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曜没拆穿男子,只当作不知道上官明瑶的事,名医在手,还怕医治不了一个上官明瑶?
戚曜果然是天生的谈判高手,不知不觉就将人引入陷阱,并且有苦难言,两边各持筹码。
相对而言,上官明瑶就不那么重要了。
两人分别后,戚曜就将药交给了元医放入鼻尖轻嗅,“嗯,不错,确实是续命丸。”
“可有法子制出来?”
元医沉默了,“需要时间,多给我几日,备足了药材,许是可以,药力虽无九分,至少也有五分,能缓解不少。”
戚曜点点头,“那就麻烦元医了,缺什么尽管说。”
驿站,上官明瑶等了又等,终于等到了大皇子回来,阴郁着脸色有些不对劲。
“大皇兄,怎么样了?拿到解药了吗?”
男子摇了摇头,“戚曜非常狡猾,找了一位高人,正在配解药,婉拒了皇兄,再等等吧,皇妹再多忍耐几日,过几日苏晗病情加重,戚曜自然知道该求谁。”
上官明瑶有些失落,在戚曜身上屡屡碰壁,糟糕透了。
“多谢大皇兄这么晚了还替明瑶奔波。”
上官明瑶纵然失望,对男子却是十分敬重,男子点点头,“皇妹再多等几日,等师傅回来,一定会亲自帮皇妹解毒,咱们也不必再求戚曜了。”
上官明瑶眼眶含着泪,点点头,心里却是怨极了戚曜,为了苏晗竟敢对自己下手。
“只能这样了,不过大皇兄,这两日的流言,不知道皇兄可曾留意。”
男子点点头,“流言蜚语罢了,皇妹不必担心。”
上官明瑶摇了摇头,“皇兄,皇妹有一计,推波助澜,戚曜欺人太甚,这口恶气,皇妹实在咽不下。”
男子挑眉,“那你想如何?”
上官明瑶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闪过一丝恶毒。
“秦国城北边界处,几年前曾有一次瘟疫,父皇下令屠杀一城百姓,才得以制止。”
上官明瑶顿了顿看向了男子,男子微怔。
“太子妃既然避而不见,太子爷又是愤而,大开杀戒,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传出去,任凭她是太子妃,也无可奈何。”
男子沉默了一会,“这件是非同小可,暂不可轻举妄动,也不差这两三日,等师傅来商议后再说,明日,瑾郡王招待咱们,皇兄会宴请戚曜,可别忘了咱们来这里的目的。”
上官明瑶深吸口气,点了点头,一眨眼又恢复到了那个天真无邪的公主,只有身旁接触过的人才知道,上官明瑶就是一条毒蛇。
“嗯,明瑶听大皇兄的,时间不早了,大皇兄早点歇息。”
男子点点头,转身离去,一出门鼻尖的臭味消散不少,眸光一闪而逝的厌色,又极快的消失。
和戚曜过了几招,男子却觉得并不以为然,夜潇寒那个废物,竟然会被戚曜欺负得这么惨,简直就是废物!
次日西苑
苏晗看着戚妧音又一次发作,疼的浑身抽搐,眼眸中竟有一股死的欲望。
戚曜捂着苏晗的眼睛,“别看,一定会有办法救她的,元医已经在配药了。”
苏晗点了点头,今日的戚妧音完全就是为了自己受这份罪,她不能袖手旁观。
青书走了进来,“太子妃,驿站那边有消息了,秦国公主已经有行动了。”
苏晗紧抿着唇,上官明瑶太心急了,才会着了她的道,帷帐上的毒粉,她用了三倍的剂量,一般的太医是解不开的。
元医又在其中加了一种药粉,无论任何解药解药服用,都会有反应,变成另外一种致命的毒药,这一点元医倒是极快的学以致用。
上官明瑶若想要解毒,就必须引出背后之人,上次在大昭寺抓着人,却是个没气的,一下子断了线索。
这次毒药,原本是想下给戚暄的,可惜自从上次戚暄栽了以后,就变得十分小心翼翼,一时难以得手,这个上官明瑶更是可疑,苏晗的直觉,毒药一事,她必然是知情的人,否则也不会一而再的要探望自己。
下给上官明瑶也是一样的,若真是她,背后的人肯定会有所动作。
“杨柏诗那里如何了?”
苏晗只觉得有一个谜团在围绕着自己,这背后隐藏的人,再布局,涉及三国。
杨柏诗,戚扇,还有范姨娘,秦国公主都有牵扯不清的关系。
“她倒是安静的很,一时察觉不到什么,倒是戚扇那头。”
戚曜抿着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按道理来说戚扇已经是失宠的公主了,利用她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
苏晗抬眸看向了戚曜,“怎么?”
