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妍却拒绝了他!在夏子寒质疑的目光下,她毫不留情地推开他,以无声的肢体语言向那个男人表明她的心意:她并没有接受殷圣奕,她是被逼迫留在他身边的,她仍然需要夏子寒的帮助!
心脏划过尖锐痛楚的时候,殷圣奕抿紧薄唇,竭力忽略那抹锥心刺骨般的痛。他不在意,不就是个女人吗?而且还是凌霄的女儿,以为他很希罕?
龙峻煊看出他们之间忽然而至的别扭,再看看殷圣奕阴沉的俊脸,知道这通常是他发飚的征兆,心想还是赶紧分开比较好,免得再闹起来。便笑着说:“我约了一帮朋友待会儿一起过来吃饭,如果你不嫌吵闹也跟嫂子过去吧!”
“不用,我也约了客户的!”凭着残存的理智,殷圣奕拒绝了龙峻煊。他知道夏子寒是个危险的导火索,随时都会引爆他跟楚妍之间的矛盾,将他们好不容易经营了这些天的感情炸得一丝不剩再重回冰冷的原点。“等改天吧,我请你!”
“也行!”龙峻煊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就怕殷圣奕和夏子寒再起争执,那样他左右为难。“我们先进去了,bye!”
“bye!”殷圣奕淡淡地应了声,然后冷冷地看着那四个人先行一步进了海鲜楼。
走进门口时,雷芊芊又转回身,笑着对殷圣奕说:“殷哥哥,你现在跟嫂子好亲密哦,是不是嫌我们在你们在一起吃饭碍事?咯咯,我们不会做电灯泡的!”
楚妍恨不得上去堵住她那张臭嘴,这个女孩表面上看来纯真无邪,可跟她打了几个照面楚妍就发现她很不简单。每句话都说得那样无辜,可却句句暗藏挑拨,要么挑拨殷圣奕打她,要么挑拨夏子寒误会她,反正不安好心。
等那四个人都走得没影了,殷圣奕才拉着她走进去。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先前的轻松和亲昵消失得无影无踪。
服务生带着他们搭乘电梯上到预订的包间,里面已经摆好了凉菜。征求过殷圣奕的意见后,便开始上热菜。
最先上来的还是一大盘红烧鲸鱼肉,楚妍忍不住问道:“这该不会还是上次的那条鱼吧?”
服务生笑起来,“这位小姐真会开玩笑,我们这里从来没有过宿的鲸鱼,每天都供不应求。”
殷圣奕挟了一块鱼送到她的碟子里,淡淡地说:“放心吃吧,很新鲜。”
抬头看他一眼,见他脸色已缓和许多,似乎在竭力忘切刚才不愉快的相遇,“明早要动身去大陆,吃过饭想想需要置买些什么东西。”
“嗯!”她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心情又开始莫名烦躁,殷圣奕发现无论他多么努力改善跟她的关系,都敌不住夏子寒的轻轻一瞥。这么容易被勾引的女人……难道跟他妈妈一样天生的不安份?他这样强势地拥有她,她尚且如此,如果哪天他倒下了……她是不是就会迫不及待地红杏出墙,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
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再说话,气氛僵冷而沉默。一道道美味的海鲜不断地端上来,可是谁都没什么胃口。
殷圣奕不再帮她挟菜,放下筷子后点燃一支烟,边慢慢地吞云吐雾边隔着薄纱般的烟雾冷睇着她。
放下筷子,她怯怯地报告:“我想去洗手间。”
心猛的一抽,为她这样胆怯惊惧的语气和表情。以前的伤害阴影过重,只要他稍微变脸她便如惊弓之鸟般惶恐不安。
男子抿紧薄唇,冰冷的眼瞳凝睨她许久,弹了弹烟灰,批准她的请求:“去吧!”
她如蒙大赦,赶紧站起身,低着头快步走出包间。
走到外面,她吐出一口气,在他的面前她感到如山般的沉重压力,让她忍不住想落荒而逃。
这些天的轻松相处,她几乎都忘记了他的可怕,果然她是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痛。
禽受终归是禽受,她怎么可能会指望他变成吃素的绵羊?想到这些天的忘乎所以,她真替自己捏一把汗。今天要不是夏子寒的出现,她几乎要沉溺进他的柔情里,等到哪天禽受突然露出獠牙再将她撕得粉碎,她就在恶魔的肚子里哀哀后悔吧!
一个人默默地走到窗前,失神地俯瞰着下面的风景,突然感觉自己这样孤独凄凉,所以她才因为贪恋殷圣奕的片刻温柔而失了警惕。
可惜这些都是假像,她要的他注定给不了,自己却自甘堕落,明知他的柔情如同一杯芳香四溢的毒酒,穿喉夺命,还是蒙着自己的眼睛饮鸩止渴。
如果不是夏子寒的出现,也许此时她还在继续晕乎着,明天乐悠悠地跟着殷圣奕去大陆,陪他游山玩水,双宿双飞。女人果然是不理智的动物,一点温柔,几句软语呢喃,就可以沦陷一颗心。她居然信任他,居然真以为他带她去大陆只是为了去散心,焉知道他不是另有阴谋?带她去也许只是完成了笔交易,让她充当一件道具!
一滴清泪不觉溅落在她抚着玻璃的手臂上,她赶紧擦去,吸吸鼻子,只觉胸臆间满是无尽的凄凉。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你老公没陪你?”一个熟悉好听的低沉男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她一怔,却没有回头,泪水却再次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他应该知道她的心意,却故意说这样的话,这不是存心气她吗?
她背对着他,瘦弱的肩头却微微耸动,看得出来她哭了。夏子寒心里一阵难过,他并非不知道她的心意,也不是故意过来气她,而是……在海鲜楼的门口,他分明地看到她跟殷圣奕追逐打闹,那么亲昵开心,哪里还有丝毫受虐怨妇的样子?那一刻,他又愤怒又恐慌,简直是束手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