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疲惫了一天的四兄弟和小妹此时也已经安静地睡下了,只是微微皱着的眉头出卖者内心的悲伤——母亲走了。
“大人,孩子们都睡下了,您?”老母亲微微下垂着头,有些不安忐忑地问道,生怕我忘了对她的承诺。
“呵呵,我们开始吧。”我轻轻地笑了笑,看着她说道。
“闭上眼睛吧。”将手轻轻地按在老人家的额前,看着老人家闭上双眼后,运起法力,强行将这五个兄妹的意识世界暂时的融合在一起,然后右手轻轻一推老人家的额头,“嗖”的一道金光,老人家的灵魂就给我一下子推进了这个意识世界。
“咦,这是……”小妹首先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一阵茫然。随即环顾了一下四周,猛然发现自己的四个兄长居然全都躺在自己的身旁!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快醒醒!”小妹连忙推着躺在周围的四个哥哥,大声地叫喊道。
“额……”在小妹地推嚷下,老三缓缓地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小妹,我们这是哪儿啊?”坐起身问道。
“我也不知道,快叫醒大哥他们啊!”这个时候,小妹也有些慌了,未知的事物陌生的环境总是令人心怀畏惧。
“啊,对,大哥、二哥,你们快醒醒!”回过神来的老三也急忙推着自己身边的两位兄长,焦急地喊道。
“咦,小妹、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啊,回去睡啊!”被吵醒的老四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揉了揉眼睛道。
“老四,快醒醒,你快看!”大哥一把扶起了刚刚起身的老四,指着眼前的一片纯白说道。
“这……这是哪儿啊!”站起身来的老四显然也被吓到了,看着四周茫然地问道,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恐惧与不安。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一个老人家地身影缓缓地出现在了五人的面前,花白的头发,黝黑的皮肤,瘦削而略带佝偻的身体,清瘦的脸上、额前,一道道岁月留下的浅浅深深的皱纹,浑浊的双眼满含着慈祥的目光,干瘪的手微微地颤抖着,是激动!是喜悦!更是一种幸福,即便最后离去,还能和自己的子女唠叨几句,抚摸他们的脸庞,对于任何一位母亲来说,无疑是一份巨大的恩赐,一种莫大的幸福。
“妈!”老大第一个回过神来,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喜悦激动,打破了这短短的平静,也将另外四个人叫回了神。
“妈!”兄妹几人连忙唤道,泪水也在这一刻——决堤。
“哎,我的儿哦,我的女儿哦……”老母亲连忙走了上去,将几个孩子轻轻搂住,再次能感觉到儿女的体温,触摸到儿女的皮肤,能轻声地呼唤他们,令老人家感慨万千,泪水夹杂着团聚的喜悦,幸福的感觉,笼罩着被祝福的他们。虽然老太太在这阳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但这一刻,为了这一刻,即便来世做牛做马,受苦受累,老太太也愿意,也甘心,融融的温馨感令隐身在一旁的我也潸然泪下。人世间,最最质朴的、最最温馨令人难以忘怀的,莫过于这血浓于水的亲情,莫过于平淡无私的母爱,莫过于至真至纯的孝顺。
“妈,您不是?”止住泪水后的小妹的看着眼前的母亲,不由轻声问道,四兄弟也抹着泪水看着近在眼前的母亲,眼神中满是疑惑、不解。
“我的儿啊,”老太太伸出颤巍巍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儿和老大的脸庞,“你们妈呀,命好,鬼差大人见我可怜,特意恩准我最后见见你们,最后和你们说声再见,妈呀,”老太太深深地叹了口气后接着说道“终归是要走的。”
“妈!”听到这句话,老四“扑通”的一声跪在地上,“妈,您别走,别走好吗?您还没享过一天清福,我们兄弟几个,还没来得及尽孝丫!”
听到这话,老太太也是止不住的落泪,不为别的,就为这么一句话,为这份孝心,老人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值了。能带出这么几个孩子,值了。
“妈,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折点阳寿,全添到您那儿,哪怕十年换一年,我也愿意啊!”老二连忙说道。
“对,妈,十年换一年也成!只要您活着,啥都行!”老三也附和道。
“不许说傻话!”老太太此时一脸严肃,严厉地说道:“你们还年轻,还有大好未来,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不然,妈怎么能安心地走啊!”虽然心里异常的欣慰,即便有这个可能,老太太绝不会答应,怎么能耽搁自己孩子的前程,甚至生命呢!
隐身在一旁的我看到此情此景,亦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心中暗暗计较着,改动阳寿并不是不可以,生死簿判官笔都在我手上,只要得知老太太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用判官笔改一下就行,根本就不需要用他们的阳寿来抵偿,只是擅自改动的后果我却是一无所知,所以也不敢贸然行事。
幸福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还有一个小时的样子天就要破晓了。虽然实在是不忍心打断这最后的团聚,但我也还有一些话要对着这四个兄弟说,终于,还半小时样子就要拂晓了,狠了狠心,我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这意识空间里。
“老人家,时辰到了。”我的声音依旧平静,不悲不喜,但真正的感受,只有自己的内心知晓——不忍。
“啊?时间这么快啊,”老太太看了眼面前的五个孩子,一声轻轻地长叹,随即向我跪下叩头道:“谢谢大人给了我这么多的时间,谢谢大人。”
“大人,哎……”兄妹五人随着母亲全都跪了下来,老大开口想说什么,却被老母亲狠狠地瞪了一眼,终究还是没敢说出来,只是那长长地一声喟叹,道尽了心中无限的悲伤苦涩。
小妹四人也终究是不停地叩着头,并不言语,其间个中意味,我也深深地理解、体会,无疑是多想让母亲留一会儿,但……
“小妹是吧。”我低着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她说道。
“是的,大人。”声音颤颤巍巍的,小妹低着头说道。
“你和老太太先聊会儿吧,我和你的几个哥哥还有话说。”随后一挥手,便斩断了她和四兄弟意识空间的联系,轻轻一推,将老太太送进了她的意识空间。
“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们吗?”我笑了笑,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嘲弄意味。
跪着的四兄弟疑惑地抬起了头,稍稍一愣,老大连忙叫道:“是你!”显然,那日和我对峙令他的印象极其的深刻。
“呵呵,是我。”嘴角挂着笑,看着他们道。
“大人,额,这个事,别让咱妈知道,行不?等*办完了丧事,我们立刻自首去。”老大立刻说道,语气中带着恳求,其余三个也是一脸的希冀,毕竟这样的事,要是让母亲知道了,走也走得不安心啊!
“我并没有打算让你们的母亲知晓你们做的事。”我笑着说道。跪在地上的四兄弟也随之呼了口气。
“但是,做错了事情总是要得到惩罚的,冥界的规矩便是大公无私。”紧接着我口风一转道。
“那……”老大皱着眉头低声道。
“你们以后就归属于我,为我效力就好,”看着依然皱着眉头的四兄弟,我随即加重了一个砝码“我愿意将你们的母亲还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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