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跑的还都是些民生板块,什么饭店,什么都是刺头的社区工作。对了,我记得前段时间颂上饭店那事,她还被人泼了水。”
说到这,宋南津语句略微停顿。
“她一个实习生,就确保她能一个人完整完成好工作吗。”
“没有,宋先生,您误会了。”
严红在心里组织好语言:“文徵呢,我记得她大学专业是蛮好,但学的不是对口,她没有相关播音证明,所以适合的岗位也就是记者那些。外派,是她自己主动提出申请的,我们看是实习生,想着多给一些学习经验的机会,也就让她去了。”
宋南津眼睫微垂,淡应:“这样。”
“怎么了,您有什么需要调整的意见?”
他回神:“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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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徵在工作,严红哼着小曲进来了,手里甩着工牌玩。
“升职大概有希望咯,今天见到宋南津了。”
办公室同事纷纷好奇起身:“就前段时间来过咱们台的宋南津啊?他以前还上过bbc诶,听说这种人时薪都难以计数,慕了,他本人怎么样啊?是不是很高冷,还是不爱说话。”
宋南津是知名资本子弟,不止有钱,手里的一些资源也是难以攀比。
能跟这种级别的人物结识很难得,所以大家都好奇。
严红撑着桌沿找了个椅子坐下:“还行咯,说了些话,他还问了我一些问题呢,我感觉他对我有兴趣,说不定明天再聊聊工作相关。”
大家发出有点羡慕的声音。
文徵那边没动静,她在认真整理巫总给她的那些任务。
最近的一些新闻稿,任务全压她身上了,当然,文徵也是怕小组成员不好做,一起进来的实习生,有的比她还内敛,有的能力上比她还生疏。文徵作为原先大学里尝试过各种理论以及化学实操的人,对这些都是莫名轻车熟路直接上手。
其实她还挺爱工作的。
给她一份工作,只要是活,不论是什么行业相关,她都能完成得很好。
以前在大学的化学导师也经常这样夸赞文徵。
严红忽然喊她:“文徵。”
感受到四方投来的视线,文徵这才抬起头去,说:“怎么了?”
“你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严红打量着她,眉眼稍稍有点内涵:“当初进来的,貌似也就我有我家霍阿姨在那儿,你不是孤儿吗,怎么那么厉害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严红却不依不饶地过来了:“宋南津啊,你跟他认识啊?”
文徵眼没抬,接着继续做自己的。
“不认识。”
“那他刚刚还在我们编导面前问你呢,奇怪,还问你怎么会来这个部门,说什么不是应该更适合我们。”严红嗤笑了声:“你没证呀,又不是广播专业出身,肯定只能来做个小记者了。”
大家听了说:“什么叫小记者,你不也是给人打工的么怎么说话呢,都同一级别的别到处内涵人哈。”
严红嬉皮笑脸地跟人哈了两下:“不好意思,开个玩笑嘛。”
文徵没吭声。
严红睨了她一眼,顶了顶牙根,出去了。
她一走,陈宽他们立马凑了过来:“文徵,你真认识宋南津啊?听说我们台领导都要巴结他的,你要是认识,那赶紧让他给你混个好岗位啊。”
祝晶说:“岗位哪是那么好混的,除非他高层也有人。那就给咱们徵徵升总编,到时候咱们都坐办公室,徵徵当了领导,我们都轻松。”
文徵说:“别开玩笑了,我没什么背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个普通人。”
“可你什么都会啊,别说编导组那些人了,趾高气昂,天天鼻孔看人,要我看,实际能力还不如实习生的你呢。想当初我们都还是新人的时候,一些活不靠你还真过不了。”
文徵说:“我也不会,都是摸索的。好了,好好工作吧,别瞎聊了。”
文徵过去了,陈宽他们面面相觑,说:“文徵原先大学学的什么专业来着?媒体?还是视觉传达?”
