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听我的,这样的事对你是不公平的,你要多多争取许越的支持,吴向珍的想法不代表就是许越的想法,他也知道你生不了孩子的原因是因救他之故,因此,他应该是不会怪你的,这样吧,你先在这边好好治疗下,我也会帮你去想下办法,找下名医的,不要太灰心了。”卫配珊摸着我的脸怜惜地说道:
“毕竟你们都年轻,先尽力试试,实在不行,现在的试管婴儿的技术也是很先进的了,站在我的角度,我还是希望你能再生一胎的,毕竟大家族的,没有几个儿女傍身还真是不太好,像姑姑我现在就是孤身一人,年轻时不觉得怎么样,年纪来了后就越来越感觉到孤单了。”卫配珊认真细致地对我说着道理,像个贴心的长辈般,声音里也是满满的无奈与落寞。
“姑姑,您放心,我就是您的女儿,以后我会孝顺您的。”我听到了她的落寞,忙拉住了她的手认真说道。
“好,好。”卫配珊听得直笑了起来,这是我这二天里唯一看到的她发自内心深处的微笑,心中一酸,伸出双手抱紧了她:“姑姑,我永远都是您的好侄女,好女儿。”
她心酸得落下泪来。
“依依,有什么事一定要记得给姑姑电话,不管遇到了什么问题,姑姑永远都会在背后支持你的,你要相信,人生没有过不去的槛,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是晴天的。”她语重心长地说着,拉着我的手回到了客厅里,带着我走到许越面前,不顾许越满脸的阴云密布,认真对他说道:
“许越,我就把我的侄女郑重交给了你,希望你不要负她,让她快快乐乐地生活着,你对我有多少意见我都不会怪你的,但如果你要是对我的侄女不好的话,只要让我知道了,我定不会放过你的,最后再给你说明下,我与你爸的事与依依没有半点关系,请你不要因为我而为难她,她是你挚爱的妻子,若你妈妈为难她时,也请你维护她,公平地对她,那也不枉了依依对你的一片深情了。”
说完这些,她把我拉到许越的身边坐下,返过了身去。
“姑姑。”我难过地看着她,知道她要走了。
她回头对我笑了笑:“依依,知道吗?姑姑最引以为自豪的就是有你这个侄女,你可要好好的,不要让我担心,有什么事情我会联系你的,保重。”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配珊,不要走,你走了我怎么办?”卫配珊走到许嘉泽身侧拿起行李就要离去时,许嘉泽再次捉住了她的手,苦苦哀求着。
“嘉泽,你妻子儿子媳妇都来了,一家也团聚了,不关我的事了,只是你要记住我的话,一定要坚持下去,撑过这一年,那效果会好很多的,千万要记住:再也不要沾染那些东西了,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你的家人着想呀,这是你应该能做到的,我公司还有不少事,先不打扰你们一家人了,再见。”卫配珊挣脱了他的手,对他凄美的笑了笑,说完这些话后,扬了扬手,转身拎着行李大步走了出去。
“配珊,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个男人。”许嘉泽眼睁睁地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庄园里,脸上的肌肉是一阵阵难受的扭曲,整个人像失去了灵魂般,脸上是一片苍白之色,身子似乎要倒下来般。
“爸。”我心惊胆颤地上前去扶住他,把他一步步挪移到沙发上坐下来。
他背靠着沙发连呼了好几口气后才缓过劲来,脸色十分的难看。
我拿着他的水杯接了点热水送过来,轻声安慰道:“爸,妈来了,她又生病了,您还是好好陪陪她吧,我姑姑毕竟有自己的事业,也不能老呆在这里,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好一会儿后,许嘉泽接过我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大口水后,重重叹息了几声,把身子缩进沙发里,眼角处流下一滴辛酸的泪来。
随着卫配珊的离去,这个家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许越看到吴向珍安静下来后,又交待了我几句,才跟着冷啡出去办事了。
许嘉泽的脸色依就异常难看,双手抚着太阳穴,闭着眼睛不说话。
我叮嘱福伯好好照顾着他后也回到了楼上的卧房里。
回到楼上的卧房后我给段清云打了个电话,出乎意外的,他竟然在美国!
