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惊过后,李满囤依言一想,不觉苦笑——还真是他爹能干的事!

“对了,”王氏又问:“爹是在哪儿跟你说这话的?当时我婆在场吗?”

她家的事历来都少不了她婆的搅和,她得搞明白她婆在这件事里角色。

闻言李满囤得了提醒,一下子便觉出了不对——他晚娘于氏一贯不爱出门,每回他去都是在家,独今儿不在。

显见得是有意避开——更大的可能是这主意根本就是他晚娘给想的。

他爹可不似他晚娘有心眼。

“你说的是,”李满囤叹息:“我先没想到我娘还有这个心!”

想跟谢大太太一样,做伯夫人的野心。

真是人不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我婆的心嘛,”王氏不客气地嘲笑道:“什么时候不大?”

早在十来年分家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

李满囤无奈摇头道:“咱们知道就好,以后多提防着些也就罢了。但就这件事,却不宜张扬,给外人知道了,却是咱们和红枣的祸事!”

李满囤说得在理,王氏没有反驳,点头道:“老爷说的事,咱们以后都得时时留神。”

舒窈跟着默默地点了点头,由此倒是对她公婆有些刮目相看了——她公婆日常生活上虽说有些不拘小节,但见识还是有的。

起码为人不见利忘义,有自己的立身处事之道,值得她学习借鉴

……

第663章 带绣球

客人散后,谢老太爷便叫柳姨娘开衣箱。

翻出两件自己收着的紫貂裘,谢老太爷叫人送给谢知道。

长子封了超一品的伯爵就能穿貂了,明儿祭祖必然得有一件貂才是伯爵该有的体面

时谢知道刚回到天香院正房,准备与吕氏商议后儿进京的事,谢奕、谢子平等人也在。

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有穿貂的机会,谢知道手里并没存一张貂皮,而谢子安和谢尚与他的孝敬也都是狐皮,并没有貂

谢知道正想着要从哪儿弄件貂裘来呢,没想老太爷就送了过来。

谢知道心里高兴,让人打开衣裳包袱。

看到内里两件拼排好的紫貂,谢知道心里点头,不过当着儿孙并没多说,转看向吕氏。

对于封爵,吕氏比谢知道更为意外,以致打听到消息后脑袋一直都是懵的一连当时怎么接的旨,她事后怎么回想都回想不起来了。

不是她来贺喜的娘家嫂子悄悄问她命赐服头面当多少钱,她只怕到现在都还在当自己在做梦呢!

感受着手掌下貂裘的柔软,吕氏笑道:“难为爹想着,送了这现成的貂裘来,只要叫人蒙个面,明儿祭祖就能穿!

即便封了爵,但未曾入过翰林院,就不能反穿,还是得罩面。

当了伯爵的谢知道完全不在意这点小事,点头道:“即是这样,你这就叫人做去吧!”

看丫头收走了貂表,谢知道告诉吕氏道:“后儿进京,你这两天把要带的行李衣裳都整出来!

父是个!吕氏赶紧应了个事,然后迟疑地问道:“伯爷,妾身想跟您商量个事!

知道下音地看了满一眼一进时,“哦?什么事?“闻言谢知道下意识地看了谢子平一眼刚他进来时,谢子平就已经在了,只不知道这回跟他娘又说了些什么。

已准备了一肚子说辞地谢子平期待地看着吕氏能不能去京城就在他娘这句话了!只要他娘起了头,他就能顺口接音地说服他爹带他去!

顶着长子的眼光,吕氏抱着大白猫鼓足勇气道:“这个伯爷您!您看身能不能带着绣球一道?绣球日常跟妾身作伴,这京师路远,成个月地把它给旁人照看,妾身实在不能放心!”

过去两年除了有限的节庆,家常都是绣球给她做伴——陪她吃、陪她睡、陪她说话、逗她开心,却从不

跟她讲条件,提要求,真是比亲孙子还亲!

不,绣球就是她亲孙子!

现她升了伯夫人,进京谢恩必然要带着绣球,给她长长见识!

至于儿子谢子平,呵,都四十好几的人了,早就该断奶了一似他大哥谢子安,九岁就死了娘,但这些年娶妻生子、当家科举、升官进爵,可有哪一样给拉下了?

她先前就是太舍不得儿子了,才养成他如今遇事总躲在人后的乌糟性子。

圣人云: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她先前做错了,现今改还来得及。

总之她再不给她儿孙们出头,他们想要什么,有本事就自己去争,没本事就忍着。横竖有伯爷分家给的一份家业在,饿不死他们!

吕氏的话完全出乎了谢知道的意外。

不过,怔愣过后谢知道心说:这是好事!不然吕氏真坚持要带子平,他还真不好一口拒绝

马氏相毕竟吕氏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而此行天寒地冻,路途遥远,吕氏想叫个儿子跟着也是人之常情

小年夫妻道少年夫妻老年伴。吕氏虽说出身低了些,也没啥文化,但能叫谢知道跟她生三个儿子,在原配过世后将她扶正,且去赤水县也都带着她,自然有她的好处。

人生暮年,但有可能,谢知道也不想叫吕氏伤心。

难得吕氏这回心底明白

看看吕氏怀里听到自己名字而突然睁开眼的猫,谢知道点头道:“那就带着吧!只是看好了,不然万一跑了,人生地不熟地可不好找!

绣球不止毛长貌美,而且温柔亲人,从不似他爹养的三花那样祸害他的鸟鱼,谢知道家常也挺喜欢绣球

“哎!”吕氏笑应道:“伯爷放心,妾身会小心的,而且绣球乖得很,不会跑的!”

