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元寿对云锦答应了一声,走到云锦的身边去看正在那咿呀学语的巧曼了,“亲额娘,这个妹妹很好玩啊。”
“好玩吧。”因为元寿个儿小,云锦有意的放低了身子,让他能够看的清,“你看她象不象你十六叔。”
“不象,”元寿对着巧曼端详了又端详,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妹妹比十六叔好看。”
“哈哈,说的好,”云锦笑了起来,“巧曼是不能长得象她阿玛,否则将来怎么嫁人啊。”
“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以晴见云锦他们母子俩自顾自的说话,不再搭理自己了,心里憋着气,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等一下,我这次回府,皇玛法赐了不少东西,其中有一样是给你的,”元寿听以晴这么一说,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儿,“翠屏姨,你去我屋里把桌上的那个盒子拿过来。”
“我不要。”以晴听了元寿这话,脚步略停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撂下一句话,又继续往外走去。
“以晴,”云锦扬声叫住她,“就算是你不愿意把元寿当弟弟,总不能连你的皇玛法都不认了吧?”
以晴这才一脸不情愿的停住脚步站在那儿。
“小主子,您说的是这个吗?”翠屏一会儿工夫儿就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就是这个,这是最近新贡的瓷碗,”元寿点了点头,“麻烦翠屏姨给那位格格送过去。”
云锦见元寿把康熙赐的东西就让一个丫环送过去了事儿,明显的不合程序和规矩,本想出言提醒,可是见到元寿第一次发号施令有板有眼的样子,又不忍打击他的情绪了,再说她也不想在以晴的面前说元寿的不是,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是。”翠屏显然对此也是有些犹豫,她看向云锦,见云锦没有反应,这才答应一声,恭敬将那个盒子用双手捧了送到以晴面前,“格格,请。”
“什么东西?”以晴看着那个盒子,但没有伸手去接。
“翠屏姨,你打开给格格看看吧。”元寿笑着对翠屏说道,“也让格格看看东西是不是有什么损毁。”
“是。”翠屏答应一声,先将盒子放在桌上,然后才小心的打开它,轻手轻脚的从里面取出一只精致的青花瓷碗,双手捧着送到以晴的面前,“格格请看。”
“这个真是皇玛法赏给我的?”以晴虽然还是没有伸手去接,但她看着那个碗时,眼中闪过了一丝喜悦之情,但随即怀疑的看着元寿问道,“他为什么不自己送给我?”
“这个不是皇玛法赏你的啊,”元寿睁着大眼睛看着以晴,“是皇玛法赏我的。”
“你刚才不是说这是皇玛法赏我的吗?”以晴眼睛也睁得大大的,不过是气大的。
“我没这么说啊,”元寿很无辜的说道。
“你刚才明明说皇玛法赏了好多东西,有一样是给我的。”以晴复述着元寿的话。
“是啊,”元寿点着头,“皇玛法赏了我好多东西,有一样是我给你的。因为你是我二伯家的女儿,现在又是住在我亲额娘这儿,我这才转送给你的。”
“那我不要了。”以晴气极了,一伸手将翠屏递送在自己面前的青花碗挥了出去。
“主子小心。”
那个碗被挥出去之后,并没有直接落在地上,而是碰到了桌子角撞碎了,这还没什么,更要命的是,那个碎片四溅,其中有一片就冲着云锦和元寿的方向过去了,云锦怀里还抱着巧曼呢,下意识的用一只手将元寿揽入怀里,低头护住两个孩子,可是显然她的速度没有瓷片飞行的速度快,只觉眉毛上方一热,然后眼前就是一片血红。
“主子!”
“亲额娘!”
“来人哪!”
“快请大夫!”
