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要什么断亲书。”席三婶在屋里听到席安的声音,知道她是来要断亲书的,连忙出门亲热的想与她攀关系。
“你这孩子,怎么还记仇呢,你这未婚未嫁的又无父亲兄长,断了亲在外受了委屈,哪来人给你撑腰啊。”
她语气嗔怪,好似在说什么不懂事的孩子,语句越发亲热娴熟。
然席安至始至终都无动于衷,神情淡淡,从未有片刻动容。
“这便不需你管。”
席三婶的面容扭曲一阵,因她柴米不进。
席二婶没忍住开了口,她早已看席安不爽,又是在自己的主场,心中莫名多了几分底气。
又惯是会胡搅蛮缠的,堵在门口也不叫人进去,张口就是要倒打一耙。“我还没先管你算账呢,你倒是有脸过来要东要西。”
“我如何没脸?”
“你也不瞧瞧你把你哥打成什么样子,便是连半句关心都没有,张口闭口就要来寻我们家的麻烦。你也不想想,你以前快饿死的时候,是谁给你一口饭吃叫你活下来。”
席安闻言好笑:“二婶,你怕是忘记了,当年是谁在旁边指使我山上拾柴,叫我险些在山上摔死。”
“又是谁嫌弃我拾柴不多,饿我两天,是我娘几乎跪下来求你才施舍了一碗薄粥?”
“二婶,此前种种,我不提不代表我不记得,你若硬要扯什么养育之恩,我也只能与你谈谈律法无情。”
“你你你!”席二婶被一顿怼,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冷笑
“好哇,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有本事了,怎么?你还想告我不成?”
“就是那官家老爷听了,也只会骂你不肖子孙,还能说我这个做长辈的不是?”
此朝以孝为先,今上更是为太后做过不少为人称道的孝德美谈,民间亦是如此。
世人只会说小辈的不是,却从无恶毒的长辈。
席三婶笃定了就算是告官,那官家老爷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更是被利益所迷惑,却忘记了先前被齐寐压制时的惊恐。
席安只是冷笑着,揣着手,自然是不会畏惧旁人的指指点点。
在席二婶的怒瞪下,她点了点头,没有一丝犹豫。
“我自然是要去告你,我不仅要告你,我还要告你侵吞财产,吃绝户。”
她黑眸凌厉,冷若冰霜,凝视着席二婶的目光十足的无情薄义,没有一丝往日情分。
单凭她先前言语,但凡是明事理的人也会理解她如此的心情。
席二婶听闻,到底是个平民百姓,心中还是忍不住惧怕,下意识的看向席三婶。
却见席三婶直勾勾的盯着席安,面色中没有瞧出一丝心虚怯意。
席二婶当即便打了鸡血一般,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我呸,你有本事就去告,我看你能告出什么花样来。”
“正好你不敬长辈,我也去县太爷面前告你一状,让县太爷评评理。”
上下嘴皮子一碰,席二婶当即就如斗胜的公鸡一般一张嘴叭叭的,一句接一句叫人插不上话。
说完这样,她还要坐在地上哀嚎,好似席安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一般。
“哎呀,你们瞧啊,这个不孝的,仗着自己当了几年兵,在贵人手下做过事,就可以不把我这个做长辈的当回事,嚷嚷着要告我。”
“她之前凭自己这身蛮力把她哥打得下不了床我都想着一家人,没有找她麻烦,她倒先来找我麻烦了!个没良心的。”
她拍着腿,一边嚎叫一边指着席安训斥,眼见她口中的话语不干不净起来。
一直沉默的齐寐上前,将她给搀扶起来。
席二婶表演的正起劲,自然不肯起来,谁知这人瞧着瘦瘦弱弱,颇为弱不禁风,一双手却如铁钳,卡着她的胳膊硬生生把她拖拽了起来。
齐寐语气温柔,甚至说了一句关心的话:“婶婶先起来说话,地上凉。”
席二婶看这个小白脸就没个好脸色,恶狠狠的推他一把,却不想被他另一只抓住,幽幽低语在耳边响起。
“你要是赶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敢说你家席娟对我动手动脚。”
席二婶动作一顿。
只听他继续说道:“她长的真漂亮,未来是要嫁给富户要几十两聘礼的吧?”
那是自然,提起这个,席二婶心中得意,脸上的嘚瑟神情还没显露就被迫僵住。
“可惜,我没钱没房,吃席安的喝席安的。她要是和我传了什么谣言,我白得一个媳妇自然不怕,可你就得不到那几十两的聘礼了。”
“而席安……”
齐寐轻笑一声,笑容温柔,漂亮风流的桃花眼中却尽是恶意。
“她很喜欢我,你说,她知道这事会怎么样?听说她杀过人,就拿普普通通的柴刀,从头往下一砍,那血喷的到十米远,扑通一声,人也没了。”
“真可怕啊~”
温柔的语句被拖得绵长,好似魔鬼在耳边低语,一句一句都戳中她心底最害怕的点。
这样自私的人,自然是畏惧曾经随意欺负的人拥有反抗的能力,也不能忍受即将到手的利益平白失去。
席二婶彻底僵住了,齐寐松开手,高大的身影投射下来,犹如大山压在头上,投射下巨大的、令人恐惧的阴影。
“我们今天只是来要断亲书的,但我并不介意节外生枝,二婶觉得呢?”