祝晶诧异地想了下,后知后觉说:“好像是……生物之类的,理科。”
大家都瞳孔震裂了。
那天班还没下,文徵被领导紧急喊走了。
巫姗来喊的时候比较急,办公室门被推开,大家注意力集中过来,就见她只喊了文徵一个人。
“摄制那边有些工作需要你去,文徵,你来一下。”
就这么被推出去,平时行事风格老辣的巫姗头一次跟文徵说话轻声细语的。
“那边,宋南津在,可能有一些杂事需要你的,你就看着做一下,反正不是咱们部门可以随意一点,记得有点眼力见,如果要端茶倒水什么的就主动一点,有机会也可以说个两句话。”
“对了,如果宋先生提起我,可以夸夸咱们部门,做好了往后有的你升职提薪机会,说不定直接就给你转正。”
文徵人没回神就被拉去了室内摄影棚。
领导的这些话还萦绕耳边。
宋南津应该是在拍摄,一些海报封面,挂节目板块宣传的那种。
文徵不熟悉这边,过来有些无所适从,看到茶几上的东西,也就硬着头皮过去摆了摆。
有人叫她:“文徵。”
她看去,一位不认识的拿着台本的编导朝她招手:“你来一下。”
文徵过去了,站他面前,接着被领了过去,到宋南津面前。
“宋先生,这就是文徵,我们的实习记者。”
拍摄工作刚结束,宋南津周围都是忙碌奔波的化妆组众人。
处理衣服,加持状态,有服装师在处理他额前的碎发,男人静立,视线也淡望了过来。
“文徵,这边是宋先生,你可以就称呼一句宋总。”
看见他的脸,文徵下意识想到他们上一次见面。
车里,她才向他求过情,放软了声音说话。
他真好讲话。
不管她怎么样,只要软着声音说一句,什么都有了。可他也真冷,暗里帮她做完了那些事,仍旧一声不吭地,没透露一个字给她。
“宋先生。”
她像别人一样疏离又陌生地喊。
他抬了抬手臂,贴合线条的衣服被收拢,服装师仍在打理,他的面色也从未变过。
“你就是文徵?”
“嗯。”
“外派记者,在这儿实习了半年。”
“是的。”
“蛮不错的。”宋南津扯了扯唇:“刚听你们领导提起过你,刚来半年,做的有些工作成就都蛮好,曝光过恶性饭店事件,也帮助过同事冲锋陷阵,劲头不错。”
“还好,您过誉了。”
“怎么会,你们都是国家新顶尖人才,不论怎样,都是有大好前途的。”
上层领导看着眼前内敛沉默的女孩,斯文成熟的精英人士,满意地在心里长吁一口气。
转身回去,在对讲机里小声说:“文徵是谁?哪个部门的,来了这么久怎么还是个实习生?到时候开会好好说说,能让宋先生注意到的都是履历优秀的人才,怎么就这样被埋没了。”
文徵手指慢慢蜷紧。
被这样顶到人前来,手都是虚的,也有些站不稳。
幕帘被拉上,化妆师临走前说:“宋先生的袖扣有些问题,劳烦你帮忙看看。”
一帘之外,相隔整个世界。
大家忙碌万分。
而帘内,文徵也不知道宋南津要见她是说什么。
文徵沉默不语,半蹲下身,就要帮他处理手臂上的袖扣,宋南津手臂微微抬起,避过了她的动作,文徵手僵到半空。
“为什么不想升职?”
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她明白的平静声线。
“你故意不让自己转正,不让自己露尖,拿着个实习生的身份混着。”
“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是故意这么做,还是说单纯不想让我心里舒服?”
文徵眼睫轻眨,片刻,又没什么动静。
“我能有什么故意,都是平凡人要顾生活,哪有那么多想法。得过且过,况且我也没那个能力可以要人不舒服。”
手继续坚持着覆上他手臂,轻理袖扣,掉开的那枚纽扣被仔仔细细扣进去。
恍惚间感受到她手指温度。
两个人难得的亲近。
宋南津眼也止不住细微轻阖。
“宋先生这身衣服蛮好的,上电视,应该看得出纹理很好,大概要好几十万吧,是,宋先生有钱,怎么样也不缺这些。”
她声音柔软,难得静谧。
“宋先生,您不该喊我来做这些,因为我不会,容易出错,要是出了错,领导又该扣我工资了。”
“文徵。”
心弦忽然被拨动,文徵很不明显地抬眸。
“你知道自己的能力,也知道自己的本事在哪里,你不用这么逼自己的。”
心理防线好像有那么一丝破裂。
文徵什么表情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