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依。”许越咬着牙,眸眼一片猩红:“你竟然以为我是担心那些财产么?如果你要我全部给你好了,只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你难道还不懂我的心么?”
“懂又怎么样!我也曾想携手一生,也曾想过幸福美满,可这有用吗?到头来还不是一切都没有用呵!”我泪如雨下,心底抽痛得厉害。
“不,依依,有用的,肯定有用的。”许越无比深情地说着,突然双手捧住我的脸,弯下腰来,唇覆住了我的唇,开始吻咬着。
我怔了下,立即推他,拼命挣扎。
他浑身绷得紧紧的,抱住我,狠狠吻着。
“许总,请您不要违背小姐的意愿。”正在我挣扎着时,旁边突然有个声音冷冷说道,话落一只手捉住许越的臂膀往后拉去,许越正在全副身心地吻我,没想到会有人阻止吧,惊愕之下竟被那只手臂拉得后退了好几步。
我抬头看去。
原来是个身穿黑衣的年轻男人,看模样像个保彪。
“你是什么人?”许越恼羞成怒,厉声问道。
“许总,冒犯了,我是卫夫人的私人保彪,夫人叮嘱我随时保护好小姐的安全。”年轻保彪见许越发怒,并不害怕,只是不急不慢地说道,说完还向许越抱了下拳。
许越冷笑一声:“你保他安全?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她的丈夫。”
年轻男子则面无表情,淡淡说道:“夫人说了,要阻止一切人伤害小姐,包括她自己,您说我该不该阻止呢?真不好意思,我也是履行我的职责,请不要为难我。”
许越气愤地瞪着他,握紧了双拳。
我这才明白原来是汪淇涵不放心我,派了她的人在暗中跟着我。
“许越,不用说了,明天我会把离婚协议书给你的,请你配合好我。”我冷冷说了句后,捂着嘴快步朝外面跑去。
“依依……”身后传来许越的大喊声,紧接着就听到了‘膨’的响声,似乎是摔断了桌椅什么的,但我再不会回头去看了。
我拼命朝前面跑着,没有停歇,只怕一停下来就会陷入那股热旋风中,直到万劫不复。
跑回家中时,汪淇涵正坐在沙发上等着我。
我低了头没有与她打招呼,只是快步朝着楼上的卧房跑去。
“依依,有人欺负你了吗?”刚跑进卧房,汪淇涵就紧跟了进来,看着我的脸,担忧地问。
我想,此时我的脸色一定是苍白可怕的,以至于汪淇涵的眸里全是担心害怕的光。
我摇了下头,想强装镇定地说句话,可刚一开口,眼泪忍不住直滚落了下来。
我双腿发软,跌坐在床上,谁知竟连坐都坐不稳,卧倒了下去。
“依依,你已经决定好了,是吗?”汪淇涵脸色严肃地在我身侧的床边坐了下来,抚摸着我的头轻声问道。
我背对着她流着泪,没有说话。
她肯定知道我找许悍天说了什么,也已经知道我的决定了。
“依依,别哭了,你哭我看着心里也难受。”她抚摸着我的头,轻言细语,“我说过了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我的眼泪流得更急了。
从前,我受尽伤害磨难时,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关心我,现在有了,我竟会如此的感伤心酸,可不管怎么样,她此时的话还是像股涓涓细流伴随着我的眼泪流进了我的心里。
汪淇涵拿纸巾给我擦着泪,沉默了下后严肃地问道:
“依依,告诉我,接下来你准备要怎么做?需要我来帮你吗?哎,还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以前我不在你身边时,不知吃了多少苦,你的养父母又是那么的老实忠厚,也不能给到你应有的保护,放心吧,以后我再不会让你吃苦了,是我们的错,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
一句父母的责任,突然像一记重锤敲打在我的心口,我猛然翻身爬坐起来,双手抱头,痛苦地喊:“不,妮妮,妮妮是我的孩子,我不能丢下她,她可是我的命啊。”
说到这儿,我哭出了声来,耳边全是许越强硬的声音:不可能,妮妮是我的,我不会把她给你的。
我的五指抓紧了头发,全身一阵颤粟。
如果没有妮妮的牵绊,我可以亳不犹豫地离开,可我现在该要怎么办?难道还要上演一场争抢女儿的戏码么?
妮妮还那么小,能承受得了这些吗?
