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装死’的夏之末听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告诫自己一定不能笑,要是笑了她爸就知道这是一出戏。
不过莫南尘也太会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了吧,要不是提前说了,她都要相信自己会不会半夜休克。
何况被蒙在骨子里的夏东海,时间怎么来得及赶去医院,而且谁有莫南尘这么专业,心里一思量,立刻有了注意,“这么晚了,莫先生不如在家里委屈一晚上再走?”
“恐怕不太方便。”莫南尘还装模作样的拒接了一下,暗示夏东海要是在发生刚刚一惊一乍的事情,他绝对不会留下来。
夏东海也明白莫南尘是暗指他刚刚偷听墙角的事情,咳了咳说道,“莫先生放心,二楼就有客房,只怕要劳烦莫先生一晚上照看了。”
“只是小事,救死扶伤也是作为医生的天职。”莫南尘面色淡淡道。
夏之末极力忍着翻身下床咆哮的冲动,装,装,你就可劲的装!
说的还像是那么回事。
夏东海心里还觉得感激的不行,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错怪了莫南尘,其实他并不是传言中那么难以相处的人,起码在他面前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冷漠。
以莫南尘的身份根本不需要跟他假装不是吗?
“那就劳烦莫医生了。”
莫南尘对别人当然是那种淡漠的性格,可是夏东海不一样,那是未来可能坐实了老丈人称呼的人,旁人自然是不能与之相比了。
“夏叔客气。”
夏东海还吩咐唐绾给他铺上新的被单,才把人带过去。
临走前还客客气气的嘱咐道,“莫先生要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我们说,今晚就委屈莫先生了。”
因为夏之末之前都不怎么回家,家里就他们两个人生活,也就没有请什么佣人回来做事,只是每周定期有家政公司的人过来打扫。
家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客人,让夏东海觉得有必要请两个人佣人回来做事。
莫南尘淡笑不语,他本就不是喜欢说话的性格,夏东海也不在意,转身出了房间,还把他的门给带上。
人一走,莫南尘的脸色随即阴沉下来,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语气阴森紧密,“阿江,半个小时以后过来夏家后门。”
“是,大少爷。”阿江没有多问,恭敬的应下。
莫南尘也没有多说,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打量了一眼客房的布置,相对于他的住所,的确是简陋了一点。
不过想到这是夏之末的家,她很有可能也在这个房间待过,他心里又释然了。
墙上还挂着一副向日葵田,放眼望去是看不到边际的向日葵,以油画的方式展现出一副田园风光,看着手笔,应该是下了一点功夫的人。
不经意间瞥见右下角一行苍蝇一般歪曲的落款,嘴角不自觉上扬了几分。
———二零零六年七月,夏之末。
没想到那个小女人还有画画的爱好,跟她在一起也没见她再动过笔,嗯,就是画的略显稚嫩一些。
2006年,她应该还在上学吧。
看了一会儿莫南尘将目光收了回来,走到阳台,将目光投放在无尽的夜色中,夏家的别墅地理位置不算太差,但是跟原来住的别墅一比,距离就出来了。
所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周围也都是联排别墅,只有几盏晕黄的灯光照明,夏日里的青蛙跟知了此起彼伏,吹过来的风都是热的。
可是就这样看似平静的夜晚,却潜藏了无数危机。
莫南尘看了一眼别墅的布置,他的房间跟夏之末的房间,隔着三个房间,只有中间的房间有一个小阳台可以落脚,但这就足够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十一点,这个时间夏东海跟唐绾应该已经睡下。
别墅里没有佣人,也方便了他的行动。
莫南尘像是黑夜里的猎豹,敏捷而迅速,一脚踩在阳台上,借力一跳稳稳的落在中间房间的阳台,近乎落地无声,不过只要他距离感差一点,很可能会跳空。
而他的身下是七八米高的草丛,要是踩空后果不堪设想,但这对莫南尘而言如履平地。
借着阳台的跳板,轻松的落在夏之末落地窗外的小阳台上。
夏之末还躺在床上煎熬,她爸刚刚还过来‘关心’‘慰问’了她一番,弄得她心里很不好意思,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莫南尘还没有动静。
这家伙不会是真的睡着了吧?想到那个纸箱还放在屋子里,她的汗毛一根根的立了起来,以往觉得无比舒适熟悉的房间,也变得阴森恐怖起来。
本来她想着所有人睡下,莫南尘直接从门口过来就可以了,可是眼下她在房间里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可是纸箱好像就放在门口。
就在夏之末纠结的时候,耳尖的听到落地窗处传来一阵有规律的敲击声,本能的扫了一眼,只看到一个模糊又高大的身影,尖叫差点冲破喉咙。
直到看到男人的嘴型似乎在说‘是我,开门。’以后。
她才借着月光看清男人的脸庞,提起的心也跟着松了下去,将那一声尖叫咽了回去,顾不得穿鞋子,直接光着脚丫跑去把锁打开,落地窗一拉,也不管男人会有什么表情。
像是一颗炮弹直接扑进男人的怀里,尾音还带着一丝颤意,“莫南尘,你吓死我了。”
莫南尘没有猜到夏之末会这么热情,身子只是一顿,展开双手轻松的将人保住,脚步为移开半分,可见他平时也没少锻炼。
看到她白玉一般的小脚就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上,不由分说的将人抱了起来,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责备,“不认识让你别关着脚到处跑。”
“还不是你害的,谁让你这么晚……”夏之末小声的嘟囔道,如果现在有灯光,一定会看到她上翘的嘴角。
莫南尘多么敏锐的一个人,虽然背着光看不到女人脸上的表情,还是能听出她语气中的娇嗔,也跟着扬了扬嘴角,漫不经心的说道,“原来你这是嫌弃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