齐寐说着,嘴角冷淡的勾起一抹笑。
这世上当真有如此薄情无义的亲人,全家没一个好货色,唯独席安一人犹如出水芙蓉,脱离淤泥遗世独立。
被恶意盈满的桃花眼如同凶恶的猛兽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她不放,好似有把钝刀,慢条斯理的割着她的肉。
很疼,又特别绵长。
席二婶一个激灵,踉跄后退几步,在众人所不解的目光中茫然跑回院子。
你方唱罢我登场。
席二婶脱离了战局,席三婶不明就里,自然要顶上。
又是拿出自己那套怀柔政策,语气温柔。
“安安,你二婶也是见孩子被欺负成那样有点心疼,都是爹娘生养的,你应该能理解吧?就不要同你二婶置气,原先的话我就当你说的是气话,这就不提了,啊。”
她说得诚恳,是农家人一贯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论多大的事都往家里矛盾说,便成了家事,是别人不能插手的。
席安张口要说,这番又是被齐寐抢白了。
他上前两步,状似疑惑,诚恳发问。
“三婶既然是那么说了,那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东西自然也有她的一份,毕竟都是一家人不是吗?”
“正好我与席安商量着修房子,不如家里给点支持,叫我们修个屋子如何?”
齐寐说着,一双桃花眼满是无辜,一切都从一家人的起点出发,理所应当的要求她给钱。
席三婶脸都僵了,僵硬道:“这……家里确实不富裕……”
“不富裕?”齐寐打断她,越发步步紧逼:“可先前怎么算着,席安寄回来的银子还有二百两,而大哥的丧葬费也足有百两。两位未蒙面的叔叔听闻是在贵人家做事,想必月钱不少吧?这家里怎么就没钱呢?”
这钱一笔一笔算,齐寐就差没指着席三婶的鼻子说她不愿意出钱,就是假仁义,故意哄骗他们。
齐寐伶牙俐齿,叫席三婶大恨,惯来没皮没脸的妯娌却又不在,齐寐的步步紧逼叫她难以招架。
正纠结着,身后突然一阵脚步声,席三婶回头一看,正是席二婶来了,一时眼睛发亮。
却不想席二婶急匆匆的回来,却是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宣纸,恶狠狠的丢在齐寐的身上。
“快拿走,快拿走!”她眼神惊恐,色厉内荏的呵斥。
席安劫住纸张展开一看,赫然是一封断亲书,有着席老爷子的掌印。
是席修贤离家那夜,被席老太逼着写出来的。
席三婶明显知道这是什么,扑过来就要抢,被齐寐拦住了。
“婶婶,要这断亲书还是你儿子的前程,你可想好了。”
轻柔的声音犹如毒蛇吐信,冷冷的萦绕在耳边。
席三婶当即浑身僵硬,原先被齐寐压制的感觉又翻涌而来。
她惶惶抬眸,对上那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
盈着潋滟波光的眼逆着光,仿佛折射出刀子,刮得人生疼。
“席老爷子快活不久了吧?你说他要是明年没能科举,等席老爷子一死,守孝三年,三年复三年,六年后他还考得中吗?他等得起吗?”
“婶婶不妨猜猜,他威逼从军妹妹寄钱的事被捅出去了,他明年有没有本事说动夫子担保科举?”
“你又猜猜,我敢不敢把这事捅出去。”
在席三婶仿佛要吃人的目光下,齐寐吃吃得笑了,笑容如春花绽放,如今明媚多情,叫人心都酥了。
在席三婶眼中,却是如恶魔一般的笑。
满眼都写着威胁。
见席三婶不动,齐寐收敛起满脸恶意与猫捉老鼠的戏谑,笑容满面的回身,乖顺的蹭到席安的身边,盯着断亲书面露好奇。
“这断亲书是真的吗?”
席安快速看过,面无表情的折好收入怀中。
“是真的,我们回去吧。”
齐寐便点点头,开心的说:“是真的就好,我们回去吧。”
他在席安面前看起来活泼又无辜,是在旁人面前截然不同的模样。
席三婶看着两人的背影,只觉得被毒蛇钉在原处,浑身都是颤抖。
席安与齐寐回去的路上。
席安突然开口:“你与她们说了什么?”
齐寐茫然转头,无辜的眨了眨眼,迟疑道:“就……扶了一下?”
“我又没说什么呀。”
他故作委屈的垂下卷翘的睫羽,语带控诉:“你在怀疑我。”
席安:“……没。”
“真没。”
“哦。”
“……对不起。”
“哼。”
晨光将两人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慢慢的就模糊了距离,融成亲密无间的模样。
若是有人在此看着,许是会惊觉,原来离得如此远的两人,影子是如此的亲密无间,好似本为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席二婶:巴拉巴拉巴拉……
齐寐:看见那个女人了吗?她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鲨你只需要一刀,你敢说我一下试试
席安:???风评被害.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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