“主子,让奴婢看看。”
屋子顿时是乱成了一片。
“别吵了,”云锦用手捂着眉眼处,这时候才感觉出来疼痛,左眼里肯定是进去东西了,带累着右眼也睁不利落,索性就闭上了,不过就她的感觉来看,好象不是眼睛那儿出了问题,这多少让云锦的心定了下来,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先安抚元寿,他一定是吓坏了,“元寿。”
“亲额娘。”元寿的声音明显的是在颤抖。
“元寿,不要害怕,亲额娘没事儿,”云锦安慰着他,“你现在不能慌,亲额娘还有事儿要你帮忙呢。”
“好,元寿不慌,”元寿答应着,声音好似确实稳定了少许。
“静雪,”云锦开始吩咐差事。
“奴婢在。”静雪马上回声。
“你先把巧曼带回屋去,她只怕也吓着了,你好生看顾些。”云锦将怀中嚎啕大哭的巧曼递向静雪。
“是,奴婢遵命。”
静雪答应着带巧曼下去了,巧曼虽然用小手紧抓着云锦的衣服不放,但终究别不过静雪的力气,现在可不是满足她要求的时候。巧曼这个噪音制造者离去之后,耳边清静不少,云锦甚至觉得疼痛都减轻了几分。
“翠屏,”云锦继续处理事务,“你去到福晋那里禀报一声,让她请大夫过来。”
“奴婢这就去,”翠屏答应一声,然后说道,“主子,您先躺下来歇会儿吧。”
“好,”云锦疼得冷汗都出来了,她本是个最怕疼的,结果偏偏却老是受伤,“我一会儿就去歇着。”
“静叶,”云锦听到翠屏走了之后,才继续说道,“你也带以晴回屋去吧。”
“是。”静叶答应一声,就对以晴说道,“以晴格格,请回屋吧。”
“我……我……”以晴没理静叶,而是走到云锦的身前,期期艾艾的,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你走开,”元寿怒视着以晴,“都是你害的,等我告诉我阿玛,看他怎么罚你。”
“元寿,”云锦想摸摸元寿的头,因为没睁眼,差点儿打到元寿的脸,看来元寿又长高了些,“亲额娘没事儿的,你不用这么担心。”
“以晴,”云锦安抚完元寿,又勉力睁开右眼看了看以晴,然后马上又闭上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伤我的,你先回屋去吧,我现在疼得紧,实在是照顾不过来。”
以晴想了想,没有说什么,沉默着跟着静叶出去了,要不是静叶临出门前跟云锦打了招呼,云锦也不知道以晴这次是不是听话了。
“主子,您怎么了?”以晴刚出门没多久,红袖就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红袖,”云锦听到她的声音,“你来的正好,快扶我进去躺一会儿,我这疼的真是有些受不住了。”
“主子,”红袖一边和绿语一起扶云锦往屋里去,一边唠叼着,“这好好的呆在屋里也能伤着了,你也小心些啊,也是怪奴婢,刚有事儿要忙,没能在一旁侍候着,这不,就出事儿了。”
“红袖啊,”云锦有些无奈的说道,“本以为你成了亲会稳重些,没想到却越来越碎嘴了,快要赶上三姑六婆了。”
“主子,”红袖也有些哭笑不得,“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拿奴婢开玩笑啊。”
“我这不是分散下心神嘛,这样也就不会觉得太痛了。”云锦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如果真的对主子有好处,那您尽管损奴婢好了。”红袖忙说道。
“先给我扶到躺椅上,”云锦感觉是进了里屋了,就吩咐着,“绿语,你来看看,我的眼睛怎么了?”
“主子,”绿语走上前来,“您将手拿开,奴婢看看。”
云锦将捂着眼睛的手挪开,感觉绿语的手指轻轻的扒开自己的眼皮。
“主子,”绿语看过之后,对云锦说道,“您的眼睛里进了血,现在奴婢也说不好有没有什么妨碍,也不敢擅动,还是等大夫来了再说吧。”
“大夫当然是要等的,但现在咱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红袖在一边提出了疑问。
还别说,红袖这一提醒,倒让云锦想起来了,当时为了做花露水,云锦和十格格用高度酒提纯了,虽然不一定能赶上现代的酒精,但想来也应该会有些用处的,云锦本来把它当然家庭常备药跟四阿哥要了些的,结果真到了紧急的时候,倒差点儿给忘了。
“红袖,”云锦赶紧吩咐道,“你去把我跟爷要的那些做花露水用的提纯过的酒拿些过来,再弄些干净的棉布和水来。”
红袖答应着快步走了出去。
“亲额娘,”元寿在一边问道,“你刚才说有事要元寿帮忙的。”
“是啊,”云锦点了点头,却引得疼痛更厉害了些,又倒吸一口凉气,“元寿陪在亲额娘身边,就是最大的帮忙了,这样亲额娘才会没那么疼的。”
“亲额娘放心,元寿会一直陪着你的。”元寿马上就表了决心。
“好孩子,”云锦又伸手摸了摸元寿的头,这回倒是没摸错,因为她的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以免真的打到元寿,对元寿说完,云锦又对绿语说道产,“绿语,一会儿我这里会很乱的,你一定要看好元寿,小心别被人踩到,他个儿小,人一多就容易看不着。”
“亲额娘,”元寿拉长了声音抱怨着,带着点撒娇的意思,“你怎么能这么说元寿呢?太伤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