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从踏入实验室的时候，布莱尔就给了她一份药剂的说明，上面显示了各种药剂的成分和使用克数。
前几种药剂她不知道是什么，所以只能严格的按照给的药方来用。
但进行到最后一步的时候，顾寒烟突然发现，这药剂的名字和配套的说明根本不一样。
虽然她不太懂这张方子，但如果按照实际操作的话，最后一项的药剂是可以改变整个药剂的中心成分。
如果实验成功，这项实验的最终结果，是可以让人精神失常的。
顾寒烟心底蓦然一沉，手中还有些碎玻璃渣，一旁是布莱尔有些炙热的眼神。
师父明明在给她药方的时候说过，这药方如果研究成功的话，是一项重大发明。
对于可以损伤人的神经，使人精神异常的话，他所只字未提。
这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顾寒烟穿着防护服，将手中的碎玻璃渣扔在垃圾桶里。
“抱歉师父，我可能真的没办法继续下去了。”顾寒烟故作神伤，甚至有些自责的摇摇头。
特莱尔目光由着她的自责而逐渐平稳，他平静道，“没关系，我们可以在试几次。”
顾寒烟听出他语气里的笃定，可她任就看不出师父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东西出来？
从踏入这个国家的第一天起，她耳边每天都能听到一句话。
布莱尔是这个国家最杰出的医生，我们为他骄傲与自豪。
这么多年由他手治疗的疑难杂症数不胜数，就算他只是被夸大，但也不至于会做这种东西吧？
顾寒烟脑海里划过无数个页面，却始终无法找到答案。
半晌，她垂手，整理好情绪之后边说边摩挲着手套，“师父，这项是你的新发明吗？”
“是。”
她不动声色，故作惊喜道，“既然是师父的新发明，那一定是医学上的新突破吧？或许之后师父真的可以治好那些癌症呢。”
布莱尔嘴边的笑隐了几分，将目光落在顾寒烟出了汗的额头上，顺势将擦汗的纱布递给她，“很累吧？不过我希望你可以在坚持一下，因为你马上就能成功了。”
顾寒烟未在继续问下去，只是现在的师父，似乎已经不能和自己脑海里的他的模样所重合了。
顾寒烟心底升起了一丝警惕，也许是天生的警觉心，在遇到为止时，她总是会下意识的警惕周围的事。
她继续手中的操作，只是她没看到的是，因为刚才她的小动作，隔离手套已经似乎破了个小洞。
顾寒烟重新从第一步开始做起，虽然布莱尔提醒她可以将第一阶段的药剂多做几份，这样在失败的时候，就可以不用浪费时间从开头做起了。
但顾寒烟却没有这么做，她只是淡淡地说道，“这样说顺便可以巩固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布莱尔原本还沉静的看着，在听到一次次玻璃碎裂的声音后，他原本安静的心似乎逐渐变得焦躁起来。
察觉出布莱尔的观察，顾寒烟才顺利的将第二阶段的药剂成功融合在第一阶段的药剂里。
看到她这个举动，布莱尔原本焦躁的心似乎又安静了几分。
“好，接下来是最后一步了，最后一步比之前两步都要简单一点。”
能听得出布莱尔的语气已经在尽量压制，但下意识的将语气节奏调快，还是让顾寒烟听了出来。
除了想知道这药剂研究出来之后威力有多大以外，她还好奇师父为什么会多了这么多奇怪的举动。
看来，她这个实验她不宜过早结束。
但有一点，顾寒烟可以肯定。
那就是这个可以使人精神失常的方子，的确是布莱尔亲自研发出来的。
至于他为什么不亲自来实验，顾寒烟还不得而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布莱尔紧皱着一双眉，死死的盯着顾寒烟手上的举动，这让顾寒烟感到非常局促，她讨厌监视的感觉。
她看着眼前接近于无色的药剂，如果将这个药剂完全融合在之前的药剂里，那么，使人精神失常的药剂，就完美诞生了。
顾寒烟余光睨了布莱尔一眼，见他正急促的呼吸着，从怀里掏出手帕不停地擦额头上的汗水。
一瞬，顾寒烟突然知道了他什么不亲自做药剂了。
因为布莱尔只要一紧张，手就会抖。
然而这药剂没有精准的用量，恐怕就算知道了如何能调配，也无济于事。
放眼整个师门里，虽然师兄弟们从事了各行各业，但这张药方恐怕他们每个人都会看懂。
除了自己之外，她真的想不到还能用谁来制作如此复杂的药剂。
顾寒烟将另一瓶药剂捏起来，布莱尔的瞳仁就好像是移动的追踪器，盯着顾寒烟的一举一动。
她缓缓的抬起手，将几乎接近于透明的药剂倒入另一个瓶子里，先开始药剂还是蓝色，之间逐渐变成紫色，只要颜色由深变浅，在重新变回透明色，也就说明了药剂成功了。
随着药剂逐渐变成浅色，顾寒烟心跳都莫名加快了几分，随着每一次的失败，她好像积攒了许多经验，甚至已经熟练的知道每一个药剂的精准用量，包括现在正在执行的最后一个阶段。
看着药剂逐渐变成透明色，顾寒烟鼻子一痒，直接打了个喷嚏出来。
喷嚏过后，紧接着的便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未等布莱尔开口，顾寒烟先发制人的扭头，自责又愧疚的看着布莱尔道，“师父，对不起，我……”
“算了，你已经掌握了做药剂的手法，我们再来最后一次。”布莱尔原本皱起的眉在听到顾寒烟的话后强制平静下来。
不过顾寒烟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丝警告的意味。
这让顾寒烟更加好奇，他研制这个东西，究竟想干什么？
察觉出悄然而至的危险气息，顾寒烟看了一眼门口的位置，捏了捏鼻子，有些疲惫道，“师父，我突然头好晕，我还是回去休息好精神在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