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睡完午觉,洗漱之后去找萧君夙,还没进屋门就闻到一股子浓郁的药味。
萧君夙取蛊之后身体需要调养,这些天一直都有喝药,但是今天确实最难闻的,应该是换药方子了。
那味道,穆九只差没有捏着鼻子进去了。
萧君夙还没喝呢,药碗放在桌面上,满满的一大碗,穆九严重怀疑这是华晏在故意整萧君夙。
“要喝这么多?”
萧君夙倒是面不改色:“不多,喝完这两日就不用再喝了。”
这些日子他天天喝药,都快习惯了,再难喝也能喝,总不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见穆九趴在桌子旁边望着碗里,挑眉问道:“要尝尝?”
穆九连忙把头摇成拨浪鼓:“不要!”
若是自己生病喝那也就算了,没病干嘛要喝药?
碗里的药温度差不多,萧君夙拿起碗,抿了一口,还特意点评一下味道:“一点点苦,不算很难喝。”
说完就将碗里的药喝了。
穆九看他喝药那么爽快,自己似乎都能感觉到那苦味儿,她也是很有良心的,连忙想给他那点儿什么冲淡一下:“快喝杯水,你吃药都不准蜜饯的吗?”
蜜饯?萧君夙看着给自己倒水的穆九,眼眸一暗:“有的。”
话落身后一把将人拉过来,低头吻上去。
穆九:“......”这下她尝到了,那药真的很苦,不是一般的苦。
等他亲完了,穆九也脚软了,只能被他抱在怀里,低头看着两人的衣服:“看你,水洒得衣服都湿了。”
萧君夙不以为意,突然把她抱起,大步走向内间:“正好换一身。”
男人的意图,其实真的非常直白又直接。
穆九:“......”所以她睡个午觉养精蓄锐就是为了过来送菜?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雨,开始还只是毛毛雨,结果越下越大,晚上竟然还开始打雷。
穆九喜欢一点点雨的天气,但是这么大的雨,玉帘像瀑布似的,这也太大了。
搬了软塌坐在窗前一边喝酒一边听雨,萧君夙走来,目光触及她赤裸的脚,微微皱眉,拿起袜子为穆九穿上。
穆九转头看了眼躬身给他穿袜子的萧君夙,一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在乎你,这些微小的细节便能体现,虽然她觉得萧君夙不一定是害怕她冻着,而是他这里还有几个男人,不能让他们看见。
晃了晃手里的小酒坛子:“要喝吗?”
萧君夙显然不是很爱喝酒,一直都不能尝太烈的酒,而穆九喝的酒,闻着味就觉得烈,见此他又皱眉了:“华晏说饮酒对身体有影响,不易有孕。”
“咳咳咳咳......”猝不及防,穆九被呛得猛咳,差点儿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了。
萧君夙倒是心疼得赶紧给她拍背,然后不动声色把她的酒坛子给挪到了最远的地方。
“......”男人那颗想当爹的心,真是写的明明白白的。
穆九馋酒,那是真的馋,她喝习惯了其实这酒对她根本没什么影响,而且她的体质与一般人不一样,莫说酒,便是毒也对她没什么影响,不过架不住男人那颗心。
穆九咳完了,趴在桌子上,想到自己没酒了,不免不忿:“你别总赖酒,也许是你的原因呢。”
萧君夙给她拍背的手一顿,声音沉了几分,意味不明:“你的意思是我不够努力?”
穆九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虎狼之词,感觉到萧君夙逐渐危险的气息,秒怂:“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这段时间身体也不好,还喝那么多药,也许也有原因呢。”
萧君夙可不管什么别的原因,既然她说了,那就得负责,一把将她扛起来:“既然如此,那本王更得努力些才对。”
穆九:......卒!!!!
为了一口酒,图口舌之快,因小失大,不划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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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九来魏国都没怎么下过雨,这场大雨却像是要把之前没下的雨全部一次性下个够一般,接连落了整整三日。
大雨下多了,屋里到处都是潮湿的,穆九趴在竹塌上觉得自己要长蘑菇了。
东越打着伞进来:“穆主子,外面来了一个姑娘,说是要见你,她说她叫柳雪彤。”
柳雪彤?
穆九都快忘了有这么号人了,找她做什么?
不是很愉快的事情,见了只会堵心:“不见!”
“是!”
东越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了:“那柳雪彤说自己并无敌意,只是想跟穆主子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穆九还是挥手,不见,直觉告诉她不会是什么好话就是了,既然知道不是好话,干嘛还要听?
穆九是打定主意不见,然而那柳雪彤却是意外的坚持,从上午站到下午,一直等着就为了见她。
穆九看外面依旧下着大雨,转头问东越:“人还在?”
“在的,她说非见到你不可。”
屋内萧君夙正在处理事情,穆九觉得自己也真的是太无聊了:“把人喊进来吧。”
柳雪彤被喊了进来,一身绿衣自轻烟雨中款款走来,很有诗意,终于走入连廊,把雨伞收了,这才整理衣襟朝穆九走了。
“穆九,好久不见。”
穆九挑了一颗酥皮花生丢进嘴里:“你来跟我叙旧的?”
“是,也不是。”柳雪彤走上前坐下,大概是被冻狠了,端起一杯热茶一饮而尽,等缓和过来猜到:“我是来劝你的。”
“?-?”劝她?这词儿还真是新奇。
“劝什么?”
柳雪彤没有回答,反而先反问:“你可知当日酒我的是谁?”
穆九没接,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是陛下。”柳雪彤说完看着穆九,倒是真的看到了穆九惊讶的神色:“很意外对吗?我当时也没想到。”
穆九确实有些意外的,她还以为这是程烈自导自演的手笔,怎么就是魏帝了?
柳雪彤继续道:“我的爹娘也是陛下专门替换救下的,如今英亲王位高权重,只手遮天,陛下也是没办法,我逃婚,他只能顺着英亲王府的怒火处置了柳家,但是他也知道我们一家的忠心,所以才把我们救了出来。”
“而今程烈野心勃勃,英亲王府狼子野心昭昭,造反也不过是时间的事情,陛下眼下处处被掣肘,很是被动。”