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府不远处,只隔了数条巷子的那处宅子就是原来的柳府,只是那里早在多年前就已换了新的主人。
如今故地重游,虽然只是经过了巷子口中,她依然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那一年的花灯节,她打扮成男子模样,独自一人偷溜出柳府去玩耍。她原本是要去湖边赏花灯,结果柳江龙早有准备,她被家丁发现了。
可是她还没有玩够,于是她拼命地逃啊逃,后来就躲进了一艘画舫。
好像是她撞了人,又或是人撞了她,都已经记不太清楚,总之结果是她落了水。那早春的湖水冰冷刺骨,令她至今记忆犹新。
她从画舫跌落时,一连喝了好几口冷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等到她稍稍缓过气来,才发现画舫居然已经驶离,转眼间只剩她在那片水域中!
偏偏那时湖边锣鼓喧天,画舫上声莺歌燕舞,热闹非凡!她弱弱的呼救根本没人注意到。直到岸边的人发现湖中有人落水,而那时柳家的家丁早就不见踪影。
看热闹的人很多,却只顾对她指指点点,谁没有下水救人的意思。她那时根本就不会凫水!差点被淹死,直到后来赵政霖的手下救了她。
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赵政霖,便惊为天人!她记得赵政霖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眼。有位小将极为有礼地问道:“姑娘家住何处?我们让人去通知你家人前来接你。”
她却连连摆手,“不,不必了,我家……”那时的柳明溪本想说自己是外地过来京,但是那样未免会让人瞧不起,她那时一点都不想让对面的俊美男子瞧不上。
赵政霖见她说话吞吞吐吐,便也好奇地回眸望向她。
“我家就在城东柳府,可否劳烦公子送我过去?”为了能让意中人对自己另眼相看,柳明溪在第一时间就毫不犹豫地摊出了底牌!“家父柳江龙。”
果然赵政霖林眸光微闪,表情也不再漠然,“原来姑娘是柳尚书家的千金。”
柳明溪朝他嫣然一笑,“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他只答了三个字,“赵政霖。”说罢他便走出舱室,去安排人手送她回城东柳府。
赵政霖也住城东,只不过柳明溪从未见过他,因为他极少在京,那段时间他一直镇守南疆,数年才回京一趟!停留不过数月他便会再次离开京。
起初柳明溪并不知道赵政霖的身份,但是很快就知道了。得知那风华无双的男子才刚及冠,他不仅出身尊重无比,竟然还是有着战神之称的玉面将军!
更为重要的则是,赵政霖和她一样,尚!无!婚!约!
那时的她头脑发热,非要以身相许,甚至在家中闹过投湖。那时的她怎会知道有朝一日自己竟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如今想来,那似梦似幻的往事,都似命中注定一般!她眼高于顶,自以为是,亲手将自己推入一个无情的深渊,最后落得如此境地,其实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柳明溪不禁有些恍惚,若是能重新回到那一年,一切都从头再来,那该有多好啊!
往事不堪回首,她的步履略显踯躅,一步三回头地踏着暮色走进了离开近半年的诚王府。
“夫人回来了!坐了一整天的马车,累了吧。”刘管家热情周到地迎了上来。
“你们几个还不快去抬行李!”
“你,还不去看看厨房里,快让人把晚膳送到夫人屋里。”
交待好一切,刘管家满面笑容,他恭敬地提着灯走在前面给她引路。
“夫人请随我来,夫人请注意脚下……”
柳明溪跟着他,穿过刚刚冰消雪融,显得异常空旷的院子,走过长长的回廊,来到前院的主屋外。这一回她直接住进了诚王府前院的主屋,也就是赵政霖的屋子。
或许赵政霖交待过什么,此番所有的人包括刘管家和飞翎他们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就好像真把她当成了半个主子似的。
然而柳明溪看他们的时候,始终如同隔着云雾,她只茫茫然地与他们一一点头。他们脸上的笑容,令她感到有些陌生,更多的却是惶恐不安。
说到底他们都是赵政霖的人,他们喜欢他所喜欢的人,也憎恶他所憎恶的一切。
如今他们因为赵政霖对她的“宠爱”而对她如此客气,到时赵政霖玩腻了她,嫌弃她的时候,他们必定也会同仇敌忾,就像从前那样冷待她,甚至于嘲讽她。
柳明溪忽然打了个冷颤,她再也不想过从前那种日子了。
所幸赵政霖进宫了,她这才松了口气,安心地地用了晚膳。
奔波了一整天的她已是疲惫不堪,比之身体更累的却是她那颗沉重无比的心,刚刚迈入诚王府她就已是身心俱疲!
她匆匆洗漱完毕就钻进被窝里,无意中觑见书案上有个别致的古铜香炉,袅袅的安息麟香正徐徐地从中飘散开来。
她不禁感慨,刘管家做事果然细致入微,她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嗯……”原本熟睡的柳明溪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身上好像正被什么重重地压着,她费力地扭了扭身子。明明是她的身子和她的手脚,此时此刻,却偏偏完全不听她的使唤,她这才惊觉身上竟压了个男人!
他整个人都一动不动地趴在她身上,双手紧紧勒住她的腰肢,他的脑袋埋在她颈间,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她鼻端,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令她酥痒难耐,忍不住想躲开去。她正想别开脸,蓦然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正在发生着什么。
她试着扭动身子,蓦然听到他在耳畔“唔”地低哼一声。男人的一部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已埋入她体内,他自顾自愈发卖力地前后耸动起来,动作谈不上温柔。
漆黑的夜色中,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只听得见他愈来愈粗重的呼吸声,只感受到他强力的撞击,略显干涩的摩擦带给她的火辣痛楚感也愈发清晰,令她有些不适。
他们已经两个多月不曾见面,这次同房对她来说有些太过突然也太过激烈。她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苦苦地撑着,一味的受着。
直到实在承受不住了,她只得哽咽着开口求饶,“疼,我不要了,求你……”
可惜的是不论她说什么,男人依旧没有片刻停顿。直将她痛得眼泪汪汪的,更无意识地绷紧了身子。某人闷哼连连,动作愈发狂浪地大开大合起来,
起起伏伏间,她的身子渐渐随之微微颤栗起来,她的哭喊声渐渐演变成破碎不堪的娇啼声,与他的粗喘声交织纠缠着在漆黑的夜里着飘散。
“溪儿,我的小心肝儿……你再忍忍。”他的声音低沉沙哑,粗糙的大手再次紧扣她的细腰。
早已疲惫不堪,昏昏欲睡的柳明溪被他的动作吓得惊慌失措。她急忙伸手去推他的手,可刚刚尝过了极致快乐的男人却仍意犹未尽,不容分说重新压到她的身上。
他结实的身躯是那么沉那么重,他分开她腿的力气又是那么大,她弱弱的反抗在他面前根本微不足道,慌乱间已被他再度深深地挺了进来。
柳明溪又气又恼,脱口而出,“你要疼死我了,赵政霖!”
男人非但不恼,反而低低地笑了,他温柔地含住她的唇,咬着她的舌尖含进他口中肆意舔弄摩挲,用灵巧湿润的舌轮流吮吸、舔舐她娇软嫩滑的唇瓣。
柳明溪想要挣扎摆脱他的双手,无奈双手早被牢牢按在身侧,她想要伸腿踢踹那人,腰部以下更被他精壮的大腿死死压制着,根本无力反抗分毫。
总之这一晚,赵政霖显然是有备而来,丝毫也不给她逃避、退缩的机会。
长夜漫漫,芙蓉帐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