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距离逐渐清晰的小脸彻底显现在霍庭深那双不可置信的眼眸里。
时间好像停止了,他站在咫尺距离,定定的看着那个满脸是土漬与血迹的女人。
怎么会这样……
她手段一向出众,怎么会能容忍自己这么轻易就被她杀死。
一股股悲切从心底蔓延开,仿佛带着无尽的酸楚与不切实际。
这好像不是她。
可这不是她是谁?
是不是只是长得像她?
这张在枕边多少个日夜的脸,他无数次睡不着的夜晚都是注视着这张精致小巧的脸度过的,这真的是她。
可他还是不信。
周围的气息好像在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霍庭深的下属想伸手将尸体脸上的土擦去,可停留在空中得手怎么落不下去。
额头上那个醒目又狰狞的弹孔与她还带着些许笑意的嘴角格格不入。
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纵然眼底藏满了小心机,那张嘴都不会透露半分。
浑身僵硬到好像快要石化了一般,霍庭深憋闷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那双悲切又不舍的目光紧紧的落在这具冰冷的尸体身上,早上他上班时,这个心尖尖上的女人还吻了他的脸,告诉他下班早点回来。
“寒烟?”霍庭深喃喃张嘴,张合了几次之后才发出一丝哑然的声音。
他原本高大的身影瞬间矮小了几分,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时,眼底的酸楚再也忍不住的落下。
不远处,齐修远擦去嘴边的血迹,报复性的看着霍庭深弯腰将这个被他玩弄过的女人抱在怀里。
看来霍庭深也相信了这个女人就是顾寒烟,那么真正的顾寒烟,从此以后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不知道已婚风韵少妇玩弄起来,是什么滋味?
想着,齐修远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霍庭深悲切的神情。
天色阴沉的可怕,电闪雷鸣偶尔将整个天空照亮,可雨点缺从始至终都未落下。
霍庭深不敢看她的脸,更加不敢想象这张精致的小脸上有一个丑陋的弹孔。
纵然她脸上血迹遍布,可还是遮不住她的美。
“寒烟,我抱你回家。”霍庭深像被抽走了灵魂,双目无神的将这个女人横抱起来。
倏然,他眼底的木讷瞬间消散,转而换上了一丝明了。
这具尸体不对劲……
他清楚的记得顾寒烟的重量,她虽然个子高,却很瘦很瘦。
这具尸体与顾寒烟无二,但重量却比顾寒烟重出许多。
如果说死人的重量会比生前重许多,那这身高总不会骗人吧。
他清晰的记得顾寒烟抱在怀里时的感觉,这具尸体不是顾寒烟,不是她……
心底的巨石像瞬间落了地一样,原本的悲切瞬间转变成庆幸。
霍庭深却不动声色,将尸体放下后,倏然扭头指着不远处的齐修远,“把他给我抓起来!”
这群下属握着手中明晃晃的砍刀,早已迫不及待的蓄势待发。
“我要为寒烟报仇!”霍庭深故作神情与悲切,那双充满了阴鸷的双眼让齐修远未看出一丝端倪。
而另一头,齐修远将冲过来的人一把推开,瞬间跳上车,一脚油门离开了这里。
车上,他看着后视镜内的情形,霍庭深的人似乎在紧追不舍。
但这属于郊区,霍庭深的下属并不熟悉这里的道路,齐修远只拐了几个弯之后,就将后面穷追不舍的车子一一甩开。
腹部传来一阵痛楚,齐修远紧皱了几下眉,喉咙传来一阵腥甜。
虽然被霍庭深踹了两脚,可他却能永远无后顾之忧的占据顾寒烟一个人。
想到这儿,心头便忍不住的澎湃,他压了压眸子,未联系自己的下属,而是直接去找了顾寒烟。
……
密闭的房间内,顾寒烟四周摸索了个遍都没找出一丝缝隙来。
门外,一阵跑车的刹车声响起,不过听起来声音很小很小,那么也就预示着,这个房子异常隔音。
不久,房间的一处被打开了一道缝隙,一时间刺眼的光从缝隙里跑进来。
顾寒烟伸手挡住了光的来源,等适应了适应之后才又放下。
齐修远将灯打开,看着顾寒烟因为挣脱了绳索而刮伤的手背,正流着鲜血。
“早知道就不把你绑起来了,你弄伤了手真让我心疼。”齐修远大步走过来,眼底满是心疼的意味,可嘴边的话却异常清冷。
顾寒烟勾了勾嘴角,挑眉看着这个让她有些忍耐不住想吐的模样,“你心疼我的话,倒是把我放走啊。”
“那可不行。”齐修远嘴边浮上了一层玩味,“告诉你一件好消息。”
“刚才霍庭深找我了,我已经告诉他你死了。”他那双带着一丝邪性的眼睛里死死的盯着顾寒烟的眸子,生怕错过她眼底的任何表情。
她凛然,一双眉头仅仅的蹙着。
“不得不说,你和我配合的真好,霍庭深都没发现那具尸体不是你。”他说完啧啧了两声,颇有些得意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顾寒烟强忍下心底的反胃感,看着这样一张变态的脸,她简直恨不得用刀把他剁成肉末。
“齐修远,你简直就是个垃圾,孬种,不是男人!”顾寒烟死咬着一口牙。
他不紧不慢,浑身充斥着几分慵懒感,“我是不是男人,你之后会知道。”
听出他话里的暗示,顾寒烟真想把自己的耳膜和眼睛给戳破。
“不过小美人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和亏待你的,你现在就可以和我提要求,你想要什么东西?”齐修远试图想走过去和她亲近,但下一秒看到她指尖的银针,他又瑟瑟的止住了脚步。
顾寒烟毫不客气的坐在绑着她的凳子上,厌恶道,“我想要你死。”
“这可不行,如果我死了,谁来疼你?”
顾寒烟不在接她的话,一双目光看似假寐,实则正眯着一条缝隙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房间应该是齐修远为了控制她特意修的,这里里外外镀上了钢筋水泥,她手无寸铁又无人里应外合,想一人逃离这里的确难于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