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是谁?”病房里,洛小夕听到我的脚步声后回过了头来,只在那么秒间,她的脸上就充满了惊诧恐惧惶恐的表情,失声尖叫出声来。
“小夕,难道你连我都不认识了么?”看着她脸上心虚害怕的表情,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嘿嘿冷笑了声。
“不,我不认识你,你别过来。”洛小夕像看到了鬼般连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发白地看着我。
“小夕,怎么了?谁来了?”正背对着我们躺着的许越大概是感觉出了不对劲吧,连忙关切地问道。
小夕!
他竟然如此温柔亲切地叫着小夕的名字,好贴心呀,曾经的他就是那么叫我依依的!
我的心一下难受不已!
“阿越,是我呀,我是依依,你好点了吗?”我已经抑制不住了激动,快速跑到他的面前蹲下来,眸中含泪地问道。
许越惊讶地抬头看着我,看了我好一会儿后才问道:“你是谁?”
什么!我是谁?
我呆了片刻,擦拭了下眼睛,看着他急切地说道:“阿越,我是你的妻子余依呀,你不认识我了吗?”
“余依?”他看着我,眸光茫然而陌生,“余依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
“啊。”我惊得‘啊’了声,跌坐在了地上。
天,他说他竟然不认识我了!
我九死一生地从废墟中把他救了出来,他竟然不认识我了。
还有比这更悲摧的事情么!
我欲哭无泪!
“阿越,我是依依,你的妻子呀,曾经你深爱着的依依呀。”我颤声说道,“你爱着我,我也爱着你,我们说好的,从此后我们一家三口住在天尚国际里,那里就是我们温馨的小家。
“是么?我的妻子是你么?我怎么会不知道。”许越听到这儿,剑眉拧了起来,不悦地说道:“你这女人别来骗我了,快走吧,我没有你这样的妻子,请不要打扰我们了。”
我的眼睛睁得像铜铃。
“阿越,你在说什么?你们,你和小夕?”我语无伦次的看着他,心里一阵巨痛。
什么时候我的丈夫竟然当着我的面说他与别的女人是‘我们’了,如果他与小夕是我们,那我又算什么呢!
“不,阿越,我是你妻子余依呀,我不会走的,让我来照顾你。”我摇着头,一个劲地说道,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害怕。
我不怕死,不怕任何痛苦!
但我怕许越不爱我,怕许越误解我!
“小夕,我渴了。”这时许越不再看我了,而是对小夕柔声说道。
“好的,许越哥哥,我马上端水来了。”小夕立即高兴地说道,端起了桌上的水杯,绕过床尾,从我面前走到床头去,用一只手臂轻抬起许越的头,把水杯里的吸管对准了他的唇。
“谢谢。”许越立即张开了唇,喝起水来,一会儿后,松开唇,用手握着小夕柔若无骨的小手,唇畔微微勾起:“谢谢你,宝贝。”
“不用谢,这是应该的。”小夕嫣然一笑,弯下腰去,在他额上轻轻印下了一吻。
我惊得如五雷轰顶,大脑里轰轰响着。
“阿越,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才是你的妻子呀。”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爬上前去,握着他的手:“阿越,我才是妮妮的妈呀,我们曾经那么相知相爱的,要知道这次在泥石流中可是我坚持下来才救了你的呀。”
“你救了我?”许越看着我,剑眉一拧,甩掉了我的手,冷笑:“你这女人还真是不知羞耻,我醒来时可是亲眼看到小夕救了我,她一直在叫着我的名字,坚持用双手扒开埋在我身上的废墟,我醒来时,她一身泥水,抱着我痛哭流涕,这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救我了?”
“啊。”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话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明明是我坚持去救他,怎么会变成是小夕来救他了?那天到底在我晕过去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姐姐,我记起来了,你是许越哥哥的妻子没错,可为什么在许越哥哥出事后,你就消失不见了这么长时间呢,现在眼看着许越哥哥快好了,你怎么又出现来讨好了?”这时小夕转过身来,对着我委委屈屈地说道:“这一个多来月都是我在照顾着许越哥哥,你不知道许越哥哥伤得有多重吗?那天我从泥石流现场救起他时,他整个身上都是伤痕,躺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五天五夜,还不时发着高烧,都是我每天没日没夜地照顾着他,甚至帮他倒屎倒尿的,而你这个所谓的妻子却消失不见了,你说你现在还来说这些有什么用?”
说到这儿,小夕拉着许越的手,流着泪问道:“许越哥哥,你说这段时间是不是我救了你,天天在照顾着你?”
“是的,小夕,谢谢你。”许越反过手去拉着她的手,温言安慰着:“别哭了,宝贝,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说到这儿,他眸光冷冷地看着我,声音冷硬:“我不管你是谁,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小夕救了我,我欠了她的,你不用说什么了,先走吧,其它的事等我出院后再说。”
我惊得张着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许越哥哥,来,我继续替你按摩伤口,医生要求半个小时按摩完的。”小夕抹干了泪,弯下腰去,芊白的小手放到他的肌肤上,轻柔地抚摸着,心疼地流着泪,“许越哥哥,看到你这样的伤口我真是心疼极了,放松点,我轻轻给你按摩,不要怕,我会很小心的。”
边说着,她一只手拿起那个红外线发热仪,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肌肤渐渐摸到了他的臀部上。
我完全被这残酷的现实击败了,不,是给许越看着我时的冷漠无情给击倒了。
我脑子里完全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不知是怎么走去病房的,直到坐回到了路明远的车子里,我仍然恍惚得厉害。
“余依,余依,你没事吧。”路明远拿了块热毛巾不时擦着我的额头,焦急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