“依依,别哭,不要紧的,妮妮不可能会离开你的!”汪淇涵连忙抱紧我,将我护进怀里,轻拍着我的背,温言安慰着。
我突然抬起头来,像捉住了根救命稻草般,捉住了她的手:
“阿姨,帮帮我,我要带走妮妮,妮妮是属于我的,我不能让她留在这个家里,若那样,以后洛小夕那个女人也不会放过她的。”
我泪眼婆挲,苦苦哀求。
同样是母亲,为了女儿,我也是拚了!再也顾不得什么尊严了,目前这样的状况也只有汪淇涵能帮我了!
“好,好,放心,我会帮的。”汪淇涵边拿纸巾擦着我脸上的泪,边轻拍着我的后背,亲切地说道:“我说过了,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点苦了,不要激动。”
听到她的声音我才安心了点。
“只是,孩子,离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可是终身大事来的,你可要想清楚,是不是非得要这样做呢,这样做,对妮妮是不是真的好?这样吧,咱先不急,再过几天后看看情况再说吧,如果真到了非得要离婚的地步,我也绝不会姑息的。”
我含泪点了点头。
“来,先休息下,放心,一切有我。”汪淇涵看我心情渐渐平息下来后,就将我扶着躺了下去,替我盖上了被子。
我闭上眼睛,头痛欲裂,明明很累很困,可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怎么也睡不着,后来汪淇涵在我身边睡了下来,我又左右翻滚了会儿,不知在什么时候,累极倦极后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床头的手机不停地响着。
我想睁开眼睛,可就是睁不开来。
又是一阵猛烈的手机响声后,我终于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已经是凌晨了。
我身边的汪淇涵不见了。
“喂。”我伸出手来接起了手机。
“余依,没想到你那么恶毒,一定要逼着阿越将小夕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掉,小夕固然有错,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错呢,你就不能容忍她生下孩子么?”电话才接通就响起了吴向珍恶狠狠的声音。
我一下就被骂懵了!
“许越哥哥,不要,我不要去打掉孩子,求求你了,让我生下来吧。”手机那端传来了洛小夕那化成灰也能听得出来的嗲嗲的哭泣的声音。
隐约的,里面似乎还夹杂了许越的怒喝声!
我立即头皮发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握着手机的手在抖动着,尽量平静地问道。
“余依,阿越为了你,现在要死要活地要拉着小夕去堕胎,这也太不近人道了,我真没想到,跟你好话说尽,你仍然如此固执,告诉你吧,若阿越将我的亲孙子给堕掉了,我这辈子都是不会原谅你的。”吴向珍十分气愤地喝道,喝完狠狠挂了电话。
我错愕了下后,忽然翻身爬起来,胡乱找了件衣服,快速朝楼下跑去。
许越肯定是昨晚受到刺激后,今天大清早跑到医院里要拉洛小夕去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掉了。
我忽然觉得无比的滑稽好笑。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逼许越去把洛小夕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掉过,吴向珍竟由此给我贯上了‘恶毒的女人’称号。
难道我受不了这种生活,想要离开去过平静的日子有什么错么?
我找许越离婚的初衷也只不过是想要尽快从这个大泥潭里抽身出来,这有什么不对吗?
“小姐,我陪你去。”刚跑到楼下,昨晚那个年轻的保彪男人立即迎了上来。
我这时情绪仍很激动,是不宜开车的,想到许氏庄园占地面积很大,要想走出去可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当下点头同意了。
“阿越,今天有我在这里,你休想打掉小夕肚子里的孩子。”我才走到洛小夕的病房门前不远处,就听到了病房里传来了吴向珍义正辞严的声音。
“妈,以前我都听您的,这次,我再不能听您的了,洛小夕肚子里的孩子今天必须得打掉。”许越怒声断喝道。
“阿越,你是打定了主意要与我对着干是吗?”吴向珍十分气愤地喝道,“就为了余依那个女人,你竟连祖宗都给忘了,她早已经不能生了,这小夕可是好不容易才怀孕了,你竟然要将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是不是脑抽了?你知道你打掉的是什么吗?那可是你的亲骨血啊,好好想想吧,以后,余依有卫兰青做后盾,你还敢找别的女人替你生孩子吗?不可能了,这可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你爷爷三代单传,你若连个后都留不下来,甚至还要去亲手毁掉,那不是成了许家的罪人了么。”
吴向珍声声带泪,字字带血,说得无比的悲壮,我石化般站立在医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