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就一定是好人吗?!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没杀过无辜之人?!”
“凡人原本就是仙人创造出来的生灵,他们为何要杀害自己的孩子?仙人也不必依赖魂魄来补给真气,甚至对食物都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请你给我一个理由!翎翎你清醒清醒,我们也在修炼,倘若我们连自己的立场都不能确定,还谈什么信念?”
“好一副伶牙俐齿,我不与你辩,我辩不过你行了吧!我的信念很简单,要让那个被你害死的!受尽折磨的霸翎修活过来!你就说签不签!”
“翎翎,求你先让我讲完……虽然你总是表现出一副很嫌弃我的样子,但是我心里明白,你比任何人都关心我,替我撑腰,替我抵挡危险,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就连生孩子都不怕了……”初小药泪眼婆娑,悲伤不能自抑,“我不想失去你,也不能失去你。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别逼我枉杀无辜。”
“好一个‘逼’字。”霸翎翎讪笑,“收起你那令我反胃的眼泪吧,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为你的虚伪买账!”
话音未落,起云离去!
初小药瘫坐在地,望向渐行渐远的熟悉身影,泪如雨下伤心欲绝……她从翎翎眼中看到对自己的憎恶,该怎么办,除了签署那份丧心病狂的契约,她该如何挽回情同姐妹的好友?
☆、第175章 婴儿的食物
308、婴儿的食物
初小药返回天龙阁,印天池刚刚睡醒,正要去寻她,只见她红着眼眶推开门。
“你哭过?”
她面朝床边走去,肥肥正在哄皮皮玩儿,看她脸色不好,刚欲追问,初小药使眼色命它先行离开。
肥肥欲言又止,把拨浪鼓递给初小药,随后从窗口飞了出去。
“小药,为师在问你话。”印天池岂能注意不到主仆二人之间的互动?
她故作镇定地摇摇头,顾左右而言他道,“师父您醒了?我私自潜入魔界的事……对不起师父。哦对了,翎翎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请您放心。”
印天池望向枕边的婴儿,魔帝千方百计地把初小药骗到魔界,应该就是为了让这个孩子生在魔界,由此迫使其成为魔界的一员。
倘若常三爷所言非虚,这孩子的由来就很清楚了,黑煞娘子复制送子观音的本领,施法让初小药受孕。不过,送子观音乃是来自仙界的神明,因此受孕者所获得的孩子只能来自两个领域,要么隶属仙界,要么是普通的凡人。
换言之,正因为黑煞娘子的行动由魔帝指使,所以答案呼之欲出,这个孩子原本隶属仙界。
至于送子观音通过哪种方式替受孕者选定子嗣,并且是否拥有某种可循的规律,那便唯有拜访送子观音,请教一二。
得知如此真相,印天池心中的郁闷并未清扫一空,而是更加憎恨魔帝,为了控制重生后的夜悲音,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得出来!
最头疼的是,明知道魔帝伺机行动,却摸不透魔帝的计划,时而协助初小药斩杀邪魔,时而制造混乱让她陷入危机,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魔帝设下的每一个陷阱,皆与魔龙重生有关。
不能再坐以待毙,他要尽快找到根除魔性的第三种方法。那种方法便是,不必取出法魄;不必依赖蜕变之门改变隶属地的有效之法。
初小药坐在床边,看似是哄孩子,实则是背对师父默默哭泣。翎翎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只要有人骂自己,翎翎总会为她挺身而出;每当她遇到危险,翎翎更是奋不顾身地救护,她却无法说服自己签署那份杀转契约。
翎修哥在受苦,她的心在煎熬,恨,痛恨不肯转圜的自己!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赶忙擦掉眼泪,假模假式地给儿子掖掖被角。
印天池拉过椅子坐在床边,轻声问道,“眼泪擦干眼睛还是红的,你到底遇到什么问题,不能与为师讲吗?”
“我去魔界,见到了救命恩人翎修哥……”
他一直纳闷究竟是什么事,可以轻易将初小药骗去魔界,果然是致命的“诱惑”。
“谁将霸翎修的消息转告于你?”
“翎翎听非冥讲的。”
又是这个非冥,之前只是怀疑此人不简单,此刻可以确定,他一定是魔帝的人。
不待初小药继续讲,印天池已然想到了后续事件,“你顺利见到霸翎修,但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导致早产?”
“是的,魔帝那个禽兽把翎修哥关在魔狱,他在那里受尽酷刑,我又心疼又愤怒!一怒之下去质问魔帝!”
“等等,讲慢一点,把魔帝的原话告知为师。”
初小药顿了顿,话题围绕“杀转契约”展开,也因此牵扯到她与翎翎看待此问题的不同立场。师父是来自仙界的至尊神,定不能接受杀仙的荒谬条件,倘若直言相告,岂不是在师父面前给翎翎打小报告?!
“师父,翎翎回来了,您是不是应该先去看看她?”她相信翎翎并非出于本意想要滥杀无辜,只是因为关乎翎修哥才会在一时间冲昏头脑,所以翎翎不会傻到在师父面前提及此事,否则修仙的意义何在?
