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着包直接就走。
后头几个姐妹也跟上来,经过张寄时对着脸色如丧家之犬般的男人啐一声:“渣男,呸,真是我们当初看错了!”
他攥了攥手,扭过头,对着文徵的背影喊:“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难言之隐,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苦衷?你在意过我吗?你心里有过我吗?我追你,我要捧着你,我要哄着你,文徵,你心里真的喜欢过我吗?你和我在一起真的不是因为习惯了我的感情?”
文徵头也没回,像没听见。
张寄却一下像被戳中痛骨一样。
他迈步追上去拉住她胳膊,声音发颤:“你那么轻易就跟我提分手,你心里有两分念想过我吗?就因为我出了那件事?我本来真的跟我老师什么也没有的,原本是那样,是因为你后面的态度!我们认识七年,文徵,因为七年你就那么跟我提分手,你知道我压力有多大吗?”
“你有真正在乎过我吗?”
文徵闭了闭眼,好像有话要说。
“就像你说的在乎,什么压力。扪心自问,这一年,只说这一年。”
心里情绪翻涌。
她压住了:“我没有吗?”
她看他眼睛,那里面除了无声询问,什么也没有。安静得一如平常的文徵。
那一刻,他就知道答案。
他讲不出话了。
文徵最后也只剩一句:“没什么好说的了,张寄。”
手被她别开,张寄也一下被戳中,点着头:“好,没什么说的,那就不说了,分,那就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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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扯得很大,结束得却很快。
直至他们离开那条街道好久,那几家大排档前回荡的声音才结束。
事后路人也会转眼忘掉,刚刚有一对恋人在那里闹了分手戏码。
文徵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再或者,天冷了,她并不想说话。
出来穿的少,直到回过神走在路边她摸了摸自己胳膊才察觉温度有多低。
“徵徵,没事,张寄那人就是个渣男,你别管他,别伤心。今天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文徵缓了许久,微笑安慰:“没事,我双休,明天不上班。也没什么,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
孙滢还有点担心:“你没事就好,我都放不下呢。”
姐妹们一路都在骂,就文徵一个人不说话。大家都担心她,但看起来文徵的状态比谁都好,甚至也没像闹离婚的叶娇一样掉一滴泪。
“好了,不用送,我一个人走走,前面就是家了。”
“好,叶娇前夫那边我们还得去,那渣男又发消息了。你要注意安全啊,到家了给我们发消息。”
文徵弯弯唇。
朋友走了,她一个人在路边步行,想到过去。
她记得这条街,往东走一公里是一所高中。
文徵住在宋家念的高中名为南东二中,不是滨城最出色的高中,文徵在成绩却是顶好的。
当时还小,没什么他想的,只知道感恩资助人,感恩社会,要努力学习出来了为恩人回报。
张寄也和她抱着一样的想法,那时大家都年轻,没接触过社会太多东西,总觉得一切都好。
本来是信任他的,真没那么多想法,知根知底,她不信一个人会变到那程度。
张寄为图事业,她理解。
他爸爸生病着急,她也理解。
可是。
文徵停住脚步,忽然想到有个人之前夜里和她说的话。
-文徵,你真单纯。
单纯吗,或许是吧。
她这人不管什么时候总这样,看待一些事,总是很单纯的去看,结果最后颠覆她三观。
还不知道要怎么去跟那男人说。
文徵有些失笑。
一些事她当初笃定,谁知竟被他一语中的。
那男人估计又要笑她了。
正想着,一辆轿车缓缓自路边驶来,仿佛是为了和她心中想法印衬。
车灯亮起,文徵扭头的瞬间有一瞬被刺到。
轿车在她身旁驶停。
她也看到了车上的人。
宋南津坐于后座,在翻阅文件,他眼也没抬,只淡淡响起声线。
“在下雨,上车。”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这是今天最后一更,最近写太多准备好好休息,下章周四晚十一点
大家到时再来看喔
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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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的喜欢,谢谢宝子们。
第21章
文徵并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样。
刚想到他, 他就出现了。
和以往一样,总是巧合得令人多心。
然后,如运筹帷幄, 把什么都控在手里一般的样子。
她说:“你看到刚刚那件事了, 挺乱的, 是吗。”
宋南津把手里文件翻了一页,口吻未变:“没看到,你说的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乱的, 我一概不知。我只知道, 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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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城市的秋雨来得太早。
上次文徵去居民楼做调查时就下了大雨, 那两天她和张寄有一段回光返照。
人将死前总会有一段精神变好。
人们称之为:回光返照。
人的关系也是这样,文徵在网上看到一段话, 一段关系彻底破灭前总会伴随着一段短暂小和缓,看似回笼,实则像阵痛, 马上就是彻彻底底的结束。
她想,她和张寄或许也是这样。
她以为他没有做那些事,嗯, 如他所言,是没有。
他说是因为她的态度, 才导致之后各种客观事件。
至于他和那个老师有过什么呢, 文徵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上了宋南津的车还是有些无所适从, 确实是冷的。
直至司机再度开车, 轿车在城市中心驶离, 外面的雨滴很快大了, 砸在车窗上, 溅到路中间。
文徵和宋南津之间久久沉默。
盯着前边看了半晌她才出声:“谢谢你载我,我不知道今晚有雨。”
他又将文件翻了一页,眼皮懒垂:“不客气,举手之劳。”
她客气生疏的语气,他也照样能原样奉之。
文徵才回过头,看见他手里那份文件。
招标书。
从她上来前是那一页,他翻了一页,几分钟了,还是那一面。
“你真的有在看吗?”她问。
纸张微拢。
他捏了半晌,松了手,抬眸。
没看了。
“我知道你应该很想笑我。上次为了他的事还信誓旦旦的,和你分析一个男人的心理。其实,你说得挺对的,一个男人最不该信的,就是他事后跟别人说的所有话。我确实单纯,总是轻易就相信一个人的话。”
文徵平静陈述到这,又微顿。
“再或者,拿别人说难听点的一句话说,我不是单纯,是愚……”
“文徵。”
在她那个词要出来前,他打断了她的话:“我没有在心里笑你。”
文徵所有话语止住,唇忽而颤息。
“我也从不觉得对人真诚或是善良,再或是凡事留一寸是什么单纯愚蠢的事,我也不喜欢别人那样妄自菲薄地评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