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的脸刷的白了。
朱雅的眼睛缓缓眯起，和薛沐的目光撞在一起。
很快，她也跟着笑起来。
“你说得对，事实是什么就说什么，毕竟，警务员叔叔在这里，我肯定会配合工作的，”朱雅看向程橙：“程橙同学，你认为呢？”
程橙镇定了不少。
她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你的事情你说清楚就好，至于我们的事情……”
“不就是刚刚巧合碰见了吗？为什么跑？”
“看见有人倒在血泊了跟死了似的，能不跑吗？赵石，你看到的时候叫了吗？被吓到了吗？”
赵石见班花和他说话了，结结巴巴地看着程橙，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叫，叫了……”
不仅叫了，还被吓到了，吓的还不轻呢。
现在他都不敢闭眼睛，总能想起来姜珍珍倒血水里的样子。
渗人！
程橙耸耸肩膀，对警务员道：“叔叔，你也听见了，男生都怕，何况我们女生？”
“我们俩当时都吓傻了，什么都没想，只想赶紧跑，然后碰见了薛沐。其实我也挺奇怪的，为什么薛沐不害怕？”
是啊，为什么薛沐不害怕。
除了滕默和牧琛贺潜，大家都很好奇，就连薛韫也是疑惑的。
二姐的胆子有那么大么？他还记得小时候为了吓唬二姐，他拿了死去的小鸭子的尸体搁在了二姐的书桌上，当时二姐就吓哭了。
薛韫那时候才知道，二姐很怕失去生命的东西。
哦，对了，姜珍珍只是摔晕过去了，她有生命，所以二姐才不怕的？
薛韫找了个可以接受的理由。
不怕么？
薛沐长长的眼睫挡住了眼眸一闪而逝的情绪。
当“怕”没有办法避免的时候，那就想办法适应它，或者，让别人怕你。
这样，你就不怕了。
满地的尸体，脚底所踩的不是血肉就是破碎的肢体，漫山遍野没有人气，有的都是没有感情的杀手。
想从这里出去，就要让周围的所有的人都倒下。
体内像有用不完的能量，杀戮布满双眼，指令下达后就会机械的执行。
薛沐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冷。
那腥甜的气味令她作呕，但她不得不让这种作呕的气味弄的身上到处都是。
好像只有闻着这种令人作呕的气味，才能让她确定一件事，她还活着，活在人世间。
“二姐……”
薛韫扶住了薛沐的手肘。
熟悉的人，熟悉的声响，薛沐从过往中回神，偏头看向薛韫。
“二姐，你……”
薛韫怔住了。
那是怎样的眼神？空洞麻木，除了黑没有其余的色彩，透着浓郁的死气。
薛沐注视着薛韫的眼睛，眼底黑气散去，露出清透晶莹的眸。
“没事。”薛沐垂眸看着薛韫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重复：“没事。”
薛韫哑然，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薛沐。
二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事？
是刚才他说的话哪里不对，惹二姐伤心了吗？
校长看着薛沐，温和的问道：“薛沐，你能给大家解释解释，你为什么敢靠近姜珍珍，不是像旁的同学那样，尖叫恐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