“为师是要去,一会儿去,先说魔帝与你的交谈内容。”
“……”初小药目光闪躲,手指偷摸探入棉被,戳了戳儿子的小屁股。
皮皮、皮皮,帮帮娘!
“哇!————”
哭声惊天动地,初小药内心举起大拇指,匆匆抱起儿子向别处转悠。
“孩子是不是饿了?”
“我不知晓应该喂皮皮吃什么。”
吃奶?印天池下意识地看向她的胸部,不过想到孩子可以控制黑云,话锋顿转道,“孩子既然降生在魔界,自然要用魔界的喂养方法。”
“怎么养?”
印天池朝她招招手,她抱着孩子疾步返回,只见师父自行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滴入孩子的口中。
“哇!————吐……”
“唉?皮皮不喜欢血?”
“皮皮是什么?”
“我给宝宝起的乳名。”
“……”印天池斜了下眼角,从她手中接过孩子,随之观察孩子的眉心。
初小药猜到师父的心思,直言道,“……是黑色的印记。”
印天池无谓地点下头,“图案是彼岸花花瓣?”
“不是,不过有点像,是两根。听非冥说,刚出生的婴儿不会隐藏印记,可是皮皮可以藏起来,好牛的。”她有点小自豪。
听罢,他一怔,命她画出来。
在她描绘期间,他故作不经意地问,“非冥见到这孩子了?”
“嗯,他看了一眼就走了,还问皮皮的眉心有什么图案,我当时也不知晓是怎么想的,竟然跟他扯谎,说没有。”
印天池暗自吐口气,好现象,证明潜意识里对此人所有提防。
“这个简单,画好啦!”
这两根曲了拐弯的细面条是什么啊?
“我忘了你画工不精。”
“……”就是两根嘛!就不能自行想象一下!
印天池索性“求助”于紧闭双眼的小家伙儿,半命令道,“喂,浮出印记。”
奶娃长大鼻孔喷了下气,不屑地扭开小脑瓜。
印天池伸出一根手指,贴在孩子的脸侧,默默扳正。
他拿腔拿调道,“本尊知晓你听的懂人语,不要做无谓反抗。”
奶娃抖抖唇,“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初小药急忙从他怀中夺走孩子,嘟着嘴不满道,“皮皮出生还不到两日!师父怎么可以恐吓小婴儿!不哭不哭哦,娘帮皮皮报仇。”说着,她调转方向,轻拍了印天池肩膀两下子。
“……”
奶娃嘎嘎地笑起来,伸出手指指向印天池的头顶。
初小药顺着孩子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噗嗤一声笑出来,附耳跟皮皮嘀咕,“是娘干的,嘘……”
印天池不知这母子俩在贼笑什么,抬手摸向束发,立刻感到不对劲儿,扯过发梢一看,居然被梳成一个女子的麻花辫?!
“初,小,药!”
“呃!……方才师父趴在桌上睡觉,头发一直往脸上扑,徒儿就好心地……”
“……”他丧目搭眼地拆散麻花辫,随口提醒道,“不能这样教育孩子,除了饿了拉了等必要的情况,其他时候他想哭就让他自己去哭,否则他就会像蘑菇一样,不满足他的要求就依仗哭声要挟你。”
“喜欢什么就……给买什么呗……我会努力赚银子。”
“溺爱和宠爱不一样,你不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他不苟言笑道。
初小药一跺脚,“师父也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么?”
“当然。正因为是你的孩子,我才点到为止。”
听罢,奶娃立刻紧紧攥住娘的衣领,嘴巴翘得老高,摆出一副“我们离坏人远点”的表情。
初小药蹭蹭孩子脸蛋以示安抚,继而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师父,既然皮皮对鲜血不感兴趣,我该喂他吃什么?师父小时候吃什么?”
“晨露。”
“晨露?就是挂在草木上的小水滴吗?神仙的伙食……这么差?”
印天池给予肯定的回答,仙家的孩子非常好养活,但前提是,必须生活在有阳光的地方,吸收日月精华,滋补身体。
“噢,那师父帮我照看一下皮皮,我去收集一些晨露试试。”
她将孩子放回枕边,从挎包里取出一个干净的小瓷瓶,走也。
屋里只剩下一大一小两个男子,印天池没有忘记印记之事,趁初小药不在,他蹲到床前,双臂架在床边上,故意挑衅道,“你娘走了,敢不敢与本尊同时亮出眉心印记?”
奶娃缩紧小眉头,疯狂摆动小脑瓜儿,以示拒绝!
“胆小鬼,你为何不把眼睛睁开?”
奶娃就是要跟他唱反调,使劲地压紧眼皮,弯长的睫毛都被挤得变了形。
看不到瞳色和印记的图案,便不能确定孩子的身份和能力,印天池思忖不语,莫非他是故意为之?
“皮皮,本尊认你做义子,如何?”
拨浪鼓一样狂摇。
“你知晓我是谁吗你就嫌弃我?我乃……”
“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