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徵和张寄这一场交谈不欢而散。
她无法理解对方这些请求以及他的态度,他太不冷静了,他此时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什么是男人的担当什么又是男人的责任。
而说到一半。
张寄带来的一个消息也令文徵不能淡定。
文徵才知道原来他爸前几天突发脑梗血进了医院,老人怕她担心也没告诉,一直瞒着,还是现在张寄情绪实在绷不住了才知道。
和柳碧琳坐上回去的出租车时,文徵半天没讲话。
柳碧琳担心她情绪,路上安慰:“其实出了事着急点也正常。更何况你也不知道他爸这节骨眼出了事,但其实是他爸的话他应该担主要责任,不要往心里去,没事的,不是你的错。”
文徵问:“这事,是我太不近人情了吗?男朋友出事,我这样是不是太冷血。”
朋友摇头:“要看什么事,更何况我觉得他确实太着急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这样跟你说话啊,搞这么难堪。”
文徵说:“因为我那天和他提了分手。”
柳碧琳眼瞪大:“啊,不是吧。”
文徵和张寄大学时关系就好大家谁都知道,惊羡他们的感情他们的关系,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可他们有。
大家羡慕文徵身边永远有一个办事妥帖的张寄。
知道他们是最配的一对,即使他们没有在一起。
所以后来他们在一起都很高兴。
没想到金童玉女也走不到最后。
说起这个,文徵手指稍微有点无所适从地搓了搓自己衣服:“想不到吧,我自己也想不到,当时怎么能那么冷静说出来的。可能是他想走的那一刻,也可能我知道我们没什么未来的那一刻,他的心变了,异地恋,未来又未知,我就说了句希望各自冷静各自沉淀变好,这没错吧?更何况他还出了这种篓子。”
柳碧琳嗯了声:“是。”
“可现在我甚至不知道这么决断好不好,是不是该为了人情帮他,你知道吗,他爸妈真的很好,我高中生病进医院一个人,跟同一级的他认识,当时他爸妈看我没钱,把最后那点钱给我让我付医药费,后来都没要我的,我想还,张寄就说不用,这都哪跟哪,我们就认识了。后来,他母亲过世我也是经历过的。”
“徵徵,没事的。他父亲这事谁又能知道。”
“是,即使这样了,他还是执意了想去北京。”
两人无话,空气沉默良久。
文徵想到了什么,忽然说:“你先回去吧,我再回去一趟。”
文徵是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再回那个会所。
一个晚上,重蹈覆辙。
再来这金碧辉煌的场所时,站在前台的文徵手都有点凉。
她慢声又礼貌地和人说了自己诉求,说她来找宋南津,希望他可以见自己。这次她没有那么不留余地,而是好好和前台说了,语气也稍微放软了些。
“就说,说是文徵,有事情想来找他,希望他可以见一下她。”
知道这样说宋南津就肯定会见她。
可真正低头时还是有那么点不能适应。
前台打了内线,过后给她答复:“不好意思,那边包间说宋先生不在,半小时前出去了。”
“出去了?”
“是。”
文徵意外。
之后出去外边吹着冷风,迷茫不已。
他走了,这场子不到后半夜都不会散的,他会去哪,公司有事,还是回去家里了,那他会知道家里空无一人吗。
她站在门口,拿着手机看微信界面,犹豫要不要发那条短信。
他应该知道。
不,是肯定知道,知道她有事找他,而且很急。
那么是为什么呢。
他还想拿什么手段来折腾她吗。
犹豫了好几分钟文徵才打出那个字。
[哥。]
她实在不知道找谁,或许,这次是得实实在在找他帮一次忙了。
她把消息发了出去。
然后盯着绿色框的消息,心头有些发颤。
她怕消息凉那儿太久了尴尬,就马上打字,删删改改想明确表达来意。
可没等她说别的。
聊天框忽然弹出一条消息。
[宋南津:对面。]
文徵下意识抬头。
就在距离她十米的马路对面,一辆黑色奔驰停在那儿。
隐于夜色,立于树荫。
车窗开着,男人胳膊搭在车窗边,骨节分明的手指,微挽起的袖口。他视线盯着前边,马路,或方向盘,就是没看这边。
明暗之际,文徵只看见宋南津平淡无痕的侧脸。
作者有话说:
我们哥哥怎么舍得徵徵来主动呢~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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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宝贝们喜欢,么么哒。
第10章
文徵记得很久以前也是这样的夜,她为了人有事要求他。
那场大雨滂沱,她在跟他置气,可又确实是有求于人,即使她知道这求也不过是他故意使然。
他这人清高,可做出来的一些事恶劣。
她站在门口,低头又不算完全低头。她只知道自己这事要找他,只能是他。
她说希望宋南津见她,文徵。
只报这一个名字,别人都知道是众矢之的。
宋南津绝不会为难。
而现在也是这样,她站在男人副驾车门旁,犹豫很久不知要不要上去,片刻,一狠心,扭头坐了进去。
宋南津格调很好,车内香氛用的都是小众香。
可上次坐他车,她发现还是那款烈焰苦艾。只因为她原先说了一句苦艾好闻,从此他车里只有这个香。
所以上次发现这点的文徵很紧张。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还没忘了她,还是说他知道两人要见面故意的,他要她介意。
宋南津手边搁了一包烟,很巧,车里没什么烟味。她猜他肯定抽过了,现在香氛这么浓,被驱散了。
他知道她闻不来烟味。
所以从不在她面前抽。
文徵迟疑很久,出声:“哥。”
宋南津淡道:“原来你还知道自己要喊我一句哥。怎么不跟前台说是去找宋先生了?”
文徵心头揪紧了。
呼吸都仿佛被他的声音扼制,或者是因为车里浓烈的香。
她试着找回声音,让自己平静。
“刚刚是在外面,外人多,我只是客观说话。”
“好啊。”
宋南津垂眼拿过卡槽里的打火机,声调漫不经心:“那客观和你口中的宋先生说说,是什么忙要找我?”
文徵知道他肯定也知道。她的事,他那儿向来是无所不知,说不定有时候消息来得比她还快,知道得比她还要清楚。
事实上宋南津这人很会跟你玩欲擒故纵。
他沉得住气,心里什么都清楚,他就是不说。
能憋到死了要你来主动。
文徵说:“我朋友,在外跟人起了冲突,人被打了,还有个四万的相机也被砸了,砸的那人是你圈里一个朋友。”
“哦。”他算是淡然应了声。
文徵继续平静说:“叫刘青,现在他们不说要什么医药费,但朋友最近条件不咋好,那相机是他唯一家当,他只希望那四万……”
“找我要?”
“不是。”文徵说:“你朋友都是什么性子的人你也知道,我朋友他们哪说得过,只是希望……”
“什么性子?”
他继续反问。
像有点好奇,声线轻得像压根没在听她说的重点。
文徵跟他对视,憋的那股气忽然软了。
她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