戚曜一时还未察觉,自从睿王一派陨落,闵府受到牵连,一蹶不振,闵暨没了职位,一直在家闲赋。
按道理,肯定不会再管戚扇,之前闵暨那样对待戚扇,如今却又恰恰相反,百般呵护,戚扇的脾气反而变得越来越暴躁,喜怒无常,这些,闵暨竟都忍了下来。
“还有这事?”苏晗惊讶了,戚曜点点头,“再等等吧,一时半会还查不出什么,不过,这确实有点可疑。”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牵引,越来越模糊,苏晗心里有些没底。
“太子,秦国使臣有请。”
戚曜勾唇,“瞧瞧,上门了。”
“夫君,万事要小心。”苏晗嘱咐,戚曜点了点头,“放心吧。”
驿站
秦国大皇子邀请了不止是戚曜,还有不少的大臣。
那些大臣一见戚曜纷纷起身行礼,为首的还有瑾郡王以及魏驸马,戚曜大步走了过去,戚暄恰好就站在瑾郡王身后。
戚曜挑眉,“三叔,这么巧。”
瑾郡王笑了笑,“父皇身子不适,派本王过来招待秦国皇子,不想,秦国皇子竟也邀请了曜儿。”
瑾郡王这话说的十分的狂妄,按道理来说,别国来使臣,为首招待的应该是太子才对,瑾郡王这么说,却是在公然落了戚曜的面子。
众位大臣刚弯腰的身子僵了下,戚曜淡笑抬手,“都起来吧,多谢三叔替本宫招待贵客,若不是有三叔帮忙,本宫一边忙着治理京都军队,万一怠慢了贵客,倒失了东楚威仪了。”
行家有没有,一句话就能瞧出,戚曜话落,那些大臣毫不犹豫的站在了戚曜身后。
瑾郡王再厉害,也不是储君,手里没有兵权。
相反的,戚曜不仅是储君,东楚大半的兵权全都紧握在他一个人的手里,刚一出来,景隆帝就帮他铺好了路,革了兵部尚书的职位,这兵部的人马又如数落在了戚曜手里。
戚曜若是不高兴,一跺脚,京都势必要抖三抖。
瑾郡王脸色微微一变,他现在就成了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空有一个郡王职位,景隆帝看他看得紧,不敢有大动作。
这一切都是源于戚曜!
简直可恶,戚曜从他手里夺走了太子之位,又害的自己没了一条胳膊,和皇位永诀。
这笔账,瑾郡王迟早会找回来的。
“二哥,二嫂没事吧,昨儿个听闻二嫂病情加重,原以为二哥不能来,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代替二哥前来。”
戚暄说着,周边的大臣一个个眼光乍亮,早就听了传闻,一直不敢确信,太子妃真的得了怪病?
恰好,苏三爷从身后赶来,听这话,眼神一闭,就当自己是聋子。
戚曜一身明黄色四蟒袍,盘旋而卧,似是下一刻就会冲上云霄,十分的霸气。
斜睨了眼戚暄,勾唇笑了笑,“多谢三弟好意,本宫即便是再忙,身为一国储君,又岂能为了家事耽误国事,三弟你说呢?”
戚暄瞧了眼苏三爷的脸色,笑了笑,尽管让戚曜逞口舌,“苏大人,您觉得太子所言如何?”
“微臣叩见太子,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苏三爷率先弯腰行礼,“东楚能有这样一位好太子,是东楚百姓之福,太子身份尊贵,岂是你我能评论一二的。”
苏三爷的话就像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戚暄的脸上,戚暄脸色猛的一沉,还真是不识相。
当中大臣却是十分认同苏三爷的话,若是哪一日他们指着景隆帝评论,估摸着要不了一刻钟,人头落地。
这样想着,瞧着戚暄的目光隐有些不屑,世子岂可与太子相提并论?
简直放肆!
“本宫惭愧,苏大人请起。”戚曜亲自扶起了苏三爷,苏三爷嘴角微抽,这丫的还真能装。
那一日,苏晗得了怪病的消息一传来,凌氏头一个急了,二话不说备马要去瞧苏晗。
不一会,戚曜亲自带着人上门解释,凌氏这才作罢。
要不然,管他什么,凌氏一准要去瞧个究竟。
戚曜瞧着苏三爷的目光略带讨好,苏晗有多在乎苏家,戚曜是知道的,苏三爷也很知足了,戚曜对着景隆帝也不见得多客气。
“臣惶恐,臣说的不过是事实,无规矩不成方圆,皇上圣明能立您为太子,岂能任由旁人评头论足,丢失了一国太子的威严。”
苏三爷不忘又狠狠地踩了戚暄一脚。
这下,众大臣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戚暄身上,戚暄脸色微僵。
戚曜就立在人群中,那一身的明黄色格外显眼,昨儿个戚曜大开杀戒,有人上奏,景隆帝知道后,淡淡嗯了一声。
只道,“太子若无威严,何以服众人?”
一句话顿时堵住了众大臣的嘴,噎的满脸通红,这就是皇家威严,不容侵犯。
“看来这里并不甚欢迎本宫,倒是本宫打搅了各位的兴致,卫然,走!”
戚曜懒得再瞄眼戚暄,转身就走,那些大臣不愿意了,赶紧拦住了戚曜。
戚曜走了,他们若是留下,岂不是再跟戚曜作对?
“太子殿下,世子爷一直都是性子莽撞,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算了吧。”
“是啊,太子殿下,招待贵客应当是由您来主持,若无太子殿下陪伴,臣等也不敢多留。”
“是啊是啊,臣也不敢多留。”
“世子爷,对太子殿下不敬可是大罪,即便是浔王在,论身份先君后臣,其次才是父子,且不说太子殿下嫡长子身份尊贵,岂能容忍世子爷如此诋毁!”
“简直大逆不道!”
一句接着一句的指责,虽然没有明指瑾郡王,瑾郡王脸色也火辣辣的难堪,戚暄是因为帮自己才开口的。
戚暄阴沉着脸,差一点就要绷不住,一句句贬低,捧着戚曜踩着自己,戚暄大恨。
“曜儿,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这么认真,你们两个都是本王瞧着长大的,有什么误会方面解开了,还是好兄弟,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何必闹僵了呢。”
瑾郡王深吸口气,笑着说劝慰戚曜,暗地里却是在说他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