当听到我也在美国时,他邀请我出来坐坐。
我立刻同意了。
换了套衣服后我走下了楼来。
此时许嘉泽已经回到卧房里休息了,我去找了福伯,他立即给我配了辆保姆车,让司机带着我去了段清云所说的地方。
那是一间麦当劳,里面设有咖啡馆。
我走进去时,段清云还没来。
我要了杯咖啡,静静坐着里面等他。
“请问您需要些什么?”正在我独坐着喝咖啡时,就听到隔壁有人用英语说着话,那英语虽然很流畅,但并不是十分地道的,最引我注意的还是那声音,特别的耳熟。
一时间,我有些恍然的感觉。
头不由自主地顺着声音转了过去。
一个女人,背影十分的瘦削高挑,黄皮肤,穿着麦当劳的工作服,正在为我隔壁桌上的客人服务。
我看了下,这里的客人大多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或者黑人,还有一些白种人及棕色肤质的人,像我们这种黄皮肤的除了几个服务员外,很少见。
而这个说话的女服务员随着她转过身来就那么明显地跃入了我的眼帘。
我看了她一眼后,惊诧得站立了起来。
是她,林姣姣!
失踪了三年的林姣姣!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她!
所有的设想与猜想完全颠覆了!
她竟然躲在美国,而不是在段清云身边!
一个高材生,竟然在这里端盘子!
而在内地,这只是一个小学生才干的活!
我真想冲上去一口唾沫喷死她。
也明白了段清云约我在这里见面的目的了!
我端起桌上的咖啡一口喝完了,做了二个深呼吸,确认自己不会冲动到过去把她揍一顿后,这才坐下来,慢慢看着她动作娴熟的给客人点完餐端完托盘出来后,我才走到了她必经的一个通道旁,守株待兔!
毕竟这里不是国内,我不能太冲动,更不能让其它种族的人把异样的眸光投向我们来。
“姣姣。”在她端完盘子干完活,打量了下周围,并无顾客需要她服务时,她才朝着这个通道走来,我站在她面前轻喊了声。
我不知道这个声音对她来说有多么的激动或者又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她抬头看着我,眼睛慢慢睁大了。
我打量着她。
她瘦了许多,眼睛都凹进去了,原本满满胶元蛋白的脸现在也是黑瘦的,下巴都削尖了。
只有那双眸子仍是明亮的,带着丝不屈与坚韧。
“姣姣。”我又喊了她一声。
她的嘴张了半晌,定定地看着我,最后确认是我时,明眸里一下就涌上了眼泪。
“走。”我怕控制不住情绪会在这里失态,立即拉着她朝外面走去。
“我……”她似乎还有些顾虑。
我可不管她,拖住她就走:
“别担心,就你这一天多少钱,有多少损失,全算在我身上。”
她被我带着走,最终用英语对旁边的同事说了几句话后,才跟着我走了。
“依依。”我们才走到一个角落里,林姣姣再也控制不住了,抱住我放声大哭。
我眼圈里干涩得难受。
不知这个傻女人这几年里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
如果她真的是跟着段清云了,那还好说,可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异国他乡,我无法想象她的日子过得有多么的艰难,这些我可是有切身体会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咱们先说说话。”直到她能平静下来后,我才拍着她的背,沉重了叹息了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了吧。”我拉着她走进了路旁的另一个咖啡店里,叫来了二杯咖啡,我们二人面对面坐下了。
林姣姣低头喝着咖啡,沉默无言。
“姣姣,你这当我是朋友吗?”我看着她,有些生气地问。
她抬起头来,有些惊慌无措地握住我的手:“依依,在我的生命里除了你再无一个朋友了,你当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既是这样,为什么要瞒着我一切?”我无比懊恼地看着她。
她脸上有丝惭色,低下了头去。
“依依,对不起,我不想让你替我担心。”她眼睛红红的,低声说道。
“可难道你这样不辞而别,我就不会担心了吗?”我哭笑不得,真想敲破她的头,也不知她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的手指搅拌着咖啡,突然抬起头来笑了笑:“依依,我马上就要拿到绿卡了,准备在这边买房子,以后就带着皓皓在美国生活下去了,生活在这里好,没有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母子俩的。”
我惊讶地看着她。
看来,她在不停地跟生活作斗急时已经找到了自己心灵的憩息地了。
只是这样子就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