挪动不了半分,如蒲扇般卷翘的睫毛,轻轻的扬动。
“心虚了。”
男人低沉清冷的声音响起,却带着一丝明显的寒气,冻得她心里一哆嗦。
夏之末轻轻吸了一口气抬头,同样冷淡的望着他,“莫医生是不是搞错了,我有什么可心虚的地方?”
“不心虚你为什么不敢直视我眼睛。”莫南尘眼中满满的嘲弄,昨天为了让她能够睡好,他基本上一夜未眠,早上还特意为她做了早饭。
最后在休息室眯了两个小时又起来上班。
她却给他送了一份‘大礼’,明知道她跟韩愈没有什么,但看到那个画面,他还是想将韩愈另一个肩膀给弄废了。
要不是韩愈救了夏之末,莫南尘已经这么做了。
“我有什么不敢。”夏之末为了显示自己的坦荡荡,用力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表情好像再说,她问心无愧。
女人水润的杏眸像是雨水洗涤过后的珍珠,明亮而又透彻,落在男人的眼中更像是一种撒娇与不满,“记住你的身份。”
“什么身份?”夏之末一愣,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男人扬了扬凉薄的唇角,俯身在她耳侧,低沉醇厚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对她说道,“莫家少奶奶,注意你的言行举动。”
不知道他似有意还是无意的,说话的时候故意将气息吹过她的耳垂,敏锐的捕捉到女人耳垂处的小汗毛,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