删完发现一个好友申请,来自闵恩竹。
拒绝。
放下手机,转头看一眼还在午睡的杜若,凑过去端详一会儿,极轻地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这才消气。
之后的几天,两人大部分时间都窝在书房,看看书,做做机械,或互不打扰,或聊会儿天,或讨论问题,或逗弄玩闹几下,时间竟也过得飞快。
四天后的晚饭后,景明瘫在沙发上看军事频道,杜若坐一旁,和他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
半路她电话响,去一旁接过电话后,径自走去餐桌边,跟还在吃饭的景远山和明伊打招呼,她明天回学校。
明伊道:“多玩几天吧。反正暑假没事儿,气温又这么高,学校住着多热啊。”
“我学生要补课了,所以……”
“那好吧。你有正事儿我就不留了,有空多过来玩,暑假就该多休息。”
“嗯。知道啦。”
杜若走回沙发这边坐下,景明看了她一眼。
刚才她跟明伊说的话,他都听见了,是以不太愉快,不问也不搭理,继续看电视屏幕。
杜若拿出手机给学生回复消息,无意间点了头像,艺术生,打扮新潮,长得也帅气。
景明转眼瞥见了,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指点了两下。
杜若屏幕上蹦出一条信息:“他谁啊?”
她无语,回复:“学生。”
下一秒,他手机滴滴响了一下。
两人都一愣,屏住呼吸。
餐厅那边,父母似乎没注意到声响。
他把手机调成静音,垂眸继续打字:“多大了?”
她:“18。”
他:“看那照片就没个学生样儿,什么破小孩。”
“……”杜若扭头看他一眼,他瘫在沙发上,冷淡地看着电视。
她回了四个字给他,把手机收好。
他坐半刻了,才把手机拿出来看一眼。
“和你一样。”
他腾地站起身,上楼去了。
杜若在原地看了会儿电视,回客房收拾东西去了。
明伊再次回头看了眼空旷的客厅。
第二天吃过早饭,杜若和他们告别。
明伊交代:“景明,你把小若送回学校吧。天太热了,挤地铁累得慌。”
景明“嗯”了一声,上楼拿钥匙。
景远山和明伊去公司,景明和杜若去学校。
两辆车出了小区,朝不同方向行驶。
明伊透过后视镜看着儿子的水绿色跑车越来越远,不经意叹了口气。
景远山心知肚明,开解道:“或许是这俩孩子相处得好。有共同语言,一起学习也挺好。”
做母亲的却更相信她的直觉:“他的书房什么时候让外人进过?游戏都不玩了,陪她。刚说送她回去,立刻就应了。他那脾气……”
前边红灯,景远山放慢车速停下,略愁心:“这俩孩子要真有什么,怎么办?”
“我不担心别的,都还年轻,谈个恋爱也无所谓,人生体验是要有的。景明这孩子有分寸,不会乱来。可两人差异太大,怕走不到最后。现在热恋期,脾气都收着,看对方什么都好。过段时间,原本的性格放出来,一个暴脾气,一个敏感,迟早闹崩。”
景远山点头,持同样观点。
明伊忧心地望向窗外刺眼的烈日,道:“希望好聚好散,别闹出什么事儿来,都别受伤害才好。”
景远山长叹一口气:“但愿。”
而另一辆车里,气氛安静。
景明看着前路,不讲话,也不看杜若一眼。杜若只当他专注开车,不觉有异。
直到快到学校附近了,景明开口:“你那学生是干什么的?”
“艺术生吧,具体搞什么我不知道,”她努力回想,“好像是西洋乐?忘了。”
景明呵一声:“亏你给人当老师,这都不关心。”
“我只管教课,管这些干什么?”
景明听言,面色好转,一会儿后想起什么,皱眉:“暑假了还要你补课?不该录取了么?”
“文化课差几分,没过。再考一年。”
景明讽刺:“看来智商成问题。”
“……”杜若说,“你不也经常挂科么?”
景明打着方向盘,侧过来看她一眼:“我挂进大学了,他能吗?”
啧啧啧,杜若简直受不了他了,翻了个白眼看窗外。
他一直把她送到家教的小区门口。
车停下,她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他叫她:“诶。”
她回头。
他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拖到身前,低头咬住她的嘴唇,用力地又吸又咬,顷刻便撬开她的唇齿,勾缠她的舌尖,狠狠吮着。
她头晕脑热,痛得呜呜叫,拳头在他肩上捶了好几下。他才松开,看一眼她被啃得又红又肿的嘴唇,他颇为邪气地笑了一下。
她一脸怨念,不知道他笑什么鬼。
她嘴巴痛死了,也不顾平复胸腔里砰砰乱跳的心,开门下车。
“诶,杜若春。”他又叫她。
“嗯?”她回头。
他咬唇半刻,忽而一笑,说:“我狮子座的。”
说完,车门关上,人走了。
杜若原地纳闷,不明白他突然冒出这话是什么意思。
狮子座,所以脾气暴躁得像狮子?
她走进小区,一路琢磨,直到进了学生家门也没闹明白,转眼便将这事儿抛去脑后了。
第50章
杜若做完家教后回学校, 正是中午。
七月末, 北京的气温已超过40度,人走在路上都能蒸发。
宿舍里没有空调。好在上学期期末,翟淼师姐离校前把她的电风扇送给了杜若,勉强能抵挡高温。可午觉睡醒, 身上还是大汗淋漓。
她拿凉水洗了个脸,收拾东西去图书馆蹭空调上自习。一路上, 校园里到处都是冒着烈日来参观游览的家长小孩, 人挤人,愈发燥热。
图书馆里头凉爽,她待到很晚才回, 把许久不住的宿舍打扫一遍,床单被罩全洗了换了, 一直忙到深夜。
冲了澡上床, 电风扇呼呼转着。
她这才想起景明, 翻出手机看, 一天都没消息。不清楚是不是没想起她。
她把电风扇调大一档,翻个身睡觉了。
睡了一会儿,有些辗转反侧,摸摸手机,想想, 又放下了。
三天后, 超40度的高温热潮过去, 气温在37度左右徘徊。
杜若从早到晚都待在自习室, 每天看书翻资料,两耳不闻窗外事。
不知道为什么,景明一直不联系她。或许忙什么事忘掉了。
她也不主动找他。时不时想起,拿出手机看一眼,消息栏空空如也,便又把手机扔去一旁。
她这边沉着气,景明那头却没那么淡定。
一天,一天,又一天。
回校的杜若跟消失了一样,都不发消息问问他。
景明一连几天把自己关书房里,下楼吃饭也不吭气,脸色差得跟谁欠了他巨款似的。
自己闷声气得不轻,可后来转念一想,或许她在搞什么欲扬先抑,准备在最后一天给他个惊喜。
暗怀希望等到最后一天凌晨,手机里收到的消息炸了锅,可她的对话栏里,安安静静。
长那么大,景明生平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心跌落谷底”。
那天他早起下楼,明伊给他煮的长寿面他也只是挑起吃了一口,便扔下筷子走人了。中午家里来了一堆亲戚,围着他这祖宗,把家里弄得热热闹闹。
他坐在人声鼎沸的客厅,更加郁躁。对谁都一概不理,打游戏还总输,小孩子又吵,烦不胜烦,干脆上楼清净。
到了下午,杜若那边依然没动静。
景明终于破功,发了条消息:“人呢?”
发完扔下手机继续看书,可那头居然迟迟不回复。他抄起手机看,不是静音,是真没回复,一时火冒三丈,手机扔老远。
盯着书看了好一会儿,再次把手机抓来,发了一条:“晚上七点,我去接你。”
仍是没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