次听到自己的!的名字,我似是应马氏的一样再次听到自己的名字,绣球似是答应吕氏的话一样喵了一嗓子,逗得吕氏眉开眼笑道:“伯爷您看,绣球也知道答应呢!”

谢知道见状愈加喜欢,伸手撸了撸绣球的毛脑袋,笑道:”乖!

被无视的谢子平

谢子平做梦也没想到他娘会当着他爹对他绝口不提,甚至连个话引子也不给他递,意外之后不免无措现要怎么办?谢子平无奈地想:毛遂自荐吗2

1道进陆进砖斗道:“小人过谢知道叫进,陆虎、晓喜进来磕头道:“小人见过伯爷、伯夫人恭贺伯爷伯夫人加官进爵,福禄寿喜!

谢知道点头道:“起来。你们怎么来了?”

作为尚儿媳妇的陪房,他们家常少往他这里来,来都是有事。

“回伯爷的话,“陆虎又磕了一个头后站起身道:“小人的主子现在京师。京师离咱们雉水城路途遥远,加上天冷路冻,一封信要走小半个月。”

“小人主子对伯爷伯夫人一贯孝敬,但知道伯爷伯夫人进京,必是要派遣小人给打前站,安排食宿,替换车马。

“所以小人特来请令现在出门给伯爷和伯夫人从雉水城到山东这条道上打前站!”

山东往京城这段路有张乙在,用不着他!

晓喜跟着回道:“小人跟随伯爷、伯夫人车队出发,给伯爷夫人引路。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大雪天赶路,没有向导可不行陆虎得在前头预备,他便在后面保驾,势必代主子把伯爷和伯夫人安全护送抵山东才行。

吕氏闻言不禁感慨:连陆虎、晓喜两个陪房都知道的道理偏她儿子还要唧唧歪歪地请托她来说。这份不登台盘的行事,不说跟大房其他人比了,竟是连个奴才都赶不上!

不怪男人一直偏心大房,说实话,这儿子要不是她自己生的,她也不想看!

“你们有心!了!“谢知道首赞叹

全现从雉水城往山东、京师沿途都有甘回斋的店铺和谢尚红枣的田庄私宅。

去岁山车及家送队伍的温涂合就都是陆似去岁冬李贵中往山东迎亲以及舒家送亲队伍的沿途食宿就都是陆虎、晓喜给做的安排可以说在李贵中婚礼如期举行这件事上,陆虎、晓喜功不可没!

现有他两个给打前站,此番京师之行势必顺当-等到了山东,见了儿子,就更没啥好担心的了

虽然很想跟着一起进京,亲眼见证他爷爷、他爹他大哥封爵的荣耀,但太爷爷年岁太大了,连陛下都免了其进京谢恩,他作为他家唯一能留在雉水城的人得留在雉水城替他爷爷和父兄尽孝。

为红枣生产,谢奕已两年没跟父母照面。

从山东启程家而云氏原本打算腊月十六从山东启程家来过年,如今要进京谢恩,却是来不了了。

谢知道心疼谢奕,早晌听到信后便琢磨着把谢奕带去山东给他爹娘瞧瞧,结果没想谢奕会主动说不去,不免有些诧异:“你不去?

“我答应过我爹,“谢奕挠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在他和大哥不在家的时候代理族长一职,现爷爷又要出门,我就更不能走了!”

他大哥是长房长孙,人又有本事,他家原轮不到他撑门户。由此他才更要把这临时的代族长做好,不

能为追看热闹而误事

谢知道听明白了谢奕话里的意思,不免心疼家里所有人都得了爵位,独他的奕儿却还是个白身难为他还记着先前跟他爹的承诺。

他的奕儿真是又孝顺又乖巧

谢知道抬手拍拍谢奕的肩膀夸赞道:“好孩子!等出门爷爷这天香院过年送灶、接灶、祭天、接财神也都交给你了!”

放心吧,爷爷,“谢奕满口答应道:“我会替您照管好的!”

几番不得开口的谢子平终于开口道:“爹,京师远在两千里外,且天寒!寒地冻地路不好走。您和娘都上了年岁,倒是叫儿子一道去,沿途给您二老照应照应!”

为你有这心“道首道不过不难为你有这份孝心,”谢知道颔首道:“不过不用了出门在外,最难的不过是车马食宿。

此如不“刚你也看到了,尚儿媳妇的陪房陆虎已经出发打前站去了一有他在,这些都不是问题!”

“再还有晓喜这个常来往山东的跟着引路,也不用担心会走岔。”

谢子平想跟着一起去的谢子俊、谢子美

谢奕在一旁不眨眼地看着,心里颇为无语他三叔想什么呢?

先家常一个城住着都不大走动,现见他爷封了爵,他奶封了伯夫人便又想起扮孝子,跟着进京了?他也不想想,连他亲娘都不肯替他出面说情的事,他爷又怎么会答应?

简直是自讨无趣

该跟他奶的交待的家务他爷都已经交代好了,谢奕以为还是拉他爷去书房的好,没得留这里生气。

俗话说五个手指伸出来都还有长短”。素知儿子们脾性的谢知道倒不至于生气,不过他想着谢奕的前程,巴不得他用功上进,闻言笑应道:“好!”

然后便又和吕氏道:“子安既然把奕儿交给我,这出门在即的,我得给他把后面两个月的功课安排好,就先去书房了!

吕氏自是说好。

送走谢知道和谢奕,谢子平转脸叫娘。吕氏知道他要说什么,抱着绣球道:“听你爹的。你爹是为你好!

拒绝过一回,吕氏发现其实说不也不是很难,当下越说越顺,甚至还轻快笑道:“你跟子安一样都讲究风水。这两年为新宅子很费了不少心血,今年已是第三年,可不能功亏一篑!”

谢子平:这真是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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